東宮,李承乾抓著和田鎮紙,面色鐵青得聽著張思政稟告這兩天李泰的動靜。
“啪”
那一方他最愛的河田鎮紙摔得粉碎,李承乾怒吼發泄著。
“魏征這個沽名釣譽的老匹夫!
你現在可是太子太師,魏王要設立外交部你不全力反對也就罷了,你怎敢苟顏附和?
為了你錚臣的名聲,你就能甘願犧牲東宮的利益,你何德何能做孤的太師!
還有高士廉那個廢物,若是與魏征聯手好生籌謀,外交部長一職怎會落入李泰之手?
廢物,全都是廢物!”
他咆哮辱罵了一盞茶功夫,張思政直到主子罵得累了,這才奉上茗茶。
“太子殿下慎言,紇乾承基死後,東宮的形勢今時已不同往日。
昨日陛下已命百騎整頓東宮六率,明面的暗衛人馬已經被一鍋端。
東宮如今切實掌握的人手,不過是絕對可靠的數十心腹,全面恢復整個東宮掌控尚需時日,在此之前,還請殿下忍耐一二。”
李承乾愈發憤怒:“我乃大唐太子,在東宮之中談話也得擔心隔牆有耳?
這就是天家的親情,父皇為了孤的成長實在用心良苦啊,哈哈哈哈……”
張思政低下了頭,良久後李承乾卻是黯然神傷,頹然喪氣道:“把紇乾承基的首級收葬了吧,他終究是為孤而死,孤……”
張思政提醒道:“陛下敕令紇乾承基首級懸掛東宮大門七日,現在才兩天,殿下……”
李承乾不耐煩道:“父皇對孤不滿之事多了去,多這一件又有何妨?
如今李泰一手籌建凌煙閣,一手組建外交部,聲勢大漲,朝堂之中他算是徹底扎下了根。
呵呵,孤這個太子還不曉得能做多久,我大唐果然與前隋一脈相承,太子皆不得善終嗎?”
張思政沉聲道:“屬下萬萬不敢苟同,陛下此番嚴厲斥責殿下,但拳拳愛護之意依舊不曾減弱半分。
只要殿下沉著應對不自亂陣腳,最後的勝利依舊屬於殿下!”
李承乾苦笑道:“何必誆言安慰我?
若是如此,父皇又怎會予李泰如此重擔,父皇著手培養李泰取代孤的心思昭然若揭,你要孤如何沉著?”
張思政道:“殿下謬矣,苗人養蠱的故事殿下可曾聽聞?
陛下予魏王重權,便是為了激勵殿下重振鬥志。
殿下若能全力以赴,在接下來一年的時日重修德政,不時上書陛下,對國事提出真知灼見,魏王的威脅便不足為懼。”
李承乾歎道:“即便如此,孤在東宮自縛手腳,李泰在朝中攪弄風雲,此消彼長之下,孤依舊步步危機朝夕不保。”
張思政陰惻惻道:“那就讓魏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李承乾總算來了興致:“此話怎講?”
張思政侃侃而談道:“如今魏王領有兩份差使,籌建凌煙閣一事,魏征已然為其掘好陷阱。
凌煙閣二十四功臣雖是貞觀朝評選,可入選的賢臣名將,卻是大唐開國定鼎以來的所有功臣,這就牽涉到武德、貞觀朝兩朝人馬。
以山頭而論,又涉及到關隴集團和山東集團,山東集團又分原山東望族集團和瓦崗系人馬。
即便撫平了幾方矛盾,還有死去的功臣與活著的勳貴的衡量。
如此錯綜複雜,即便以房玄齡之才,亦未必能做到各方心服。
因而籌建凌煙閣一事魏王看似風光,
卻是掉進了魏征的火坑!” “秒啊!
哈哈看來魏征那個死倔驢還是向著孤的,你接著講!”
李承乾眼睛一亮恢復了三分活氣。
張思政繼續道:“設立外交部一事,魏王佔了先手,可咱們運籌得當,足以令其失去聖豢!”
這回李承乾積極了,他揮手道:“先生盡管到來,只要能讓李泰吃癟,孤什麽都願意做!”
“殿下英明!
新設一部固然大權在握,設若半途夭折,非但無功反是大過。
以魏王的設想,外交部的規模應該會超過六部,如此必定需要海量的人才、錢糧。
人才、錢糧掌於吏部、戶部,這兩部東宮是能夠使上力的。
咱們只需死死掐住人和錢,魏王縱有通天之能,又如何籌建一個精乾可用的外交部?”
張思政緩緩道來,眸中卻是寒芒爆閃。
李承乾不由鼓掌歡呼道:“先生高見,咱們便依計而行!”
“呵呵,除此以外,外交部的第一個也是首要的對手是高句麗。
既然高句麗不能為殿下所用,殿下何不順勢借力,讓魏王在高句麗崩掉一口牙?”
......
李泰成功領走了小兕子,不是因為他牛逼,而是便宜老爹實在不靠譜。
寬大奢華的四馬馬車內,李泰抱著小獅子親昵地猜拳玩鬧,李治鬱悶道:“四哥,你這心眼兒也偏得忒厲害了。
小妹去你家許了玩具許零嘴,每天睡前講故事,兩到三天出城玩兒。
我這可好,沒半分好處,還讓我帶上課業帶上仆從一同出宮,四哥你良心不會痛嗎?”
李泰關愛道:“雉奴啊,你見過百姓買菜嗎?
西市肉攤的規矩,買十斤羊肉可以搭送半斤豬頭肉,do you understand?
李治懵逼道:“啥蛋......不是......我堂堂晉王怎就成了豬頭肉?
四哥你欺人太甚,我要回宮!”
他拍著車簾叫破了喉嚨,馬車依舊穩穩地朝魏王府駛去。
“上了我的賊船,哦不是,馬車......還想著跳車,還敢說自己不是豬頭?”
李泰很嚴肅地對小獅子道:“小妹,我和你九哥誰英俊?”
李明達黑亮亮的眸子轉了兩圈,脆生生道:“四哥最英俊!”
李治......
李泰大笑道:“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妹子,誰是豬頭?”
小姑娘咬著手指頭猶豫道:“四哥每天給我講兩個童話,明達興許能看出來!”
“成交!”
“九哥大豬頭!”
“哇哈哈哈......”
李治氣急敗壞道:“喂喂喂,小妹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兩個故事就能讓你昧了良心睜眼說瞎話,我......”
小妹三人一路玩鬧,不覺間已到魏王府,車夫加保鏢老馮停好了馬車,李泰抱起李明達正要下車。
“馬車來了,兄弟們抄家夥上啊!”
“尉遲家子弟聽令,列陣而前!”
“蕭家部曲誰敢丟了老子的臉,老子就拔了他的皮!”
“韋家的殺才站直嘍......”
“轟轟轟轟......”
跑步列陣的聲音不絕於耳。
“倉......”
拔刀之聲響成一片......
......
馬車外面猛然人聲嘈雜喊打喊殺,動靜直比當日昆侖居前。
李治頓時如同受驚的鵪鶉縮到李泰背後,小兕子也一臉驚恐得抓著李泰。
“保護魏王!”
“保護晉王!”
魏、晉兩府的護衛和李明達的親衛頓時炸了毛,他們萬萬想不到就在魏王府門前竟然有人動刀動槍,這裡離著皇宮不過兩條街!
李泰面色一黑,大喝道:“老馮外面怎回事,有人殺到了我魏王府大門,家將部曲都是死人不成?”
“籲,回王爺……要不您自個兒瞅瞅?”
李泰大怒道:“老子給你們臉了,誰他媽都敢騎我李泰頭上拉屎拉尿!
保護好晉王和小公主!”
“轟”
他一拳轟破車門殺氣騰騰衝下馬車……
“四哥!”
來不及發飆,只見李景仁領著尉遲寶奇、蕭正成、韋待價一眾紈絝,各自身後跟著數十家將,挎刀橫槍站得筆直,殺氣騰騰地看著李泰。
這幾個夯貨在長安城橫行一方,惡名不下於柴令武和程處亮。
韋待價乃京兆韋氏的小祖宗,其父韋挺乃李泰的擁泵,嶽父乃江夏王李道宗。
尉遲寶奇是尉遲敬德次子。
蕭正成乃是蕭瑀小孫子。
李景仁是李家的土產敗類,乃江夏王李道宗次子,韋待價的小舅子。
李泰懵逼了,這群二貨都是死黨,今天這陣勢,是撞豬身上了還是吃錯了藥?
正要責罵,李景仁已然先聲奪人怒不可遏道:“四哥,今日你若不給我等一個交代,休想踏進家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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