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最大的好處在於，一切皆有可能。

　　社會的階級在戰爭時期最容易被顛覆、革新。

　　譬如劉邦、朱元璋等人都是從草根成為的皇帝，當陳勝吳廣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時候，華夏、漢人就成為了全世界唯一的，社會階級不完全固定的國家。

　　歐洲各國打來打去其實就是各個親戚之間的家庭鬧劇，甚至於“血友病”都是這種畸形聯姻之間的副產物。

　　而在東邊一點的東瀛，為了維持資源匱乏的小島國內部的秩序，社會階級非常穩定，穩定的讓天皇血脈一直流傳。

　　可華夏不同，亂世就是機遇，像是關羽這樣的草根英雄，無論有沒有跟著劉備，都能千古留名，去了哪個諸侯那裡都不會差。

　　大漢天下，有才能的人只要活了下來，總會見諸史書，就連蔡琰這樣一個歷史中無關緊要的小人物都能因為文采而被記載。

　　有一說一，蔡琰要是死在匈奴，根本就不會有人知道她和衛仲道結過婚，因為歷史不會去記。

　　“上古時期的女將軍只有一位後母辛，不過正因為是上古，所以母系社會的體系還有一定的余留，可到了現在女子即便再有才能也很難體現，更重要的是由於出嫁的原因，世家都很少教導女子最重要的家學。”

　　荀或對著蔡琰說道，想要成為丞相必然是一條極度困難的路，別看他好像挺輕松的，實際上……

　　他還真的挺輕松的。

　　沒辦法，有神獸啊，九州大地上現在正牌神獸就兩隻，一隻炎帝一隻雪拉比，秦始皇的裂空座在始皇帝死的時候就上天了，項羽老婆虞姬的水君也在虞姬、項羽死亡之後離開了。

　　張角雖然一直喊著“雷公助我，雷公助我”，但雷公並不是張角本人的，而是被張角騙出來玩的，結果被南華老仙發現了就給揪著耳朵帶回家訓話去了。

　　九州大地現在真的是沒有神獸了，畢竟世界那麽大神獸就那麽幾十隻，全球都不夠分的。

　　你要有神獸丞相大將軍隨便給你做，連謀劃都不需要，洛陽亮個相就行了，所以荀或和董卓之間真的只是演戲。

　　不只是演對手戲，還要演出來——荀或真的有神獸——這一重要情報。

　　“所以，先生的意思是要琰培養好皮卡丘，讓他達到先生另一隻精靈的高度?”蔡琰若有所思的問道。

　　蔡琰也知道荀或的意思，就是讓皮卡丘封神。

　　“不需要那麽高，但也不能太低，昭姬你的強項在於智慧、記憶力，與精靈之間的同感和屬於人類的理性、理智。”荀或繼續說道。

　　“皮卡丘只需要達到王者級別，足夠保護你就可以了。”

　　蔡琰露出了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先生，您看焦尾那個樣子是能夠達到準神的麽?”

　　女孩子養精靈主要追求的還是可愛，強不強是一個版本的問題，漂不漂亮是一輩子的事情，大部分世家女的精靈總是那些小巧可愛的，這些精靈往往不會進化而是迎合著主人的興趣保持原樣。

　　從某種程度來說，精靈也是世家身份象征的一部分，珍貴稀少長得帥的精靈代表了世家的強大。

　　而皮卡丘實際上有著達到準神的潛力，但蔡琰並不想讓自己的精靈那麽辛苦。

　　“沒事，準神而已，挺簡單的，皮卡丘這種精靈多被雷劈兩下，只要承受得住，遲早會成為王者的。”荀或雲淡風輕的說道。

　　電系精靈的能量來自雷劈，

這並沒有什麽毛病不是?　　“那要是承受不住呢?”蔡琰忍不住擔憂道。

　　荀或故作陰森的笑道，“承受不住那就撒點孜然，不能浪費了不是。”

　　門外正在和謎擬Q玩耍的皮卡丘頓時感到身上一寒，而蔡琰的眼睛中也浮現出了絲絲淚光。

　　荀或見狀，笑著安慰道，“放心吧，不會真的讓焦尾去被雷劈的。”

　　有了荀或的安慰，蔡琰看上去好多了，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師父似乎還是當初那個玩心很大的大哥哥。

　　一點小小的玩笑拉近了原本有些拘謹的距離。

　　“實際上你成為丞相最重要的一條路已經被打開了，那就是成為我的弟子。”荀或故作驕傲的說道。

　　雖然他講得很有道理，但是蔡琰還是忍不住遮著嘴巴淺笑。

　　“是，先生說的是。”

　　荀或沒有在意，或者說這就是他要達到的目的，他並不像做一個嚴肅的師父。

　　“師徒傳承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是很重要的考量，就像是家族傳承一樣，你師父我的計劃是在將來打破世家的壟斷，打破男子的壟斷，但也僅僅只是打破壟斷。”

　　荀或嚴肅認真的說道，“壟斷的存在的確有其消極意義，但依舊有著其不可取代的積極意義，世家的教育方式無法普及開來，而世家所享有的許多特權也是正當的。”

　　“先祖暴霜露斬荊棘，以有尺寸之地。沒道理不讓後代去享用，如果恩澤不能惠及後代，那麽又為何要去奮鬥?”

　　“就好像昭姬你一樣，如果你不是蔡中郎的女兒，你真的能做到在幼年時期就博覽群書麽?如果看不了那些書，你的聰慧才智必然會被耽誤，我也不會收你為徒。”

　　蔡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荀或的話語很有一番深意，普通的女子哪有機會學習琴棋書畫，哪有可能翻看如此多的藏書。

　　“先生的意思是，要讓世家也能夠流動，出色的世家可以有限度的代代延續，而普通的平民也能夠一代代的努力成為新的世家。”

　　荀或點了點頭，蔡琰的智慧不輸給任何謀士，荀或有信心在給蔡琰灌輸更多後世開拓性思維和知識之後，讓蔡琰成為一個智謀不輸臥龍、鳳雛、塚虎、美周郎和縱火犯的謀士。

　　“正是如此，這就是權力的流動，不是通過女子的裙帶關系，而是通過一代一代的努力累加。”

　　荀或繼續說道，“一代人吃成胖子並不可取，但三代人的努力奮鬥應該有所成就，這才是一個健康社會應該有的模式。”

　　“可是，土地和資源都是有限的，世家只會繼續發展，絕不會想著將多余的土地交出來。”蔡琰心有疑慮，隱約之間，他覺得荀或與自己的這段談話並不簡單。

　　而荀或則是淡定的端起茶杯，淡然的說道，“所以才需要戰爭，戰爭是最好的洗牌方式，遇事不決、戰爭解決。”

　　一如既往的逼格滿滿，也一如既往的令人脊背發寒。

　　刹那間，蔡琰似乎想通了什麽，沒有那麽多線索和理由，純粹只是依靠女人的直覺。

　　“先生，這亂世難道和你有關麽?”

　　蔡琰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但這憑借直覺而感知出的想法讓蔡琰覺得……極有可能。

　　畢竟荀或的說法很奇怪，言語中透露出來的就是利用亂世來掃清世家的阻礙，但現在這個時間，沒有人敢確定亂世一定會到來。

　　野心最大的袁家也只是想要當權臣罷了，畢竟西漢末年最有可能改朝換代的王莽都篡漢自立失敗了。

　　“你是我的徒弟，第一位弟子，這些事情讓你知道也並沒有太大的關系，不過你也不要把你師父我想的那麽壞，我只是看的比普通人遠一點罷了。”

　　荀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瞞著蔡琰，事實上小時候的蔡琰就表現出過人的智慧，那時候的荀或挺喜歡蔡琰這個小蘿莉的，所以和她說了很多，也教了她很多。

　　至少荀或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把蔡琰的數學水平教到初中階段， 並沒有什麽碰到什麽阻力。

　　而這其中透露過很多東西，也使得荀或不認為自己能夠完完全全做到隱瞞蔡琰，而這也是荀或收徒的一個原因。

　　“我可不是漢室忠貞，並不打算為漢室傾頹拋顱灑血，而且世家也好皇室也罷，風光的已經夠多了，黃巾起義出現一次就夠了。”

　　荀或認真的說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為師在乎的只是百姓，只是漢民。”

　　“亂世無法阻擋，那就乘著亂世，尋找到一條合適的，可以保證後世不在離亂的方法。”

　　蔡琰被荀或認真的語氣和出色的表演所感動，“先生。”

　　在蔡琰看來，荀或的確是為了大漢殫盡竭慮，亂世並不是他的過錯，他只是想要借助亂世來進行改革。

　　嗯，一個小蘿莉就這麽被荀或忽悠了。

　　隨後，荀或還誇了誇蔡琰，“實際上我也是知道很難瞞過去昭姬你，才將你收為弟子的，而且昭姬自小聰慧，天分埋沒了也是損失，萬一哪天嫁到了敵對陣營，為師也不知道下不下的去手。”

　　“而且，為師覺得這大漢定然有和昭姬你一樣出色的女子，不應該被相夫教子的所謂宿命束縛，變成了男方的附屬。”

　　同時，荀或也知道自己和昭姬之間存在著一定的好感，他這些話其實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成婚之後，蔡琰的很多成就都會被歸類成為男性的附屬。

　　然而隱約間，蔡琰憑借女人的第六感，還是覺得自己師父說了那麽多，就是不想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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