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雙手環抱。

　　他看著已然開始有些激動的克拉克與甘瑟，嘴角微微上揚——塞尼斯托……那麽，你現在又在搞些什麽?

　　“我目睹過無數次文明的興衰。我們守護者被賦予了強大的力量——”

　　甘瑟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喬治，

　　“——雖然在奧斯特曼先生面前說起‘強大的力量’這兩個詞語有些羞愧。但我不得不說，有時候不使用這股力量才是最困難的決定。”

　　“我不算強大，甘瑟……超人才算強大。”

　　喬治微微搖頭。

　　他在“超人”這兩個詞語上加了重音。

　　但甘瑟閉上了眸子。

　　巨大的悲傷和荒涼從他身上每一個毛孔裡投射出來。

　　他的聲音放緩，一字一句地說:

　　“卡爾.艾爾，相信我……地球上的人們有權利追求他們自己的道路，而不是受到外界的干擾或者控制。”

　　“呲……問他那個問題——！”

　　塞尼斯托的聲音在克拉克耳中響起。

　　喬治猛然抬眸。

　　他伸出右手。

　　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麽，那隻手掌中已經出現了一個耳麥似的東西——這就是塞尼斯托留下的通訊裝置。

　　克拉克看向喬治，似乎要發作。

　　但後者摸了摸鼻尖。

　　他對著那個通訊裝置說:

　　“凱爾.雷納我救下來了，塞尼斯托，有一件事情我得說一下……你的戒指真的蠻不錯的。”

　　沉默。

　　過了好幾秒。

　　塞尼斯托的笑聲響起。

　　他說:

　　“願恐懼伴你同行，偉大的……黃燈戰士，喬治.奧斯特曼——”

　　“哢嚓。”

　　喬治捏碎了這個小東西。

　　他看向克拉克，聳了聳肩:

　　“恐懼是極其純粹的情緒力量，與意志相同，克拉克，擁有恐懼的人，不一定就一定會成為惡魔。”

　　“我知道該怎麽做，不需要你來教我。”

　　克拉克看向喬治的眼神也越發冰冷。

　　聳了聳肩，喬治臉上帶笑，他說:“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懂。”

　　“與恐懼為伍者，終陷絕望。”

　　甘瑟看了眼喬治那枚戒指。

　　他沒有說別的話。

　　克拉克再次面對他:

　　“你說你見過無數次文明的興衰，甘瑟——”

　　他停頓了一下。

　　眸子裡的紅芒消逝。

　　藍色的瞳仁泛著駭人的冷光:

　　“那你是否目睹了氪星毀滅的瞬間?”

　　“憑借你的無限智慧，你是否選擇在那一天不使用你的力量?”

　　沉默。

　　甘瑟睜開雙眸。

　　他低下自己的頭顱。

　　沒有說話。

　　“甘瑟?”

　　哈爾以為他沒聽到，於是開口提醒。

　　這讓克拉克極限憤怒。

　　他的雙手猛然拍擊在桌面上——

　　“啪嚓——！！”

　　以手掌接觸的地方為中心，細密的龜裂紋路向四周蔓延，他微微彎腰，肌肉緊繃。因為憤怒，自身的力量幾乎要不受限制地傾泄出來。

　　克拉克的聲音高昂而充滿穿透性，他大聲地質問:

　　“你竟敢——你今天竟敢來見我，教育我什麽是責任?！”

　　“你毀滅了我的星球、我的同族和我的父母！”

　　太陽的光芒逐漸向這邊拉。

　　喬治讓自己依然隱藏在陰影中。

　　所以……塞尼斯托就是現在這場事件中暫時的推手吧……?

　　那——我殺了他?

　　不，不能這麽做。

　　喬治否定了自己的決策。

　　這是指標不治本。

　　他低垂眼瞼，思維如齒輪般敏銳地旋轉。

　　甘瑟的身體突然上浮，速度極快。

　　他同樣大聲地回應:

　　“不！他們毀滅了自身！”

　　毫無疑問，他在準備離開這裡了。

　　下一秒，克拉克的身體出現在甘瑟的身前，他頭顱高昂，眼神下瞟，居高臨下地俯瞰後者。

　　他說:“你想讓我……縱虎歸山?！”

　　在太陽光的照耀下，猩紅的披風如血灑長空！

　　“我們不會讓你統治這些人民！來自氪星的卡爾.艾爾！你不是他們的王！”

　　甘瑟毫不示弱，他的袍子也在飄揚。

　　“這算是威脅嗎?！！”

　　“這是警告！！”

　　甘瑟的身體在在孕育著無比巨大的力量，那力量一旦爆發出來將會比納森尼爾.亞當的自爆還要恐怖！

　　而在他的對面。

　　克拉克眸子裡的紅芒簡直像是燃起了熊熊烈焰，他渾身肌肉隆起，一拳砸落可以把這整個正義大廳送上太空！

　　“好了，夥計們，你們兩個這會兒都挺衝的。現在，不如讓我們都降降這倒霉的超能力，免得轟掉整塊大陸。”

　　喬治站起來，他左手拉住甘瑟的長袍，右手拉住克拉克的披風下擺。只是微微用力，就讓兩個加起來可以毀滅地球的家夥落到了地面。

　　他眼角帶笑，嘴角上揚，朗聲說，

　　“為什麽我們不去喝上一杯?對於甘瑟而言，環視整個酒吧可能的確有點困難，不過我會帶上一張墊子什麽的。”

　　他們都不說話。

　　只是死死地盯著對付。

　　韋德好奇地看了眼地面——

　　“我的天哪……”

　　三個人，喬治、克拉克與甘瑟的腳下，那特質的合金地板就像乾涸的土地一般龜裂。

　　無比龐大的力量在剛才施加到了那裡。

　　巴裡打了個冷顫。

　　他有點受不了這裡現在這種安靜的氛圍，把目光投向韋德:

　　“我討厭這兒……”

　　“你們這麽眉目傳情得持續多久?老實說，今天你們打不起來，何不出去擼個串坐下來好好說說?”

　　喬治聳了聳肩。

　　他依然扯著克拉克的披風。

　　萬一他們打起了，他也好第一時間行動。

　　第一時間製服這兩個家夥。

　　半晌。

　　克拉克終於沉重地出了口氣。

　　他注視著甘瑟那散發著青色光芒的眸子，低聲說:

　　“甘瑟……”

　　披風掙脫了喬治的手掌，身體微微上浮，克拉克的怒火已經快要不可壓製了。

　　他再度居高臨下地下達逐客令:

　　“他媽的滾出我的星球！！”

　　“我很遺憾看到你變成這樣，超人，很明顯你已經超出了你的界限。”

　　甘瑟默默地轉身，哈爾和蓋.加德納把目光投向半空的克拉克。

　　甘瑟吩咐道:

　　“我們回歐阿……跟上， 哈爾.喬丹。”

　　“我……”

　　哈爾看著克拉克，欲言又止。

　　最後他什麽也沒說。

　　轉身跟上了甘瑟。

　　喬治也同克拉克一樣注視著甘瑟三人的離開。

　　直到他們消失在大門口。

　　他終於看向重新坐回去的克拉克。

　　他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

　　說:

　　“你和他不一樣，克拉克，你和塞尼斯托不一樣。”

　　“你……背叛了我。”

　　“你不明白。”

　　喬治微微搖頭。

　　他看向克拉克那雙在憤怒之後顯得有些疲憊憔悴的眼睛，心臟突然猛地震顫了一下。

　　那雙眼睛……

　　他從沒看到過那樣的眼神。

　　絕望、憤怒、恐慌……還有，還有一絲蘊含在最深處的瘋狂。

　　於是喬治繼續說，

　　“克拉克，是你，背叛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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