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少年是樣樣紅，你是主人翁，要雨得雨要風得風，魚躍龍門就不同。青春少年是樣樣紅，可是太匆匆，流金歲月，人去樓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榮華富貴呀飛呀飛，世上的人呀追呀追，榮華富貴呀飛呀飛，何時放下歇一歇，能不能願晝吉祥夜吉祥，願用家財萬貫，買個太陽不下山。”

　在羅輯來到卓群這裡的時候，卓群正在讓人放著一首老歌樣樣紅，這首歌羅輯在倆百多年前是聽過的，現在是他再一次聽到這種公元前的歌了，一時間，羅輯的腳步都放緩了。

　本來羅輯過來是想要看看，到底那個天使是怎麽回事，這是一個新出現的種族，在之前都沒有出現過，現在這個全新的種族一出現就救了自己，這讓他有種不好的感覺。

　他想知道自己的黑暗森林法則是不是出錯了，人只要一開始懷疑自己，那麽一切都是有問題的。

　“地球人?地球上還有天使麽?”

　羅輯在聽到這歌的時候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不是新的外星文明就好。’

　這一刻羅輯心裡只有這一個想法。

　“或許會是惡魔呢。”

　莫甘娜看著羅輯笑著說了一句。

　“要你是惡魔的話，我寧願去信奉惡魔，只要能讓地球活下來，我都可以化身惡魔。”

　羅輯聽到莫甘娜的話，抬頭看了對方一眼，一臉調笑的說到。

　這種調笑的腔調，羅輯已經有上百年沒有過了，或者說在成為了真正的面壁人之後，他就沒有過了，但是在之前，他也是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不過卓群知道他說的不只是調笑，為了拯救地球，他們這些人都成了惡魔。

　“對了，你們放這個樣樣紅是什麽意思。”

　羅輯沒有再追問卓群這些人到底是哪裡來的，只是問了這首歌。

　“這首歌有沒有讓你想起年輕時的風貌呢，公元紀的時候，人類還真的是無憂無慮的勇猛精進呢，一心都是要進入宇宙，開啟全新的時代，結果一切都被毀了，人類都差點滅亡了，你們的時代還真的是悲劇呢。”

　卓群看著羅輯，這個男人的一生經歷了多少的時代呢，從面壁人到地球的守陵人，他到底經歷了多少東西。

　“這歌是我年輕時的選了，但是這和我有什麽關系，我都一百多歲的人了，哪裡還是什麽少年。”

　羅輯看著桌上的茶就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端起來看了一下，“茯茶，還是金花茯茶，這麽正宗的茯茶，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能在這個時代喝上一次，也確實是不錯呢。”

　羅輯說是喝茶實際上，他是在看這個茶的年份和製造工藝，這些東西都是騙不了人的。

　看完之後他就靠在了沙發上，手裡拿著茶杯，慢慢的喝了起來。

　“你是不是少年這個可不是看年齡的，男人至死都是少年，你的好奇心和你年輕的時候都是一樣的，而且你也一樣的天真，威懾時代居然在一些小兒輩的手段下，就葬送了，真是可惜呢，你知道麽其實威懾紀元對於三體才真的恐怖，所以他們才會對你們發動進攻，因為他們的社會在地球文明的影響下，開始了土崩瓦解，不少人都有了近似於地球的思想，只不過他們的種族更加的理智，想要在這個變化徹底的改變他們的世界之前處理掉你們，所以他們策劃了這次執劍人的換屆，侄子說的。”

　卓群的笑讓羅輯有些不舒服，因為他知道這是在笑傻子。

　就在羅輯準備回話反駁的時候，大廳的音樂突然換了亞美利加的鄉村音樂鄉村之路帶我回家響了起來。

　Almost heaven

　就像是天堂

　West Virginia

　西維吉尼亞州

　Blue ridge mountain shenandoah river

　有藍色山脊的群山和雪納杜河

　life is old there

　在那兒生命是古老的

　older than the trees

　比森林更古老

　younger than the mountains

　但比山脈年輕

　growing like a breeze

　像風一樣自在的成長

　country road take me home

　鄉村小路，帶我回家

　伴隨著這個聲音，一個蒼老的男聲想起，“我以為上帝是假的，天使也是假的，沒想到，在我進監獄的時候，天使會來救我，我可是個罪人呢。”

　大家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個獨臂的老男人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那麽罪人，你會把你媽媽賣到妓···院嗎。”

　卓群平靜的問出了這句話。

　托馬斯·維德沉默了一下，“失去人性，失去一些。失去獸性，失去一切。我是人類的獸性。”

　這倆句話都是托馬斯·維德，這個被三體認為是威脅度百分之一百的男人說出來的，他是個可以承擔責任的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

　整個三體中最悲哀的那句話，小女孩，你看，我遵守了諾言。就是他說的。

　這句話裡面充滿了悲哀，莫大於心死的悲哀，是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這是個犧牲一切來拯救人類的人，卻被人類背叛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他想的真的是要遵守和小女孩程心的諾言嗎?

　不，只有責任的男人不會遵守所謂的諾言，更不會將個人誠信置於人類存亡之上。

　事實是，他終於不得不承認，他所深愛的地球人類，不值得拯救，因此塔爾心死了。

　小女孩程心是人格化的全人類，愚蠢，盲目，永遠長不大並且無比醜惡，別看在書裡這女孩多麽的聖母，可實際上她的一切都是那麽愚蠢盲目，而且不知所謂。

　托馬斯·維德不是在遵守和小女孩的諾言，而是他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羅輯救了人類一次，維德如果堅持生產光速飛船，還能再救人類一次。

　但那又如何，維德那個時候已經是人類種最老的那一批人之一了，而永遠長不大的人類仍然會繼續犯同樣的錯誤，到時候誰來拯救人類第三次。

　人類永遠都是這樣的，他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明白了這一切的他累了，程心抹殺了他內心對地球人類最後的幻想既然如此，就不必再掙扎了，遵守承諾，痛快地死了算了，反正在沒有了光速飛船，整個太陽系都將為他陪葬的。

　既然都是要死那麽就讓所有人和他一起死吧，反正這是人類的選擇。

　“褚岩呢，他沒來麽?”

　卓群看著已經到達的倆個人又看了看天使彥。

　“抱歉，時間太短了，我沒有找到他，那個小女孩和一個智能機器人會面了，人類要遷移去大洋洲了，卓群你就沒有什麽要做的嗎?”

　“來了倆個人嗎?也對這個地球上可能也只有倆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