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感覺發音熟悉,並不是因為“亞麻得”三個字。
而是喊出這三個字的那人的聲音,陳正感覺有些耳熟。
當然了,那三個字,陳正也是很熟悉的。
此時海面上已經基本沒有活著的海匪了,可是這聲音是哪裡發出來的呢?
陳正將手抬起來,道:“停止射擊,找出這喊話的人在哪裡。”
船工們開始在海面上尋找,只是那人倒也挺雞賊的,感覺到船上不再射箭了,他竟然也不出聲音了。
這明顯就是想要蒙混過關嘛。
難道再次往海中射箭,逼他再喊一次“亞麻得”?
又不是女孩子,喊多了也不好聽啊!
此時於奇正來到海船邊上,眯起雙眼,朝著海面上看去,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伸手一指,道:“在那裡。”
李爽此時已經吐得胃裡沒東西了,也差不多適應了海面的血腥畫面,看著於奇正指著的地方,道:“那不是一隻倒扣的馬桶嗎?”
於奇正點點頭,道:“那人躲在馬桶下面。”
李爽聽了下意識的捏住鼻子,道:“他躲在馬桶下面?難道不嫌騷臭嗎?”
於奇正看了一眼李爽,道:“李公子剛才吐的時候,也是酸臭難聞。”
“啊你!”李爽無言以對。
蕭讚看了看那馬桶的距離,道:“看我將他逼出來!”
彎弓搭箭,又是嗖的一聲,利箭射出,正中馬桶。
這一箭的力道很是強勁,箭頭扎進馬桶上後,箭尾還在顫動,若是射在人身上,保準能扎一個通透的窟窿。
“不要!”馬桶下面發出喊聲,“饒命!”
陳正朝著對方喊道:“將馬桶拿開!”
“馬桶拿開,就被射死了!”對方還不算笨,知道拿馬桶擋箭。
“就算你不拿開,難道就弄不死你嗎?”陳正直接威脅道。
對方沒有立即回答,明顯是在權衡利弊,陳正給蕭讚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繼續射箭。
蕭讚現在自信多了,又一支箭射出去,再次射在了馬桶之上。
“別射了,我有秘密,換一條命!”那人再次喊道。
陳正眉頭一皺,與李爽和蕭讚對視了一眼,尋求他們的意見。
李爽沉思了片刻,道:“東陽縣有巡海隊日日巡海,按理說不應該再有海匪在近海處如此猖獗,可咱們偏偏給碰上了,若是換做別的漁船,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咱們應該弄清楚,他們為何敢來這裡。”
蕭讚也點點頭,道:“李兄說的有道理,咱們留個活口,帶回去審一審。”
陳正見他們二人有了決斷,便喊道:“將馬桶拿開,暫時不要你的性命!”
“梁國人說話,不讓人信服,要對天神發誓!”那躲在馬桶底下的海匪說道。
陳正一聽,這小暴脾氣差點兒沒忍住,喝道:“你要是在囉嗦,便用飛石砸死你!”
果然,飛石的震懾力比弩箭和弓箭都要厲害一些,那海匪聽了,趕緊討饒道:“不要飛石,現在就拿開。”
海匪終於將蓋在頭上的馬桶拿了下來,隨即便大口的喘氣,想來是在馬桶底下給憋壞了。
陳正示意了一下船工,便有人拿出繩子,拋向海中,那海匪也不敢反抗,將繩子系在自己的腰上。
船工們一齊用勁,將那海匪拉上船來。
那海匪剛被拖到甲板上,一股尿騷之味便擴散開來,陳正、李爽、蕭讚幾乎實在同時,都往後退了幾步,保持著安全距離。
好嘛,這玩意兒堪比生化武器啊!
“找點兒水,給他衝一衝,去去味兒!”李爽嫌棄地說道。
有船工找來幾桶清水,毫不客氣地朝著海匪頭上潑去,幾桶水潑完,好歹味道不那麽衝了。
那海匪將自己披散的頭髮順了順,趕緊拜服道:“謝不殺,阿裡古達掃打你媽死!”
李爽從小就沒了母親,一聽這話,頓時火兒就上來了,喝道:“你媽也死了!”
說著,走上前去,就是幾腳。
那海匪有些發蒙,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對方,自己明明是說的謝謝啊!
就在李爽踹那海匪的時候,陳正看到了他的相貌,不由得哈哈一笑,怪不得剛才聽聲音熟悉呢,原來是老熟人了。
陳正走上前去,喝道:“加藤,還識得吾否?”
原來這個海匪不是旁人,正是這次行動的領頭人——加藤。
在陳正海船靠近的時候,加藤就看到船上那一排弩箭了,於是他當機立斷,立刻將飄過自己身邊的一隻馬桶,扣在了自己的頭上。
當時馬桶裡面,還有些固液混合物,可是加藤為了活命,倒也顧不得許多了。
聽到對方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加藤有些詫異,抬頭一看,一下子就認出了陳正, 不由得驚叫道:“是你?你沒有死?”
陳正哈哈一笑,道:“吾豈是那麽容易死去的?”
加藤臉上陰晴不定,過了好半晌才說道:“我們做事,都是有人指使,不是我們的本意,饒命!”
“這話你自己信嗎?”陳正冷哼道,“當時你們擄掠了多少孩童?自己心裡沒數嗎?”
加藤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逃不過一死,可是總還抱有一絲的希望,道:“我有秘密,你們有奸細,給我們情報,我們有行動,告訴你們,免我一死!”
陳正冷冷一笑,道:“加藤,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們談條件嗎?”
“你不保證我的安全,我死也不說。”加藤倒是知道現在的情況,只能咬緊牙關了。
陳正跟李爽對視一眼,道:“說不說的,到時候可由不得你了。帶下去,看好了!”
話音剛落,兩名船工上前,用繩子將加藤綁了個結結實實,保證他沒法掙脫。
加藤看著綁在自己身上的繩子,大喊道:“你們綁繩子,沒章法,既不舒服,也不美觀,粗俗粗鄙!”
“把嘴給他堵上!”陳正喝道,“都特麽的成了階下囚了,還想玩捆綁藝術,簡直是做夢!”
旁邊的蕭讚聽了,湊到陳正身邊,低聲問道:“陳兄,什麽是捆綁藝術?能否跟我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