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陳正和李爽上場了!
兩人趕緊回到海鯨骨處,然後整理衣冠,將其運送到神農壇之前。
“陳兄,我怎麽有一些緊張呢?”李爽突然低聲道。
陳正瞥了一眼李爽,安慰道:“緊張什麽?你不是跟太子都談笑風生嗎?皇帝不過是太子的爹,放松一點。”
李爽白了陳正一眼,道:“那能一樣嗎?咱們與太子殿下可是熟知多時,這皇帝是什麽樣的人,怎麽可一點兒都不知道啊!”
“有什麽好擔心的,皇帝陛下又不認識你。”陳正沒好氣地說道。
李爽點點頭,道:“說的很有道理哦,皇帝陛下怎麽可能知道我呢。”
雖然松了一口氣,但李爽心中似乎還是有些失落。
走了兩步之後,李爽又開口問道:“陳兄,你不緊張嗎?”
“不啊!”陳正很坦然地說道。
李爽有些不明白,追問道:“皇帝陛下可是知道你的,萬一召你問話呢?”
“問就問唄。”陳正無所謂地應道。
對於皇帝、太子這些,陳正也只是有些好奇,他不像李爽一樣,內心深處,對他們有些懼怕。
陳正來自一個人人平等的社會,只有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的社會。
他們那裡的領導人走在大街上,是會和百姓們親切的打招呼的,百姓們都也都親切的稱呼其為“大大”,稱其夫人為“麻麻”。
甚至,百姓們都會喊著問:“‘大大’,怎麽只有您一人來民間視察啊?怎麽沒帶‘麻麻’。”
這個時候,‘大大’會親切的回應:“快過年了,‘麻麻’在家裡準備年貨呢。”
這才是真正的君民魚水,其樂融融。
所以,陳正對那皇帝陛下,只是好奇,沒有害怕,自然也就不會太緊張。
李爽輕哼一聲,道:“人家都說伴君如伴虎,你要是回答不好,熱鬧了皇帝陛下,小心給你哢嚓了!”
陳正可不會被李爽給嚇著,笑著道:“若真是這樣,在下一定不會忘了李兄,將你介紹給陛下。”
李爽一臉黑線,不再願意和陳正說話。
終於,他們將海鯨骨運到了神農壇前的空地上。
隨後,就有人過來將海鯨骨接受了,李爽和陳正及其他人,也被攔在了外面。
陳正對著李爽一攤手,笑道:“看來李兄你多慮了,皇帝陛下根本就不想見我們。”
李爽點點頭,道:“這也挺好的。”
今天的神農壇,不僅有皇帝率領眾臣前來,還有各國的使臣。
包括宋國使者團在內,還有很多其他奇裝異服的使者。
陳正對他們沒興趣,當然了,他們對陳正也沒有興趣。
隨後,陳正便看到鴻臚寺卿賀季走上前來,對著皇帝蕭定躬身施禮。
蕭定什麽話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賀季轉身,走到神農壇中央,手中展開一卷錦帛,開始講頌。
“惟東域之海鯨兮,挺自然之奇姿。體全精之妙質兮,合水德之明輝。故其嬉遊闊海,棲跱幽深。遊不妄集,潛必擇淵。扇鰭墨口,青衣白腹。威威嚴容,嗡嗡素音。雖同族於海魚,固殊智而異心。配冥鯤而等美,焉比德於眾魚!
於是羨宏聲之遠暢,偉靈表之可嘉。跨東海而揚波,冠雲霓而張羅。
嚴霜初降,涼風蕭瑟。長吟遠慕,哀鳴感類。音聲淒以激揚,容貌慘以憔悴。聞之者悲傷,見之者隕淚。
苟竭心於所事,敢背惠而忘初!托輕鄙之微命,委陋賤於薄軀。期守死以抱德,甘盡辭以效愚。恃隆恩於既往,庶彌久而不渝。
……”
一篇長篇大論,聽得陳正和李爽昏昏欲睡。
陳正沒想到,這鴻臚寺卿賀季竟然利用這短短的幾天,寫了一篇《海鯨賦》。
怪不得前幾天,沈溫老是纏著自己問那海鯨的樣貌及生活習性呢,原來是為了完成這篇《海鯨賦》啊!
不得不說,雖然裡面有些內容是賀季自己瞎編亂造的,可這篇賦寫的當真是好。
為什麽寫得好?因為很多內容,陳正都聽不懂。
能不能在第一次聽懂一篇文章,是陳正判斷其好壞的標準。
隨後,蕭定走到神農壇前,虎視群臣,道:“海鯨肆虐,漁民苦不堪言,東陽縣將其捕殺,功不可沒,朕免其賦稅一年!”
“陛下聖明!”壇下群臣齊呼聖號。
蕭定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繼續說道:“各沿海州縣當效仿東陽縣,建立捕鯨船隊,組建捕鯨衛隊,勤加操練。此事由兵部唐奕負責,捕鯨衛隊屬兵部掌管。”
壇下兵部尚書唐奕往前邁出一步,躬身施禮,算是接受了任務。
唐奕滿心歡喜,終於可以組建海上衛隊了,雖然這支衛隊是用來捕鯨的。
不過捕鯨之余,練一練別的內容,誰也說不出什麽來。
剛才陛下都說了,要勤加操練!
歡喜之余,唐奕朝自己的旁邊瞥了一眼,很是得意。
而唐奕旁邊站著的是另一位尚書,戶部尚書俞有光。
俞有光看著唐奕那得意洋洋的臉,越看越討厭,輕哼一聲,就要邁步出班。
不過,還未等俞有光走出去,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把他給拉住了。
俞有光臉色一變,就要發作,不過待看到手臂主人的時候,臉色稍微好了一些。
“沈尚書,你這是何意?”俞有光仍舊有些不滿意地問道。
拉住俞有光的,正是禮部尚書沈東成。
沈東成搖了搖頭,道:“俞尚書,這是什麽場合?不宜爭辯!”
俞有光這才想起來,現在是在祭祀神農,為國家祈求風調雨順的,這個場合當然不能爭論了。
俞有光非常的著急,道:“可剛才你也聽到了,陛下下令組建船隊,那禁海令?”
“陛下也說了,船隊是用來捕殺海鯨的。”沈東成安慰道。
俞有光擺擺手,道:“可船隊是歸兵部管轄,這就有問題了!”
沈東成無可奈何,道:“那也要過了祭祀之後,由許令帶我們向陛下進言。”
“也只有如此了。”俞有光道。
隨後,兩人看向尚書令許益陽,卻見他老神在在,一臉的淡然。
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得心中佩服,不愧是許令,遇事就是淡定。
只是兩人誰也沒注意,許益陽輕輕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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