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縣城的清蒸鱖魚果然鮮美無比,坐在馬車上的陳正,還猶自回味著那個味道。
“姑爺、二哥,旁邊林子裡還像有人再跟著我們。”
陳正一聽,有些緊張起來,他的彈弓以五兩銀子的高價賣給了李爽,他現在可是沒有任何的防身武器。
魏大勇冷哼一聲,將馬車停下,然後下車,往林子邊走去。
果然,林子裡影影綽綽,魏大勇雙眼一眯,便認出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青崖寨的崽子,給二爺滾出來!”魏大勇一聲爆喝,林子裡已經不多的鳥兒也紛紛飛起。
魏大勇心中挺鬱悶的,本來他以為中午那頓清蒸鱖魚也有他的份兒呢,結果,那縣令公子卻偷偷拉著姑爺走了。
當真是小氣!
如今這些青崖寨的混帳不開眼,竟然敢跟蹤他們,正好拿來出氣。
“是紅松寨的魏大勇!”有人認了出來。
“怎麽是他?可惜了!”又有一人道,似乎有些怕魏大勇
“咱們這麽多人呢,怕他一個作甚?直接上就完了,他們剛從城裡來,身上肯定有錢!”另一人攛掇道。
話音剛落,其他人紛紛看向了他。
那人覺得有些不對勁,道:“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麽?”
“要不你先上?”
那人不說話了,有時候認慫並不是一件丟人的事,尤其是在面對魏大勇的時候。
“撤吧。”
站在林子邊上的魏大勇眼睜睜地看著林子裡的身影,一個一個跑了。
清風吹過魏大勇那粗獷的面龐,這讓他很是鬱悶,感覺渾身是勁卻沒處撒。
等了好一會兒,終於確定人都跑光了,魏大勇一臉失望的回到了馬車。
“是青崖寨的?”陳正問道。
魏大勇聞著陳正嘴裡飄出來的清蒸鱖魚的味道,不想和他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便駕起了馬車,繼續前行。
時隔幾天,陳正又回到了紅松寨,缺感到一股親切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陳正將在東陽縣城裡買的吃食,交給了魏大勇,讓他給寨子裡的人分一下。
而他自己則帶著大包小包回家了,那裡有位漂亮的娘子在等著他。
進了家門,陳正發現門沒有關,便徑直走了進去。
嶽小蓉果然在家!
“娘子!”陳正喊了一聲。
不過,嶽小蓉好像沒有聽到,對著鏡台發呆。
陳正將買的東西放到桌子上,來到嶽小蓉身邊,再次喊道:“娘子!”
嶽小蓉一怔,看到來人是陳正,一臉驚喜,趕緊起身應道:“相公,你回來了!”
“是呀,剛回來。”陳正道,“我可是給你帶了不少好東西呢。”
說著,陳正將那些包袱打開,從裡面拿出各種各樣的東西。
“這是稻香村的糕點、這是步連升的繡鞋、這是瑞福祥的綢緞、這是……”
禮物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子,再看嶽小蓉,臉上已經樂開了花。
“喜歡嗎?”陳正問道。
嶽小蓉點點頭,道:“相公有心了,我喜歡的緊。”
“喜歡就好。”陳正笑道。
嶽小蓉看著這些禮物,突然問道:“相公,這些東西要花不少錢吧?”
“是呀,城裡的東西就是貴!花了好幾兩銀子呢。”陳正答道。
嶽小蓉沉吟了少頃,道:“我雖為寨主,但那賣紅松的錢,是屬於整個村寨的,相公下次不可專為我買禮物用了。
” 陳正聽了,有些哭笑不得,連忙解釋道:“娘子誤會了,這些東西,都是我用自己賺的錢買的。”
“相公自己賺的錢?”嶽小蓉疑惑道,“相公如何賺的錢?”
“你忘了我那些桌椅板凳了?”陳正反問道。
“那些東西很值錢嗎?”嶽小蓉問道。
陳正眉毛一挑,但:“那是當然,你的相公可不是普通的木匠,做的那些桌椅板凳件件珍貴,懂行的人自然知道。”
嶽小蓉抿嘴一笑,道:“好啦,我知道相公厲害,只是辛苦你了。”
陳正擺擺手道:“娘子,以後山上的紅松別賣了,賣原材料不值錢,要做成家具,做成藝術品,有了附加值,才值錢呢!”
嶽小蓉似懂非懂,到最後點了點頭,道:“那就聽相公的。”
陳正很是高興,拿起一塊稻香村的槐花糕,遞給嶽小蓉,道:“娘子嘗一嘗,可甜了。”
嶽小蓉接過來,咬了一口,果然很甜,順口問道:“相公到底賺了多少錢呢?”
陳正一愣,然後反應很快,將兜裡剩下的銀子全都拿了出來。
“桌椅板凳賣了十二兩,拿了二兩給二哥他們喝酒。”陳正開始計算,“我那把彈弓賣了五兩;接了個訂單,定金十兩,最後買這些東西, 花了七兩零五十二文。”
嶽小蓉看著桌子上的一堆銀子,眼睛都有些直了。
雖然是紅松寨的寨主,但嶽小蓉幾乎沒有過問過紅松寨的生意,基本上都是交給了魏大勇去做。
也虧得魏大勇老實本分,沒有貪墨紅松寨的財物。
見到這麽多銀子,還是嶽小蓉的第一次。
“相公快收起來吧。”嶽小蓉說道。
陳正很是認真的擺了擺手道:“我收起來幹嘛?娘子,你收起來吧。”
“我收起來?”嶽小蓉有些不太確信。
陳正點頭道:“以後咱們的錢會越掙越多,這財政大權,當然就交給娘子你了,專門負責管錢。”
“這可是你辛苦賺來的,怎麽可以全給我呢?”嶽小蓉道。
“什麽你的我的?你我夫妻還分彼此嗎?”陳正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再說了,相公賺來錢,當然是給娘子花的。”
經過陳正一番言辭激烈的辯述,嶽小蓉勉為其難的將銀子收了起來。
“娘子,今晚早些休息吧。睡了兩天客棧的床,可把我累壞了。”陳正道。
兩人躺在了床上,手握著手,嶽小蓉道:“相公,城裡好玩嗎?”
“挺好玩的,娘子你去過城裡沒?”陳正問道。
嶽小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小的時候,記得跟父親去過,後來父親去世後,便再也沒有下山了。”
陳正握著嶽小蓉的手,道:“娘子,你若想去,下次咱們一塊去便是。”
月明星稀,秋露漸濃,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