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一行人暫時擺脫了李傕和郭氾的追擊,便馬上疾馳雒陽。西涼軍大多為騎兵,不善攻城,屆時二賊定然退去。
劉協的想法很好,只是連日高溫,酷暑難當,白波軍和南匈奴軍都是急行軍,沒有帶上足夠的軍糧和飲水,不少士兵都因此倒下了。
而劉協則一直很堅定,帶著皇后伏壽堅定不移地往雒陽疾馳而去。可是他沒有想過,沒有糧食和飲水,他拿什麽守城!
不知過了多久,劉協一行人終於到達了那大漢故都,東都雒陽。
當劉協踏入雒陽西門的那一刻,劉協終於忍不住流下了淚水,跪在了西門門口。
“雒陽!朕!回來了!”
一聲怒吼,傳遍了整座雒陽城,看似雄壯威武,但是也能想象到如今的雒陽有多麽的荒無人煙才能讓一個人的吼聲傳出這麽遠。
劉協一步一步走在大街上,看著眼前荒涼的場景。到處都是廢墟和死屍,僅有了幾戶,堂堂雒陽城,大漢故都,居然沒有一人還居住在此。當劉協隨眾文武走到雒陽城內城的時候,劉協愣住了。
“這是。。。夏門。。。”
“這是。。。朔平門。。。”
“這是。。。北宮。。。”
“這是。。。建始殿。。。”
“這是。。。玄武門。。。”
“這是。。。南宮。。。”
“這是。。。德陽殿。。。”
“這是。。。崇德殿。。。”
“這是。。。永樂宮。。。”
劉協一步步走在這片廢墟上,目光呆滯,眼神空洞,這。。。還是那個大漢四百年都城的雒陽城嗎!
“天殺的董賊!”
“天殺的亂臣賊子!”
劉協嘴中噴出一道血箭,跌坐在地,眾人慌忙扶著劉協走進永樂宮中坐下。
“陛下,氣大傷身,董賊已死,不必多慮了。”一旁的伏壽看著他最愛的男人痛苦萬分的樣子,心疼不已,寬慰道。
劉協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身體並無大礙,隨後便環顧四周。
“朕記得,年少時曾和父皇在永樂宮玩鬧,父皇(漢靈帝劉宏)還趴在地上讓朕當馬騎,皇兄(少帝劉辯)在一旁笑著看著朕和父皇,一片其樂融融之景。”
“其實皇兄並不想當天下之主,曾和父皇直言過,父皇才徹底下決心立朕為儲君,但其實朕亦不想當這全天下最孤獨的男人。隨後,皇兄被何進匹夫假傳聖命立為皇帝,從那以後,朕就再也沒見過皇兄了,但是卻時時回憶著往日的歡樂時光。”
劉協說出了一個個皇室機密,在場的人有心回避,但苦於沒有借口,雖是聽得暢快,解了心中不少疑惑,也滿足了他們的好奇心,卻也擔心哪天皇帝因為自己知道這些便對自己痛下殺手。
劉協沒有在意眾人此時的狀態,繼續說著。
“那時候的永樂宮雖然還是很冷清,但是朕依稀還能想起往昔時光,但是。。。但是。。。如今這裡,只有一片廢墟。”
劉協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是一名士卒突然闖進了永樂宮。
“陛下,大事不好了!李傕、郭氾合兵一處,已派三萬大軍已經包圍了雒陽城!”
“啊!這可如何是好!”
“如今的雒陽城已是殘破不堪,無險可守!該怎麽辦啊!”
“夠了!”劉協打斷了眾人的交談聲。
“眾卿,如今西涼賊子已至,若是投降,朕和皇后還可以存活下去,
只不過會被看管得更嚴罷了。而汝等,李傕、郭氾二賊絕不會放過你們,因為只要你們活著,就有可能再次帶朕逃離,你們就是他們眼裡的一根刺,你們非死不可!所以,拿起你們的武器,隨朕一戰!” 劉協說完,便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按著腰間的長劍便離開了長樂宮,伏壽緊跟其後。
楊奉、董承二人最先反應過來,不發一言,拔劍隨劉協一同走了出去。
隨後,徐晃、李樂、胡才、韓暹作為楊奉的部將跟隨楊奉走出了宮殿。
南匈奴右賢王去卑則豪邁一笑,走出了宮殿。
“娘的,這大漢天子還當真有幾分豪氣!罷了,本王便陪你瘋一把,大不了把命交代在這就是了!”
隨後,一名名文武官員接連走出大殿。
“衛尉周忠,願為劉家世代赴湯蹈火!”
“太尉楊彪,願為劉家世代赴湯蹈火!”
“司徒趙溫,願為劉家世代赴湯蹈火!”
“太常王偉,願為劉家世代赴湯蹈火!”
“司隸校尉榮邵,願為劉家世代赴湯蹈火!”
“尚書梁紹都,願為劉家世代赴湯蹈火!”
“侍中劉艾,願為劉家世代赴湯蹈火!”
“侍中種輯,願為劉家世代赴湯蹈火!”
“射聲校尉沮俊,願為劉家世代赴湯蹈火!”
。。。。。。
劉協率領著文武百官和麾下大軍邊走邊喊著,緩緩走到了上西門,列陣城門內,準備迎敵。
眾人不斷呐喊著,一支八千人的疲憊之師(本來算上白波軍、南匈奴、羽林軍有一萬三千人, 有傷亡和路上逃走的,就剩八千多人),喊出的聲音,卻完全不輸城外李傕、郭氾三萬大軍的吼聲。
“稚然,進攻吧!既然天子都送上門來了,那些包圍雒陽城的兵馬也可以撤回來了。”郭氾看向了一旁的李傕。
說實話,如果不是天子跑了,而且跟條泥鰍似的,老抓不住,不然他才不會和李傕合作,這朝堂,只能有一個主人,他和李傕二人,最終只能活一個。
李傕點了點頭,搜尋著那個手持金背開山斧的漢子,而後,他在楊奉身後找到了那個身影。
自己的兩個侄兒全部死在他的手上,此次,一定要斬殺此僚,用他的人頭,祭奠兩位侄兒!
“進攻!”
李傕揮舞著長槍,指揮著部下進攻,郭氾也沒有劃水,也開始了進攻。
劉協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敵人,強忍住心中的恐懼和不安,作出一副沉著冷靜的模樣。
劉協拔出從董承手中接過一把大刀,將大刀立於背後“眾將士,隨朕一戰!”
“戰!”
“戰!”
“戰!”
聲音雄渾壯闊,震撼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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