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開滄州大營之後,並沒有立刻向南直接前往柴進莊子上,為了防止被人盯上,眾人向北跑,準備繞一個大圈子,到遠一些地方在南下。
這他也是柴進安排好的路線。
跑出大營十多裡,忽然迎面疾馳而來十多人,頓時讓幾人都是面色嚴肅起來。
“怎麽好像是金國韃子?”
柴進忽然驚呼一聲。
“金國韃子?”高伯年也被嚇了一跳。
這可是大宋地界,怎麽會有金國韃子前來,他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高伯年立刻小聲說道:“金國韃子來我們大宋地界,肯定沒好事,先裝作不注意,等會接近了,突然出手拿下他們,小心他們的弓箭!”
只要是金國韃子,不管對方什麽目的,都在高伯年的必殺之列。
高伯年這邊一共十二人,對方是十一人,基本相當。
眾人都是武藝高強之輩,自然也沒任何擔心的。
兩隊人馬快速接近,但對方確實立刻停了下來,全身戒備。
柴進在最前方,見對方開始用弓箭防禦,也是趕緊一揮手,所有人都勒住了馬韁,停了下來。
“你們是什麽人?”對方用一口並不流利的中原話說道,確定了,的確是金國韃子。
高伯年示意柴進套話。
柴進微微抱拳道:“我們是滄州大營的軍士,有要事在身,趕路前往泥沽寨辦事的,你們又是何人?”
這可不是胡說啊。
說泥沽寨可能很陌生,但要說直沽寨,那很多人就有些印象了。
1127年,金國第二次伐宋攻破開封前夕,杜充鎮守北京大名府,自詡“帥臣不得坐運帷幄,當以冒矢石為事”,似乎是韓信再世,不但能運籌帷幄,還能親自帶兵上陣。
但完顏宗望的金國東路軍一來,杜充不敢與之交鋒,唯一的對策是下令開決黃河大堤,使黃河水自泗水入淮,企圖以此阻擋身後追兵,結果金兵沒擋住,僅僅讓自己大宋無數百姓遭了大難而已,其行為可謂令人發指。
也正因為如此,黃河不在從渤海如海,轉而從後世的江蘇入海。
這樣一來,沒有了黃河的多變改道,天津的海岸及河流基本穩定。
自海河口到三汊口60余公裡,以及自三汊口北溯潞水至楊村20公裡為潮汐河流,成為一條可通航海、河漕船的良好的港內航道。金代三汊口已發展成為重要的軍事、交通要塞。
於是金國就在這裡借助原本是設施修建起一座基地,名為直沽寨,從這裡利用漕運,將各種戰略物資運送南下,或者將奪取的財富運送北上,讓這裡成為了一個極為重要的中轉站。
而直沽寨的前身,便是現在的泥沽寨。
現在是宋遼邊境上的最東部防禦邊境的重要軍事基地!
跟滄州大營都是有著密切的關系。
對面一聽是滄州大營的,頓時微微放松,最前方一個頭領模樣的一揮手,所有人都將手上的弓箭放了下去,但並未收起,說明還未放下戒心。
“哦,我們是大金國的使者,要前往滄州大營有要事相商,但我們不清楚路,可否麻煩你們找個人出來帶個路?”那頭目說道。
眾人心裡都是冒火啊,你大爺的,你一個外族人,三更半夜跑到我們大宋地界來,隨便一句話就讓我們帶路去大營?
知不知道大營是幹嘛的?那是軍事重地!
這下,別說是高伯年了,就是其他人也心中火起。
高伯年給楊志使了一個眼色,楊志跟著高伯年有一段時間了,對他的鬼主意也見識了不少,此刻頓時會意,策馬而出道:“那好,不過,三更半夜趕路,我可要十兩銀子的路費!”
對面人一聽,微微一松:“可以!”
說著就從懷裡摸出一來一個錢袋扔了過來!
“路費已經付了,你從現在開始就是我們的向導了,走吧!”那頭目說道。
柴進有些不解,想要阻止,結果看到高伯年給他使眼色,馬上閉嘴。
而李逵第一時間就看向了高伯年,自然是將高伯年給楊志使眼色,也是閉嘴沒吭聲,不過手裡的大板斧卻是握得更緊了。
楊志裝模作樣的打開錢袋看了又看,活脫脫一個要錢不要命的家夥,看的好幾個人想笑。
林衝有些意外,但看到其他人都不做聲,也知道有古怪,眼睛滴溜溜的四處觀察。
楊志收起錢袋,提了提自己得勝勾上的鐵槍,齜牙一笑道:“出手大方,行,走吧!”
因為有高伯年的示意,所有人都沒動,就看著楊志調轉馬頭,準備帶路。
看到這個樣子,高伯年忽然故意壓著嗓子對林衝道:“林兄弟,你也跟楊兄弟一起吧,路上有個照應!”
林衝也是七竅玲瓏之人,馬上會意:“也好!”
林衝手上沒有武器,但身上穿著宋兵的服裝,反倒讓對面的金兵韃子更加相信了,一揮手:“走!”
高伯年十人錯開位置,靠到一邊,看起來是讓開道路的樣子。
那邊金兵韃子再無戒心,連弓箭也收起來了。
金兵韃子沒了戒心,自然馬上出發,不過就在要經過眾人身邊的時候,那帶頭的人看了高伯年一眼。
就這一眼,讓兩人都是瞬間呆了一下。
高伯年那一刻,心裡陡然冒出一句話來:不是冤家不聚頭!
原本高伯年是打算等到對方經過自己十人身邊的時候瞬間出手的,可這個突然的變故他也沒想到啊。
“動手!”
高伯年知道壞事了,根本等不及原計劃了,直接爆喝一聲,手邊上的紫銅棍瞬間就朝對面的那個頭目胸口一棍捅了過去。
“嘭!”那人顯然也是沒想到有這個變故,等到高伯年動手更是反應慢了一拍,被高伯年有心算無心之下,竟然一棍子就給捅飛了出去三丈遠,掉下馬背,一動不動。
高伯年動手了,那還猶豫是什麽,其他人瞬間出手,分別選定一個對手出手。
林衝懵了,這是個什麽節奏?他沒武器啊!
“林教頭,接槍!”
高富安的聲音忽然想起,隨即一杆鐵槍就甩了過去。
原來高富安看到林衝沒有武器,直接抽出自己的槍扔出去,自己則是,拔出自己的佩刀殺了上去。
“多謝!”林衝接住鐵槍,立刻就一夾馬腹衝了上去,槍花朵朵,頓時迎面一個家夥咽喉瞬間被刺了一個窟窿,當下斃命。
李逵更是不用說了,一斧子下去,就把一個金兵砍的脖子肩膀剩下一半,血腥異常。
江湖好手對付大規模的戰陣的確無能為力,但對付小股敵人,還是普通人,那簡直就是砍瓜切菜,幾乎眨眼間,十一名金兵就全部倒下了。
高伯年都有些無語,連忙道:“快去看看,有沒活口,別全部死了啊!”
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也是有些臉上發燙,他剛才那一棍雖然留手了,可他也知道自己力氣大,對方是死是活還真不知道呢。
結果檢查之下,除了高伯年出手的那個,其他十個死了五雙!
高伯年臉色有些黑,發現那家夥只是被自己捅了一棍,斷裂了好幾根肋骨,胸骨也斷了,還好,不會馬上死!
高伯年吩咐道:“富安,趕緊收攏戰馬和搜身,再將這些家夥的衣服給扒光,往邊上多走幾步,埋道雪裡去,盡可能清除痕跡,就算有人來找也不能段時間找到。然後趕緊離開,防止再有人前來撞上!”
只要暫時找不到,那等到這個冬天過了,雪化了才能被發現,那時候要查,黃花菜都涼了。
只是聽到高伯年的命令,所有人都是用一種極為不齒的目光看向他,讓他微微一愣。
高伯年猛然反應過來,黑著臉道:“都腦袋裡想什麽呢,搜身是為了拿走他身上所有的東西,防止被找到發現他們的身份!
扒掉衣服也是這個意思,被人發現了也不容易馬上發現他們是金國人。
三更半夜他們下大雪跑到我們大宋地界,肯定有緊急的事情,他們稍微晚一點不回去必然有人前來追查,不消除痕跡我們可能就會被追查到!”
高伯年這麽一解說,所有人頓時恍然,自然馬上動手。
“記住扒光所有衣服,他們衣服多少跟我們不同,他們的人若是發現嗎,很容易發現的。”高伯年不放心,再次提醒了一句。
李逵嘿嘿一笑道:“衙內,我還以為你有那啥嗜好呢,這我就放心了!”
高伯年臉色漆黑一片,一個字脫口而出:“滾!”
隨即怒道:“你個混蛋玩意,只要弄死就行了,把人劈成兩半幹嘛,看看這血跡,太明顯了。要處理也不好辦!”
李逵尷尬:“那您也沒提前說啊?”
高伯年罵道:“這還用說?多動動你的黑腦袋,那不是光用來吃飯睡覺的!”
李逵不吭聲了。
高伯年一指地上的那個唯一活下的家夥道:“把他帶著,其他人趕緊清理現場痕跡!”
“那他們的頭髮要不要給剃掉啊,他們的發式跟我們完全不同!”楊志忽然問道。
高伯年臉色再次發黑:“你要是有時間就做,不過,就算你給他們剃了估計也瞞不過人。”
楊志笑道:“那可不一定!就當練刀法了!”
高伯年:“……”
拿給死人剃頭當練刀法?
他怎麽忽然感覺這深更半夜的說這話有些陰風森森的感覺呢!
高伯年本來打算立刻審問的,但李逵那一斧子留下的血跡太厲害了,他只能自己處理。
說起來他也是個二把刀,他都是從自己記憶中看到的那些軍士題材的資料和紀錄片上模仿來的,行不行也不知道,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他心裡也是感慨,江湖人跟現代戰士就是相差很大,雖然個體實力上更厲害,但配合協作和整體實力差太多了,感覺還不如他的治安隊第四隊。
為了消除現場痕跡,一群人忙活了半個小時,尤其是李逵那一斧子留下的痕跡。
而高伯年的行為也讓眾人都是打心裡佩服起來。
的確,想要不被人追查,善後是非常重要的。
江湖人中,精通這些的人不少,可惜,他們中間沒有,每個人做的都是太差勁,連普通人的眼睛都瞞不過,還是高伯年最後動手,四處補鍋。
完成之後,等再看現場,所有人都震驚了,現場赫然就只剩下他們一行人的馬蹄印,對方的在跟他們的痕跡交匯之後,就沒有了。
雖然高伯年還是覺得這裡能發現一些東西,但時間來不及了,只能趕緊離開。
等離開這裡十多裡,,然後向東又走了五六裡,見著一片樹林子,高伯年趕緊喊停,這才準備審訊活口。
再次看到這張臉,高伯年也是心裡充滿了猜測。
這人他認識,說起來是第二次落在他手裡了,正是當初他在東京城外山上遇到李逵時抓到的那個完顏宗烈。
這人是完顏宗翰的堂弟,完顏阿骨打的旁支孫子之一,也算的上是身份顯赫了,可惜運氣太背了,兩次撞在高伯年手上。
高伯年把完顏宗烈扔進雪堆裡,讓他醒來。
看到眼前的高伯年,完顏宗烈以回過神來就頓時驚恐道:“你,怎麽會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裡?你是魔鬼!”
高伯年露出白牙陰森森一笑道:“看來還記得本衙內,那就好。老實交代,你們大半夜的跑來我們大宋做什麽?”
完顏宗烈罵道:“你殺了我吧。我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的!”
高伯年非但沒有生氣,笑容卻是更燦爛了:“呵呵,你現在的傷勢應該心裡有數,想活是不可能了。不過雖然同樣是死,但過程是不同的。 受盡折磨而死,和瞬間死亡,那絕對是兩件事,我想你該明白這種區別的。本衙內沒記錯的話,你們女真人從小訓練男子就是殺人,你也做過,要不要這次你嘗試一下當初給別人的痛苦?”
高伯年說著從自己腰上拔出一個小匕首來。
嘴裡喃喃:“你說,是先切大拇指呢,還是先切掉你的食指呢?一次切一半,還是切一根?”
“魔鬼,不要!我說!”完顏宗烈明顯還要上一次被刑訊的陰影,此刻已經全身顫抖。
“聰明人都會選擇合作,不錯,那說吧,第一,你們今晚來的目的。第二,你們跟大遼國的戰爭怎麽樣了?第三,你們下一步計劃是什麽?第四,大遼如今什麽情況?”
完顏宗烈道:“我們是去找滄州大營借糧草的。我們大金國跟大遼國在蒺藜山大戰兩個月,大遼國即將戰敗,他們糧草被我們燒了,他們肯定會找你們大宋借糧草的。
這裡最近的糧草存放地就是你們大宋的滄州大營,我們大金國已經跟你們大宋官家商議,聯合攻打大遼國,因此只要把糧草借給我們,大遼國必然馬上戰敗,我們就可以馬上佔領顯州,然後向中京攻打!”
“放屁,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高伯年直接大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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