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雲軒,坐落在鄆城縣城中心偏西一點,城西是三教九流的集散地,人員複雜,任何時候比全城其他區域都要熱鬧,同時這裡也是各種案件的高發地。
另外這裡也是全城娛樂場所的集中地,而其中最為出名的翠雲軒更是集吃飯喝娛樂為一體的當代娛樂會所,但凡來到這裡的人,吃飯,聽曲,住宿,簡直一應俱全,完全可以跟後世的綜合性娛樂會所相媲美。
同時來這裡的人也是非富即貴,不是哪家的衙內就是那個大官人,或者那個有官身的,總之能來這裡消費的,必然有錢或者有勢。
高伯年跟高富安來到這裡,直接定下一座園子,所花費的代價,就是見多識廣的高富安都感覺有些心疼,竟然一晚上直接要3貫錢。
打發李逵去喊雷橫跟主朱仝,高伯年就帶獨自在別苑裡隨便晃悠起來。
這裡的園子,其實就是一個獨立的小樓,不管你在這裡怎麽玩,絕對不擔心影響到別人,也不擔心會輕易泄露機密,因此很得客人喜歡,雖然價格不菲,但卻十分吃香。
之前高伯年剛來的時候,知縣時文彬說這裡不經要道什麽的,其實完全就是在敷衍高伯年。
真實的情況,這裡處在東京跟大名府的路線上,曾今是整個鄆州的治所,只是隨著後來治所遷往東平縣,這才冷落下來。
不過,沒有了治所,但因為走這裡前往大名府和東京邊梁,都要節省一些路,因此,一些客商往往都會選擇來這裡歇腳,而且這裡沒有那麽多達官貴人,反而不用那麽拘束,翠雲軒的生意,一直不錯。
這頓飯,很多人可都是等著的,李逵就通知了雷橫和朱仝兩個都頭,其他人都是他們兩人派家丁去通知的,不到半個時辰時間,全部到齊。
看到眾人到齊,高伯年起身微微抱拳道:“我高顯出來貴地,很多方面不熟悉,日後諸多事宜好需要仰仗各位,今日略備薄酒,以表心意,多謝各位賞臉前來!”
這可是自己頂頭上司啊,眾人哪敢這麽接著,押司張文遠急忙道:“大人說哪裡話,真是折煞小人們了,您直接在這翠雲軒的園子裡擺酒,那是給了我們天大面子,日後但有吩咐,請大人盡管吩咐,我張文遠定然不會有半個不字!”
高伯年心裡冷笑,別說,這小子還真是能說啊,拋開人品不說,這嘴皮子功夫還真是不錯的。
押司宋江也抱拳道:“大人太客氣了,這裡都是自家兄弟,日後您有什麽話,盡管說一聲,咱們兄弟能出力的出力,能出錢的出錢,定然讓大人這這裡三年之後擢升三級!”
高伯年都聽笑了,不愧是刀筆小吏啊,一群武夫還沒一個插上嘴,他們兩個押司都一個個的上來表忠心了,但若是真有事,只怕他兩個跑的最快。
這個時候雷橫才有機會開口:“大人,其他就不說了,有什麽地方用得上我雷橫的,您隻管開口。”
朱仝最後說話:“大人,日後有事您說一聲,朱仝其他本事沒有,力氣還有幾把的。”
且不說這些人心裡怎麽想,但嘴上的話的確很好聽,高伯年要是沒有那些歷史概念,還真就信了。
“多謝各位,幹了此杯!”高伯年一舉杯,所有人呼應,場面異常熱鬧。
隨著飯菜上來,氣氛越來越熱烈,中途高伯年出來上個廁所回來,卻是發現張文遠等在外面不遠處。
“張押司怎麽不在裡面吃酒啊?”高伯年眉頭一挑,
帶著笑容問道。 張文遠趕緊笑著走上來道:“裡面悶,想出來透口氣。從第一眼見到大人,就知道大人非常人也,日後但有需要,請大人隨時差遣,上刀山下火海,我張文遠絕不皺半點眉頭!”
高伯年心裡微微意外,這張文遠特意跑出來跟自己單獨表忠心,那就等於也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準備攀附的。
高伯年點點頭:“文遠客氣了,只要你懂事,日後少不得你的好處!”
高伯年這次沒客氣,反而擺出了一副高傲的姿態,但越是這樣,反而讓張文遠感覺眼前的高伯年不愧是太尉之子,跟定他定然飛黃騰達指日可待,直接跪下道:“一定不負大人所望!”
高伯年心裡鄙夷,但還是伸手扶起他來。
沒聊幾句,張文遠告辭離去,高伯年卻是發現雷橫慢慢的走了過來。
“大人!您原來在這裡啊!”雷橫沒話找話道。
“雷都頭啊,怎麽啦,可是酒菜不合口味?”高伯年也是胡亂搭話。
“沒有沒有!”雷橫連連擺手,然後單膝跪地,抱拳道:“大人,小人昨日實在不知是大人到來,驚擾大人之處,還請恕罪!”
高伯年趕緊著去扶他:“雷都頭何出此言?我不是已經說過了,不妨事。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不知者不怪嘛!”
雷橫卻是不肯起來,直接雙膝跪地道:“大人開恩,小人其他都好說,就是您要了小人的命都不怕,但小人還有一個老娘要侍奉,所以小人還不能死,萬望恕罪,日後您但有差遣,小人定然萬死不辭!”
高伯年原本看水滸,還以為雷橫真的如起所說就是衝動易怒,如今看來其實有些不像啊,起碼還是善於思考的,而且反應不慢,不然也不會有今晚這一幕了。
高伯年這次沒有扶他,站在他旁邊道:“要接過此事也不難,日後跟著我忠心做事就好,我發達了,也不會少了你,哪怕哪天你有事了,你的老娘也不會沒人管。起來吧。”
聽到這話,雷橫終於露出了激動的笑容,連聲道:“多謝大人!”
說實話,高伯年更想收的是朱仝,但那家夥明顯更加聰明沒心思沉穩,昨天的事情沒參與,今天也是表現的沒有毛病,自己想給他找個借口敲打一下都難。
“果然是越聰明的人越南對付啊!”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對朱仝反而更看重了,在他看來,這絕對是一位穩重的大將型人才。
宋江沒來,朱仝也沒來,高順心裡有數,至於其他那些衙役倒是不斷地拍馬屁,說好話,滿臉諂媚。
高伯年沒有看不起誰,畢竟都是為了獲得更好,但他卻是歎息,大宋朝的官員多是這個樣子,都想著只靠盤符權貴上位,而沒有一個想著做些實事,再想到那個“好官”知縣時文彬,高伯年只能心裡歎息一聲:“大宋滅亡,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