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了一道如彩虹般的紅木廊橋,兩人便進了一片小院之中,赫然是在東南西北中五座樓的最中間位置的那棟樓前。
到處披紅掛彩,燈紅柳綠,自有一些身著宮裝的女子穿梭其中,為人斟酒倒茶,盡顯一派鶯鶯燕燕的曖昧氣氛。
“此處便是中庭,打圍場也在此,說不定今晚就有哪幾位被花魁看中的哦!”童文博也就簡單這麽說了一句。
高伯年無所謂,反正不會是他。
迎面已經出現了好些個公子哥的人物,一個個或青衫綸巾,或白衫飄逸,還真是有些大家子弟的樣子。
高伯年看了一圈,心裡也不得不佩服這些家族的基因了,就眼見的幾十個人,竟然沒有一個長的醜的,不管胖瘦,都是俊美無比,要是放在後世,定然都是小鮮肉無疑,光是在那邊一站,絕對都能引來無數的花癡女孩子求抱抱。
高伯年跟童文博到來,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準確的說,不是童文博引人注目,因為這裡長相俊美的人實在太多了,反倒是高伯年這一臉橫肉,如同彌勒佛一般的大胖子反倒如同清流中的一股泥石流讓人不注意都不行。
“喲,這不是花花太歲麽,聽說你前些日子被那林衝追的都摔破了頭,好利索了麽?”有人認出高伯年,立刻就大聲出言譏諷。
“哈哈!”
馬上就引來所有人的主意,同時伴隨著一波“罵名”而來。
“哎呀,伯年兄啊,你為了追女人還真是拚啊,這竟然能豁出命去,此等壯舉真是讓我等汗顏啊!”
“哎,此話不錯!伯年兄乃是真性情,我等自愧不如!”
……
一群人慢慢轉頭望過來,順口胡亂打趣,不一定有惡意,但拿他開涮的惡趣味倒是顯現的淋漓盡致。
高伯年心中不爽,不過臉上卻是絲毫沒有多少表現,嘿嘿一笑道:“嘿嘿,各位衙內、小官人,高某乃是粗人,沒讀過幾天書,你們那等別說你們那等錦繡文章做不出來,就是你們那等斯文墨跡半天還沒個響的愛好也學不會,某也就圖個樂呵,比不了,比不了啊!”
眾人一愣,都是絕頂聰明之人,分明是感覺到了高伯年的話語雖然是自汙,但那意思中分明是鄙夷他們的意思啊,可他們就是沒鬧明白高伯年鄙夷的是什麽東西。
“呵呵,高衙內這是嘲諷我等文人墨跡?”忽然人群拱衛中有一人站起身來,高伯年看過去,不是蔡絛是誰。
“哦,是蔡家大學士之子啊,你們蔡家高某的確是學不來啊,還望勿怪!”高伯年呵呵一笑。
蔡絛臉色裂開難看起來,還是說他們蔡家亂嘛,只是沒有明說而已。
蔡絛不敢說話了,生怕這貨給直接說出來了。
那樣的話,高伯年本就是不學無術的花花太歲,名聲不見得有什麽損失,但是他們蔡家和他蔡絛可就丟大臉了。
眾人看向蔡絛不說話了,頓時感覺意外,什麽時候花花太歲一句話就能讓才高八鬥的蔡絛閉嘴,這其中有故事啊!
蔡絛不說話,高伯年也不理他,自顧自的找了一處空閑的桌子坐了下來,馬上有姿色不錯的女子上前送上一些酒菜吃食,倒是很貼心。
高伯年看了一眼,心中驚訝,酒壺、酒提、匙、筋、碟,放在面前,竟然全是銀器,再看其他桌上,盡皆如此。
“這礬樓果然好富有啊,如此奢華!”高伯年暗自感慨。
不過眼角瞥見高富安又在那邊打賞這些個跑腿的,
頓時無語,這進一次礬樓,怕是光這些打賞錢都足夠不少普通人過一年了吧,說這裡是消金窟還真沒錯。 看看,從進門到現在,還什麽事都沒乾呢。
眾人一陣嬉鬧,嘲諷高伯年幾句,高伯年也還幾句,慢慢的倒也沒了意思,都各自坐回去跟自己小圈子的人各自談論去了。
高伯年樂的清淨,閑坐著喝酒吃菜。
別說,這裡的飯菜還真的不錯,有點後世的味道了,起碼,高府裡好久也不是每天都能有這等味道的菜。
其實也很簡單,就是炒菜。
不是這個時代炒不了菜,而是原因多多。
其一是油貴,一般人家還真不敢這麽乾,起碼高家雖然家大業大,也沒這麽來。
其二是調味品的問題,等到1000年後是中國,那是擁有來自全世界的各種調料,可現在的大宋,別想了,美洲大陸還沒被哥倫布發現,殖民戰爭還沒開始,很多東西都沒有全世界傳播,因此,調料不全是一個大大問題,廚師想做也做不出來那種味道。
不過這礬樓厲害啊,也不知道怎麽弄的,起碼高伯年覺得,這菜裡的調料絕對很全。
難怪皇帝都要跑來自這裡,光是這菜品也足夠吸引人了。
那些菜不夠吃,高伯年乾脆讓高富安再點。
一眾豪門公子看著高伯年在那邊不顧形象的大快朵頤,實在有些鄙夷,眼神裡,滿滿的都是不屑。
“吃貨,廢物!”有人小聲嫌棄。
高伯年正吃得香,聽到這種話,當然不能忍,猛然抬頭看過去。
“哪個小崽子在罵我?站出來!”高伯年直接大吼一聲,把旁邊樓裡正在唱曲的女子都嚇的不敢出聲了。
都是豪門子弟,誰怕誰啊!
高伯年無權無勢也就罷了,但有了這身份,他怕個毛線。
花花太歲打人,那還不是家常便飯麽?
“高顯,你想幹什麽?這裡可是礬樓,不是你耍橫的地方!”有人大聲呵斥,正是蔡絛,好不容易逮到這麽一個機會,他豈能放過。
“蔡家大學士之子,你滾一邊去,小爺現在不想跟你理論。王元是那個王八羔子!”高伯年直接爆粗口。
眾人無語,你連王元是誰都不知道,就直接點名找人,還不是耍橫?
不過,馬上不少人看向其中一個青年,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相貌算不上俊美,不過很清秀,一副書生樣子。
“你是王元?”高伯年直接走了過去。
“小生正是王元,你想幹什麽?”王元有些怕,慌忙看向旁邊的人。
高伯年卻是不管其他,一把就把他拎小雞一般給從人群裡提了出來:“王八羔子,你敢罵我?”
別問高伯年怎麽知道王元的名字的,人家是有掛的人。
“我……我……”王元眼看這情景就是要挨揍啊,有些慌了。
不過高伯年根本不等他喊話,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就砸在了他的臉上。
“嘭!”
“啊!”王元直接慘叫起來!
“高顯,你太肆意妄為了!”蔡絛呵斥,這可是他的小弟。
“嘭嘭嘭!”
高伯年如今力量不小,一拳下去那王元的臉就變形了,這麽幾拳下去,那臉眼見的跟發酵的麵團一樣鼓脹起來。
另外,身上也被砸了不知道幾下,反正是爬不起來了,全場嘩然。
王元心裡不甘啊,他的聲音明明那麽小,怎麽會被聽到呢,今天這臉可算是全丟了,那些姑娘們也看到了,以後這裡是沒法來了。
“姚吉!”高伯年再次點名。
很快又提出來一個青年,舉拳就砸,沒幾下,那青年就滿臉青腫,蜷縮成一個大蝦,滿地打滾了!
“張瑾!”
……
一個接一個,高伯年一連打了十幾個人,硬是沒人能逃得過,現場一片大亂。
至於那些人的跟班,基本就沒人能近身的,他們一動,就被高富安跟陳二狗直接上去跟打的滿地找牙了。
不得不說,高俅給兒子找的這幾個家夥還真的厲害,一般人真的擋不住。
將系統提示裡幾個罵他最勤快的家夥猛揍一通,高伯年抬手指著一種公子哥道:“慫貨!我不是說在座的某一位,而是說在座的每一位,竟然連一個敢於跟我揮拳的人都沒有,廢物!”
這話一出,馬上就迎來了新一波的“罵名”浪潮。
高伯年嘿嘿一笑。
“盧仲遠,你罵我?”高伯年陰惻惻一笑。
“我……我沒罵你!”一個青年立刻驚呼出聲,怎麽可能,心裡罵一句都不行嗎?見鬼了啊。
“那你罵一句蔡絛廢物,我就放過你!”
“啊!”眾人都是震驚了,這是跟蔡絛叫板?
高伯年也不傻,蔡家太強勢,當成年輕人之間鬥嘴也就罷了,但要打了人可就麻煩大了,但是那些個小人物,自然沒什麽需要顧忌的。
這個叫盧仲遠的人結局已經注定悲劇,他不敢罵蔡絛,高伯年的拳頭立刻就猛然砸了下去。
“啊!”
……
好大一會而後,高富安悄聲說道:“衙內,不能繼續了,這些人雖然身份一般,但是家裡也都跟朝中那些大人物有著不少關系,不然也不會得到鄆王的邀請,所以,還是不要得罪太多的好。”
高伯年微微點頭,轉頭對著一群人說了一個名字:“黃駿!”
馬上,一個年輕人面色慘白,身體都發抖起來:“別怕,我不打你了,以後別罵我就行,不過你今天罵我的事不能完,這樣吧,本衙內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咱們換個辦法解決一下。”
“噗!”
不少人想要吐口水,你有臉說你講道理?
“這樣啊,我今天在礬樓的開銷就算在你帳上了啊!”
黃駿想罵娘,心裡後悔了,他幹嘛咒罵這惡棍啊!
高伯年要離開,高富安在一旁小心勸誡:“衙內啊,今天這事惹得有些大,太尉怕是要發火,您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啊!”
高伯年翻個白眼道:“我是紈絝我怕誰!”
高富安:“……”
陳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