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高伯年陡然感覺被人突然扔進了冰寒刺骨的冰窖裡,猛然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隻感覺腦袋暈暈沉沉,全身好像都動不了,嘴裡還被塞上了一塊酸臭難聞的破布,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沒死,而是正被人綁成了一個肉球,就跟要宰的年豬一樣。
他急忙看向四周,可現在他仰躺在地面上,僅僅看到這裡是一個破舊的房子內,旁邊點著一盞微弱的油燈,有一個高大的人站在那裡,但是他從下往上看,卻是看不清那人的臉。
“嘿嘿,醒了啊!倒是挺重的!要是剁了賣肉還能值點錢!”那人冷笑,一句話就把高伯年嚇的差點尿了。
麻蛋的,怎麽這麽命苦啊,自己得罪誰了啊,想要自己的命。
他後悔沒聽高富安的話早點回高府了。
他真的不想這麽快死啊,自己還沒享受紈絝的生活呢,那麽漂亮的柳月兒還沒收呢,小美人采蓮也沒碰呢,怎麽就要死了呢。
他不甘心啊!
“嗚嗚嗚!”
高伯年想說服對方不要殺他,但是嘴裡被堵住了,只能發出嗚嗚的含混不清的聲音。
黑暗裡,一直巨大的腳掌伸了過來,踩在他的胸膛上,高伯年感覺就如同一座巨山壓在胸膛上一樣,骨頭都要斷了。
“高衙內,聽著,既然捉了你來,就別想跑,識趣的就乖乖聽話,不然現在就直接一刀宰了你!”那人蹲下了身說道。
高伯年幾乎都被踩的喘不過氣了,連忙點頭。
這時,他終於看清了,這人是一個大光頭,上身披著一件薄僧袍,胸膛和胳膊上竟然還有紋身。
“和尚?怎麽會有和尚要抓我的?”高伯年一時心念百轉,但是仍舊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現在灑家問你幾句話,問你什麽,乖乖說,不然,立時要了你的狗命!”那和尚說道。
高伯年心裡怕的不行,趕緊點頭,生怕這個和尚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連高富安都沒躲得過人,他能怎麽樣。
“咳咳咳!嘔!”
等那酸臭的破布被拿開,高伯年立刻就劇烈的咳嗽起來,還有那滿嘴的臭味讓他惡心的不行。
“好漢,且聽我說啊,你的到底誰啊,咱們都沒見過面吧?無冤無仇的,到底為何要抓我?就是死也讓我死個明白!”高伯年趕緊說道,順便想探探對方的身份。
那大和尚終於抬起了腳,一把抓住他的領口,直接把他給拎了起來,就如同拎一隻小雞仔。
“灑家跟你的確無仇無怨,可你跟俺兄弟有仇!你害了俺兄弟,俺這就將你剖腹挖心,替我兄弟報仇!”大和尚嘿嘿直笑,森白的牙齒看的高伯年心裡慌的一批。
“請問,好漢的兄弟是哪位?我真的沒害過誰啊!”高伯年腸子都悔青了,在家裡乖乖禁足多好,非要跑出來找死。
“嘭!”
高伯年剛剛說完話,就被一拳砸飛。
高伯年隻感覺被一座山撞上了,整個人都彎成了一支肥胖的蝦米,兩耳轟鳴,眼前發黑,幾乎要氣絕,連呼吸都不能。
大和尚怒喝:“你不知道我兄弟是誰?是你害的人太多了,記不清了吧?我兄弟就是才前些天你還帶人跑到他老丈人府上耍威風的林衝,你可記得?”
林衝?這和尚的兄弟是林衝,那這和尚的身份簡直呼之欲出啊!
高伯年好容易喘過來氣,直接驚呼出聲道:“你是魯達,
花和尚魯智深?” 花和尚魯智深!
高伯年叫苦不迭,今天真的是栽了,被扎家夥抓到還能活命啊。
陡然聽聞這句話,花和尚臉上原本的獰笑陡然變成了凶神惡煞的凝視,雙目怒視,全身猛然就散發出一股強烈至極的殺意,宛若一尊真正的怒目金剛一般。
高伯年從來沒有感覺到過什麽是殺意,但是此刻卻是全身冰寒,如墜冰窖。
他知道壞事了,要遭。
果然,魯智深一把就捏住了高伯年的脖子,聲音如同邪神:“此前只聽聞你高衙內號稱花花太歲,仗著你那便宜老爹高俅的威勢在東京城內欺男霸女,橫行無忌,本人卻是只是個蠢笨如豬狗一般的憨貨,今日一見,看來傳聞有誤啊。
能認出灑家,知道灑家法號也就罷了,竟然還知道灑家俗名,倒是小看了你。
說,你如何知道灑家俗名的?”
高伯年陡然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
魯智深當年去當和尚可不就是因為為了救你一對唱曲的金翠蓮父女而三拳打死了鄭屠戶麽,之後為了躲避人命官司才去了五台山當了和尚的,此刻他一語點破了對方的身份,也就是等於揭破了對方是在逃犯人的真相……
麻蛋,臭嘴!
高伯年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今日要是想不出好辦法,怎麽都是一個死。
他立刻腦袋裡急速運轉,要想出一個脫身的辦法,但醒來想去,要讓魯智深打消殺他的念頭實在太難。
“為何不說話?看來你們父子是早就想要灑家的命了吧?嘿嘿,想要灑家的項上人頭, 可沒那麽容易。今日就先結果了你,為我兄弟報仇!”
魯智深的笑聲冰冷而殘酷。
高伯年感覺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他忽然不怕了,整個人也輕松了起來,慢慢抬頭平靜的看向魯智深。
這倒是讓魯智深有些訝異之色:“怎地?知道自己必死,忽然不怕了?”
高伯年冷哼一聲:“怕!當然怕死,小爺還沒活夠。只不過不卻是知道,你要是立刻殺了我,你兄弟林衝只怕這兩天就要死了!”
“混帳東西,你敢威脅灑家!”魯智深陡然大怒,一拳就朝著高伯年胸口打了過來。
高伯年再次被一座山撞上,肥胖的身軀直接倒飛,撞在後面的土牆上,落下陣陣煙塵。
“噗!”
高伯年直接吐血,然後在地上滾了好幾個跟頭,因為被綁著,整個人此刻滿身是土,狼狽不堪。
好在他身體的肥肉救了他一命,沒有被打死。
“說,你們一對狗父子又對我兄弟做了什麽算計?”魯智深走過來,一隻腳就再次踩在了他的胸膛上。
“魯達,這次可並非是我們父子動手,而是另有其人。不過,這不重要,你要是不及時趕去,只怕林衝性命堪憂。”高伯年換過一口氣,說道。
他感覺裝慫沒用,也就不怕了。
人往往就是這樣,受到一點傷害的時候怕的要死,但是絕望的時候反而會冷靜下來。
高伯年此刻就是如此。
ps:高伯年很想問一句:“喂,我都這麽慘了,還不投幾張推薦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