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瞬間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惶恐不安起來,看向張全安。
張全安笑道:“傻丫頭,這是高衙內對你的抬愛,也是你的機會,可不要做過了機會再來後悔啊。你已經馬上十七了,放在普通人家,孩子都滿地跑了,別怕!”
錦兒絕望了,轉頭看向後院方向,卻是什麽都沒有。
高伯年呵呵一笑:“叫你看不上小爺,還不是要來伺候小爺!哼!”
“回府!”
高伯年大手一揮,徐寧帶著一隊人馬立刻就出了張家。
門外已經有人趕來了馬車,等高伯年上車,由徐寧帶人護著,浩浩蕩蕩就往太尉府而去。
……
聽聞高伯年回來了,太尉府一大群仆從管事的都來拜見,那場面簡直就像迎接一位凱旋而歸的王者,剛看到這個陣仗的時候,著實讓高伯年一陣自豪。
“哈,這麽多人迎接本衙內啊!”高伯年從轎子的窗口看向外面。
“那是,衙內風流倜儻,風采無限,人人敬仰!”一位仆人趕緊奉承道。
若不是緊隨這句話而來的一大波罵名,高伯年差點就信了。
“叮咚,來自趙五的厭惡,罵名+2”
“叮咚,來自胡三不滿,罵名+1”
……
高伯年瞬間臉黑,看來,他在所有人心中的形象還是沒多大改變啊,心中不由的歎息。
“唉,看來,我這紈絝的形象要改變還是太難了。”
高伯年也知道,他不可能直接改變眾人對他不好的印象,索性不管了,自己做個混吃等死優哉遊哉的紈絝就好了。
柳月兒和采蓮等四女倒是很欣喜,迎上來的時候也是真情流露,高伯年也沒發現她們的罵名,反而每個人還給他貢獻了幾點“盛名”,讓他的心裡微微舒服了一些,總算沒白照顧這幾個婢女。
“衙內,你總算回來了!嚇死奴婢了!”等進了府門,到了內院,柳月兒迎上來一見面就哭了。
李紅兒、杜秋葉也是如此,采蓮也跟著過來,煙圈微紅,小聲說道:“衙內,沒想到你會遭此大難,奴婢沒用,竟然沒有守護在你身邊。嚶嚶嚶!”
采蓮本來就很聰明,盡管未經世事,但也很快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如今已經以婢女的身份自居了。
四女心裡很明白,這個看似胡作非為,橫行霸道的大胖子,其實才是她們的守護傘,如果沒了這個個大胖子,只怕她們分分鍾就要被送人或者賣掉了,命運都不知道是什麽結局,要說太尉府裡誰最不願意高伯年死,除了高俅,只怕就是他們幾個了。
錦兒原本也是心中忐忑,為自己的命運暗自傷神,卻沒想到這裡竟然有是個跟她差不多的漂亮婢女哭的如此情真意切,也是讓她驚詫不已,一時忘了自己的事情。
“好了好了,本衙內福大命大,怎麽會有事呢,都不要哭了。”高伯年也是有些感動,真心還是能換來真心的。
采蓮卻是哭的更凶了:“嗚嗚,還說沒事,你都受傷了!”
高伯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上的確沾著血跡,那是被魯智深扎破腿流出的血沾上的,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體質好的問題,他在車裡時就檢查過,那麽長的傷口,竟然已經結痂了。
“好啦,都別哭了,我沒事。快回去準備熱水,本衙內要洗澡,去去晦氣!”高伯年安撫幾句,直接給她們找了一件事情。
他實在不怎麽太會安慰女人,上輩子沒有過女朋友,
談生意也基本都是男人,就是碰到女人也都是表面上的奉承,頂多送些禮品,根本談不上真心,所以這一項技能,還真沒學會。 再說,昨晚被那麽一通折騰,身上衣服也有幾處破爛了,更是沾滿了塵土,的確該洗洗了。
“衙內,太尉來了!”杜秋葉年紀最小,跟在最後,卻是最先看到了那邊走過來的高太尉和管家高升。
“孩兒見過父親大人!”高伯年趕緊拜見。
“顯兒,你總算是平安回來了!沒事就好!”高伯年能清晰的感覺到,高俅的確是真心流露,顯然對他這個養子還是很上心的。
高伯年趕緊告罪:“都是孩兒不孝,讓父親大人擔心了!”
本想著能換來一通父慈子孝的感人畫面,沒想到高俅下一句話就態度變了:“孽子,平日裡不學無術,整天惹是生非也就罷了,此次竟然敢逃學?把秦先生晾在那裡!”
高伯年額頭瞬間冒汗:“孩兒知錯了,日後絕對不敢了!父親大人息怒!”
這個時候只能服軟了,不然鐵定沒好果子吃,感情牌還是最可靠的。
“息怒個屁!”沒想到這次高俅直接爆了粗口,可見心裡有多窩火,想必多天臉上很是不好看:“此事必須受罰!罰你兩個月不得出府門一步!”
高伯年目瞪口呆:“兩……兩個月?!”
“怎麽,你老子的話你還敢違逆不成?”高俅直接祭出了大殺器,父權啊,這可是最牛逼的權利了,讓高伯年根本難以反抗。
“孩兒願意受罰!”高伯年忍了,兩個月而已也不是很長,怕什麽!
再說太尉府很大,能玩的地方也不少,身邊如今身邊還有五個嬌俏可人的婢女,大不了找她們深入的聊聊人生也好啊,嘿嘿!
聽到高伯年認罰,高俅語氣稍緩,接著道:“此為其一!”
高伯年一聽這話就被嚇了一跳,這是“其一”,難道還有其二、其三?
“我……”高伯年想哭。
果然,高俅開口了:“其二,你昨日竟然膽敢輕薄榮德帝姬!此乃大罪,官家已經發來旨意,要老夫進宮給出一個解決之法!你,該當何罪!”
高俅對最後四個字咬的極重,顯然他很震怒!
高伯年這才意識到這件事自己想的簡單了,原本是Wie救人,可這個時代那就是輕薄和非禮的代名詞,這關系到官家的顏面,只怕若不是因為高俅的身份,他此刻已經被大卸八塊都有可能。
高伯年冷汗直冒:“父親大人,昨日,那是為了救人,急切之下,孩兒也別無他法啊,這男女之防,當時實在是難以顧及了,總不能看著榮德帝姬去在我眼前薨了吧?相信官家胸懷博大,也會體諒孩兒的。”
“哼,若非官家已經得知了你是為了救人,不然那就不是讓為父給說法,而是派了殿衛班直直接捉拿你了!”高俅怒道。
高伯年松了口氣,只要不是皇帝老兒趙佶想要他的命就好,這說法自然還是有很大的回旋余地的。
“此事還容孩兒仔細想想,定然不讓父親大人為難!”高伯年趕緊說道。
高俅點頭:“嗯,那好。酉時之前,給出你的說法。第三,你被擄走又是何故?”
“這……”高伯年想了想小聲道:“父親大人,此事另有隱情,可否容孩兒單獨稟報?”
高俅眉頭一緊:“也好,你且隨我來!”
高俅轉身走向自己書房方向,那裡也是整個太尉府裡防守最為森嚴的地方。
高伯年打發了眾人,自己單獨跟了進來。
高俅端坐太師椅,高伯年則是小心關門,然後乖巧的站在高俅面前。
“現在說吧,還有其他什麽隱情?”高俅也有些好奇,這個兒子自從那次受傷之後的確有些不同了啊。
雖說還是跟以前一樣愛惹禍,可完全不同啊,以前就是搶人、大人,現在則是得罪一些大家子弟,總乾一些出格的事情出來。
換句話說,就是現在惹出來的事,技術含量高多了。
高伯年斟酌了一下措辭,說道:“父親,這件事呢,其實還是跟那林衝有關!”
“林衝?怎麽回事?你不是說都收服林衝了嗎?”高俅眼神陡然冷厲起來。
高伯年馬上擺手:“父親切莫著急,此事其實是好事。”
“好事?”高俅都有些不懂了。
於是高伯年簡單講事情說了一遍,只不過說這是一個收服又一位大高手的好機會。
“如此說來,那個大和尚倒是本事不小,若是我兒能收服麾下,倒是不失為一件好事。你打發他去救林衝也好。這陸謙卻是可惡,竟然膽敢假借我父子之名鏟除異己,看來不能留了!”高俅的眼中露出凶光,他沒有懷疑自己兒子會不會騙自己。
這個時代父子兄弟之情更勝後世,家族觀念極強,除非為了爭權奪利,一般不會出現兄弟相爭的事情,起碼高俅不擔心自己兒子對自己欺瞞,只有他一個,還爭什麽啊。
高伯年卻是阻攔道:“父親莫急,暫時不要去動陸謙,留著他,孩兒還有用。”
“一個如此用心險惡的東西有何用處?”高俅不解。
“嘿嘿!”高伯年詭異一笑:“父親,那林衝雖然答應投靠,但畢竟還有心結,也未必真心投靠,待日後,孩兒尋個機會把他送給林衝,讓林衝報了仇,想必林衝就真心投效了吧,父親大人也不用承擔什麽惡名。”
高俅眼中忽然放光,嘿嘿一笑:“顯兒啊,沒想到你受傷一次倒是長進不少,知道動腦子了,這計策雖然有些歹毒,不過很不錯,物盡其用,你長進了啊!”
“叮咚,來自高俅的讚揚,盛名+2”
“多謝父親讚許!”
這一刻,高俅書房裡,父慈子孝,一派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