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正在辦公室桌位上忙碌的高亦拿起聽筒,歪著頭將之夾著肩膀上,“嗯。好,好。”
作為政法大學的博士生,他進入君勝律所後雖然是張律師的助理,但其實有些小案子他也在處理。
打完電話之後,立即用工作聊天軟件給陳雨潔發了消息,“唉,來了個小案子,有錢不能賺啊!”律所的辦公區域不大。在工作時間閑聊,很容易被人聽到,沒有用軟件聊天安全。
陳雨潔一如既往的明豔如花,穿著職業套裙,端莊明豔。她沒理會高師兄的“炫耀”,手指在鍵盤上敲打著,將她這裡整理好的資料先發過去。
高亦沒忍住,一邊接受傳過來的電子文檔,一邊劈裡啪啦的給陳雨潔說:“陳師妹,張總這裡還有七八個案子在手頭。我剛接了一個民事訴訟的委托,估計能賺個兩三萬。到時候請你吃飯!”
“唉,李偉這個案子拖的現在還沒個眉目。張總轉述那個井總的話是要拖延時間,等待轉機。這都多久了?兩周過去,哪裡有什麽轉機喔!”
“李偉這個案子耗費太多時間了。我都不想管了。陳師妹,你怎麽看?”
陳雨潔小口抿著茶水,回道:“不看好。”腦海中不禁回想起在看守所外見到的一幕:井總皺著眉頭,神情陰鬱,心裡重重,對她不想搭理。
她對這個案子很不看好。聽張總說,背後還有更深層次的角力。他們律所能做的不多。
高亦道:“為咱們倆達成一致意見乾杯!我點杯外賣奶茶,陳師妹你要什麽口味的?”
“不用,謝謝。”陳雨潔一口回絕,看著電腦裡的文檔。想著當日井高只是對她點個頭,心裡自嘲的一笑:我也是個普通人啊!
井高當初追求她,她根本不想接受這個富少的追求。但不得不承認井高對她是用了心思的,不惹她反感。現在這會兒,井高對她是“不屑一顧”。
想著挺感慨的。她也是個庸俗的人啊,一個比較優秀的追求者忽而對她很冷淡,這種落差她一樣有感觸。幸好她當初沒答應。不然給他追到手,接下來估計是對她棄之如敝履。
這時,高亦和陳雨潔的聊天軟件彈出來,是張律師發來的消息,“小高,小陳,你們倆來一下我的辦公室。把李偉案的資料帶過來。”
作為律所的合夥人,張律師擁有自己的辦公室。
…
…
高亦和陳雨潔進來時,張律師正在電腦前點著鼠標,吩咐道:“你們準備一下,我們現在去辦保釋手續,再去看守所把李偉帶出來。”
陳雨潔心中詫異,但她一個本科實習生在律所裡向來是謹守本份,應道:“好的,張總。”
高亦奇怪的道:“保釋?張總,事情出現轉機了?”這讓他很驚訝。他早上才和陳雨潔討論,這案子有個鬼的轉機。
張律師深深的看高亦一眼,再道:“是的。井總周六晚上就給我打電話了。”說著,歎道:“你們呀…看問題太膚淺!”
高亦、陳雨潔兩人臉上頓時火辣辣的。
早前接這個案子時他們就看好。早上時都不報希望了。這一巴掌喲…
話說律師也算是精英行業,雖然名聲不好聽,但自視甚高的!結果,被一個“富二代”的操作打臉。在中文語境中“富二代”其實有點偏貶義詞。
稍後,張律師帶著兩個助理出門,將李偉從市第三看守所裡保釋出來。
下午三點左右,六月中旬的陽光有點刺眼,李偉在張律師三人的陪同下,百感交集的走出來。
出來就見路邊停著的幾台車。車邊站著幾人,正等著他。
李偉深深的吸一口氣,快步走向井高,“井少,謝謝你來接我。”
井高穿著休閑的長褲,T恤,在太陽上站著有些汗,拍拍李偉的肩膀,道:“趙蒼龍和馬胖子都是昨日黃花。雖然現在是保釋,但你的案子最終不會有事。走吧,給你接風,洗掉晦氣。”
井高站在烈日下等他,李偉心裡很有些感激。其實,他在監獄裡,瘦猴來詢問過他“井高的黑料”,他不是沒動搖過,特別是在看守所裡被揍了幾頓後。但他真不知道啊!
這時心想以後就算知道井少的秘密,他也不會說的。有些威脅經歷一遭後,其實也就那樣。
“李哥…”三角眼的小汪帶著幾個跟李偉的幫閑迎過來。
李偉和小汪幾人一一打著招呼,再回頭看一眼看守所,感慨萬千,“走吧。”
井高這邊在馬路邊和張律師握手、寒暄,道:“張律師,辛苦了。”
張律師笑呵呵的道:“井總太客氣。拿錢辦事,這是我們的本份嘛。”
井高笑著點點頭。其實,他名下的幾家公司中都有律師供職,但李偉這屬於他的私事,直接讓張律師辦更便捷、隱秘。這本來就是件小事。
“陳律師,麻煩稍等我一下。”
張律師和高亦識趣的都坐到車裡去。陳雨潔站在街道邊的陰影裡,穿著黑白職業套裝,高跟鞋,清澈的美眸看著井高轉身去他的豪車裡拿出一個小禮品盒。這是要送她禮物?
井高將禮品盒遞給陳雨潔,笑道:“上次見面也沒和你細聊。這是我從港島買的一個陶塤,送給你留個紀念。我昨天向一個女孩表白了,她答應我了。”
陳雨潔接過來, 清聲道:“謝謝。祝福你們。”井高對她是用了心思的,兩人都是心知肚明,雖然她沒有接收他的追求。而現在就是要為這一段追求,做個一個告別。這個小禮物就是紀念。
做人嘛,要有始有終。井高笑笑,“謝謝!”揮揮手,心情舒暢的坐進車裡,去參加李偉的接風宴。
陳雨潔目送他的座駕遠去,輕輕的抿抿嘴。有一種異樣的情緒在心底浮起來。
她後悔嗎?不後悔的。那為何此刻會有一股淡淡的惆悵呢?
…
…
六月十三日,蒼龍集團的董事會召開完畢,趙蒼龍被大股東九歌公司踢出董事會,喪失對公司的控制權。
對蒼龍集團而言,一場洗牌在所難免。
平常在秦皇島和大連兩地跑的寧迅昌連夜飛往京城和井高見面。他是蒼龍集團的小股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