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萬達廣場的五樓俯瞰樓下,在夜間八點許,明亮的商場中人來人往。
井高很想和前兩天對謝安說的那樣開個玩笑:“我是神豪,是兄弟就舔我。”
但剛才飯桌中的一幕,他開玩笑反而會適得其反。
他現在得室友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哪怕是假編的。
他喵的,公司得趕緊開張、運作起來。省的以後還需要不斷的“撒謊”!
井高從兜裡掂出一顆煙,遞給鄒良,道:“我待的那家食品電商公司你知道的。我說是做美工、設計,實際上也會拉出去跑銷售。前段時間拿下一個大單,家裡對我的管制松開。”
鄒良恍然大悟,拍拍井高的肩膀,感慨的道:“難怪你小子和謝安那種大少玩得來。嘿嘿。”
他和謝安關系不好。見不得那個逼在學校裡泡妞、浪蕩。
見糊弄過去,井高心裡松口氣,抗議道:“我和你也玩得來,好吧?”
鄒良仰頭哈哈一笑,“那是。我們一起踢球、通宵、逃課。現在想想大學那四年真是過得安逸啊!咱們京信大美女不少,就是校園面積太小。”
“大哥,這裡是京城。寸土寸金的。有個600畝地不錯了。你以為是燕大、水木啊?”
鄒良點點頭,問道:“你現在什麽打算?”
井高沉吟著道:“過兩天去把工作辭了。然後自己去創業吧。我準備搞創投。”
鄒良豎起大拇指道:“行啊!早知道你有這打算,我投奔你得了。回去幹嘛!”
井高知道老鄒開玩笑,老鄒家裡都是公務員,擠兌道:“現在也不遲。來,叫聲‘井總’我聽聽。”
鄒良笑罵:“滾蛋!走吧,我們進去看看。今天得虧你幫我壓場子,不然盡看於元凱裝逼。瑪德,以前在學校裡是沒看出來他這德性。唐蘭蘭眼光不怎麽樣。嘿嘿。”
井高笑著搖頭。老鄒在大學時成績還是不錯的。還考了一個教師資格證。於元凱的傲慢是看人下菜,在老鄒面前抖不起來。當然,現在自然不同。
…
…
量販式的KTV都是很正規的場所,適合都市白領消費或者同學聚會K歌。
井高和鄒良進到包廂裡時,唐蘭蘭和於元凱正在牽著手對唱情歌,歌神張學友的“相思風雨中”。
男聲:人海裡漂浮,輾轉卻是夢。
女聲:情深永相傳,飄於萬世空。
有些同學跟著打節拍。
井高自己唱歌不行,但是別人唱的跑沒跑調還是非常清楚的。唐蘭蘭、於元凱兩個人都唱的非常好。
有人招呼道:“老鄒,這邊來,這邊來坐。”
“井高,坐這裡。”
井高笑著道謝,將手提包隨意的擱在邊角的沙發上,坐到同系的幾個同學中。拿沒用過的杯子倒一杯啤酒,和周邊的幾個男生都碰了碰。
經過吃飯時那一幕幕的衝擊,井高在同系同學中的“地位”肉眼可見的在上升。
富少的形象也穩固下來。
京信大是“院、系、專業、班”的架構。師范學院下屬8個系。基本上一個系下面都是一個專業,少數是兩個專業。
井高認識的只有同系或者一起上過大課的同學。熟悉的就只有一起踢過球的駱宜。
唐蘭蘭、於元凱兩人一曲“相思風雨中”唱完,同學們都是鼓掌、喝彩。
“下一首是桃花朵朵開,誰的?”
“我的。
” 井高懶得做面子功夫,拿出手機看了看,給謝安回消息。不知道誰把聚餐的圖片發到朋友圈裡去,給謝大少看到。這會正問他唐蘭蘭的事。
癡男怨女喲。他要引以為戒。
“你這是什麽笑容?看什麽呢?”
香風陣陣襲來。
井高發現他身邊的位置坐著的人是蘇晴。包廂裡大概有點熱,她將外套脫掉,隻穿著吊帶長裙。肩頭、頸脖處雪白的肌膚露出來,在包廂昏暗的燈光下有著難言的風情。
井高將手機放下,微笑道:“看大家發的朋友圈。”
蘇晴就是一笑,隨著音樂聲響起,很自然的用手攏著嘴,在井高耳邊說道:“唐蘭蘭好像對你很有意見啊!怎麽回事?”
音樂聲很嘈雜。井高也湊過去在她耳邊說話,聞著她身上的香氣,說道:“我和謝安關系不錯。唐蘭蘭恨屋及烏。”
“怪不得。”
“你和唐蘭蘭有什麽過節?”
井高規規矩矩的,就是和蘇晴聊天。沒幹什麽“吹氣”、“亂瞄”之類的事。
就蘇晴坐過來這一會,井高已經感覺數道目光看過來。大美女總是有人惦記著的。
這時,又是一曲唱完。於元凱手裡拿著酒杯,叫道:“井高,別光顧著和蘇美女聊天啊。你也來一首。”
“好。”
“井高,你也和蘇美女合唱一首情歌吧?選任賢齊的‘花好月圓夜’。”
“喔喔…”
一幫人跟著起哄。至於有多少人是捧場,有多少人是不爽他“獨佔”蘇美女,那只有自己知道。
井高擺擺手, 接過遞來的話筒,“我五音不全,就不連累蘇大美女。我唱一首beyond的‘大地’,送別老鄒離京。願我們在大學裡的青春記憶永不褪色!”
“噢…”駱宜怪叫著鼓掌。
鄒良在正中的沙發中舉起酒杯,灌了自己一瓶啤酒,很感慨。
這首歌只有他們踢足球的人懂為什麽可以拿來送別。“大地”是beyond的成名曲,國語版的歌詞寓意包含著家國情懷。
但是…
知名的足球欄目《天下足球》裡有一期用這首曲子作為BMG,來送別紅魔曼聯的老爵爺,弗格森爵士。當時,畫面裡就是那青春飛揚的92班:
大衛-貝克漢姆、生薑頭、內維爾兄弟…
至2016年,他們早就離開足壇。那青春的記憶已經走遠。
“回頭有一群樸素的少年,輕輕松松的走遠,不知道哪一天才相見…”
“回頭有一群樸素的少年,輕輕松松的走遠,不知道哪一天才相見…”
井高唱的很投入,心中感慨難言。想起他在大學裡踢球時的快樂時光、歲月。但說句實話,唱得不怎地。
他是個掛逼,但沒有系統。不存在爆“技能卡”,突然把所有人唱哭的事。
一曲畢。
同學們照例鼓掌。
唐蘭蘭拿著話筒,輕蔑的道:“唱的不怎麽樣。”
坐在她旁邊的於元凱阻攔道:“誒,蘭蘭!井高心意到了就行。”
看似製止,其實是跟著踩一腳。
井高確實唱的不好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