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猛留在了太極宮吃午飯。
李世民上座,只是吃了點稀飯與菜湯,他按著韓猛的交待,這兩日不吃大葷。
當然也不能飲酒,不過韓猛等人可以,長孫皇后,長樂,城陽,兕子,李承乾,李泰,李治。
可以說這就是家宴,已經不把韓猛當外人。
席間,長孫皇后給了李承乾一個眼神,李承乾端起酒盞,給韓猛敬酒,意思很明顯,就是想盡釋前嫌。
韓猛啥都沒說,笑嘻嘻的一乾而淨,看似韓猛已經不計較,但李世民看在眼裡,心裡卻是知道,韓猛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家夥你對他好,他百倍奉還,但你對他不好,他同樣百倍奉還。
李承乾想要得到韓猛的諒解,難!
希望以後與麗質完婚之後,能夠有所緩和吧!
李泰卻是很活躍,與韓猛你來我往,倒是讓李世民甚是欣慰。
此時的李治,還在跟城陽,兕子,兩個小丫頭一起玩,韓猛如果不是穿越者,根本無法想象,小屁孩李治會是最終的贏家。
吃飽喝足,韓猛就拜別,但長樂公主卻是主動相送。
看著韓猛與長樂兩人,並行慢步而去,李世民與長孫皇后相視一笑,李承乾此時才真正的意識到,韓猛才是他最大的助力。
心裡更是懊悔,對趙節與杜荷也怨恨無比,即使杜荷都死了,他也恨。
看來以後要對長樂妹妹更好才行。
太極宮裡,無數的侍衛與宮女太監,都看到韓猛與長樂並行。
兩人還有說有笑,這一幕等於宣布了,韓猛就是長樂公主的準駙馬。
“你自己要小心一些,韋氏勢力很強,韋貴妃也不會善罷甘休,再說,你也不能總是殺,殺不完的。”
長樂公主面露擔憂之色,她擔心韓猛對這些世家門閥不了解。
但韓猛卻是無所謂的笑道:“殺不完不也要殺嗎?若不是顧忌穩定,有什麽是殺不完的?
放心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再說,我也不會坐以待斃,先下手為強,後下手悲涼。
我喜歡先下手,以攻為守。
或許,皇上也希望我這把刀更鋒利一些……”
最後一句,說出了更深層次的事實,長樂公主也是眉頭微蹙,若有所悟。
隨後欣然一笑,如此一來,她就放心了。
其實她心底真正擔心的,還是怕韓猛與父皇鬧翻,現在聽韓猛這麽一說,她有些明白了。
原來父皇與韓猛才是一個陣營的,那就沒事了。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到了承天門附近,長樂有些不舍的與韓猛告別,目送韓猛出了承天門。
此時,隨在後面的宮女,才上前伴著長樂公主回轉。
回到韓府,韓猛下午就沒有再出門,接下來的兩天,似乎安靜了下來。
韋家在治喪,杜家也在治喪,鴻臚寺也是一團糟,每天都有外國使團的人控訴。
李君羨已經查到,倭國使團的確有人於當晚行刺韓猛,而且是被人蠱惑,至於是不是丘府的人,沒辦法查。
但只要有這些證據,已經就夠了,李世民直接就給丘行恭定了罪。
丘行恭蠱惑倭國人,對韓猛行刺,也使得皇上皇后公主皇子一行人,處於危險之中。
此乃大逆之罪,但念在其已然被韓猛報復至死,不予追究。
並且感念丘行恭身前,有功於國,賜予陪葬昭陵。
不管怎麽說,看起來,李世民還是很念舊的,對丘行恭也不薄。
但如此一來,似乎丘行恭也白死了。
不是韓猛主動殺你,是你讓人刺殺韓猛,韓猛反擊。
看似處理的很公平,實際上誰都看得出來,李世民過於偏向韓猛,這樣一個開國功臣被殺,難道不應該把凶手砍了嗎?
但誰能說什麽?
丘家都完蛋了,老子兒子都死了,誰還願意為了死去的丘行恭,得罪皇上,以及與韓猛為敵。
當然,也不是沒有,初唐不缺敢直言上諫的臣子。
這不,初四大朝會,李世民剛剛坐下,長孫無忌為首,就開始了對韓猛的猛烈抨擊。
魏征也羅列了一大串韓猛的罪行,認為韓猛是毒瘤,行事肆無忌憚,血腥殘暴。
隨後就是各個勢力的官員們,對韓猛開火,韓猛已經是罪大惡極的存在,不除不足以平民憤。
武臣之中,以侯君集為首對韓猛進行了痛斥,殘殺丘神績,又殘殺丘行恭,視大唐功臣如兒戲。
但除了侯君集與張亮一些人,其余的將軍們都不發一言,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
房玄齡也選擇事不關己,高士廉同樣很低調,只是不時地撫須,也時不時的看一眼皇上。
韓猛今日也來了,躲在最後,身旁站的是牛進達,兩人低語閑聊著。
“韓猛,你建酒坊讓某出個份子,如何?”
“牛叔你開口了,那必須可以,你打算出多少?”
“我很窮的,沒多少錢,只能十貫錢。”
“十貫錢?牛叔,你窮成這樣為什麽啊?”
“唉,說來話長,這個要從……”
“好了,牛叔,十貫錢就十貫錢,別說了,都說到前隋了。”
很多人在前面彈劾韓猛,而韓猛在後面已經與牛進達,談成了一筆生意。
兩人身旁的幾個小官,聽到兩人的對話,是真的對韓猛服氣了。
這人心真大,根本不把這些當回事。
這裡面就有蘇定方,他就在牛進達的另一邊,此時已經從心裡服氣韓猛。
真不是一般人啊!
而就在此時,李世民也聽的差不多了,也看出了都有那些勢力上躥下跳,於是就讓王德宣達諭旨。
“陛下諭旨, 封韓猛東峪縣侯,招韓猛為駙馬,尚長樂公主李麗質,封駙馬都尉,封親勳翊衛羽林中郎將,封太醫署軍醫署總醫官……”
一連串的封,使得大殿內靜的落針可聞,所有人的耳邊,都蘊繞這王德的聲音,久久都不散去。
剛才跳的歡的,此刻一個個臉色漲紅,非常的難看。
不僅沒有把韓猛怎麽樣,還被李世民狠狠的扇了耳光,現在韓猛是駙馬,而且還有了軍權,總醫官也恢復,並且還封了侯。
嫡長公主的駙馬,那可不是說的玩的,其代表的政治意義非同一般。
唯一沒有確定的,就是完婚的日期,很是神奇。
一般這種諭旨這種,必須定下日期的,至少也要有個大概的日期,但今天的諭旨就沒有提到,耐人尋味。
長孫無忌一張臉,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心裡更是羞憤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