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猛如此一喊,頓時引起一陣竊笑。
也使得外圍一些矜持的女子面露羞澀,卻也不以為忤,可見由於魏晉之風的影響,現在的女子倒也放得開。
韓猛也是想象不到,這個時代的女子,比之後世更猛。
好在隨著他這一聲,女子們也不再過分,韓猛得以逃進店內。
“諸位美麗的小娘子,不要擠,不然取消購買資格,都請有序等待,銷售即將開始……”
韓猛到了店內,一身狼狽,衣服頭髮凌亂,好在有了仆役的護衛,倒也不虞再被人圍住。
他高聲的喊著,想讓人群安靜下來,也有序起來。
還別說,隨著他話落,真的安靜了,不過還是有一個妖媚女子問道:“韓郎何時把那詞句全整……”
韓猛無語,隨即再次說道:“今日隻售賣玉露冰肌膏以及潔齒膏,不談其他事,楊管家,現在就開始吧!”
楊管家應諾,開始準備,而韓猛則是躲到了樓上,讓很多女子失望。
很快,銷售開始,場面越發的火爆。
而此時,店鋪外面卻是來了一群公子哥,皆是十幾歲年紀的少年。
其中一錦衣玉帶,狐裘襦襖的少年,開口譏笑道:“韓猛那黑面郎,居然也如此遭姐兒們喜歡,實乃稀奇。”
“長孫渙,你是不是妒忌了?哈哈哈……”
長孫渙身旁的丘神績,取笑道。
“妒忌這田舍漢?豈不是作踐吾身份,走,我們也進去捧捧場……”
丘神績了然,知道長孫渙想做什麽,嘿嘿一笑。
而另一個少年也符合道:“某也想買玉露冰肌膏,看看是不是如那韓猛所言,能夠讓人膚白。”
長孫渙聞言卻是冷笑:“韋綱,你傻啊!能讓人膚白,那韓猛會那般黑?”
聽長孫渙這麽一說,余者皆是哈哈大笑。
一眾七八個少年郎,就朝著店鋪門口而去,還故意擠進一群女子之中,引的女子們喝罵不止。
韓氏菜館斜對面,一酒肆二樓窗口,同樣坐著三個少年,只不過與長孫渙等人比起來,這三人就如韓猛一般的粗黑了。
程處亮與尉遲寶琪以及李震,特別是尉遲寶琪與其兄其父一般,皆是又黑又醜,不得不說尉遲恭的基因強大,幾個兒子一點沒走樣。
與尉遲寶琪的闊口牛眼相比,程處亮就好看多了,比其兄程處默還要順眼。
至於李震,則是粗黑,高大魁梧,面相倒是說得過去,與其父李勣差不多。
草莽英雄子女,不是世家門閥子弟那般的皮膚細膩,英俊瀟灑,就如同韓猛一樣,小地主出生,怎麽可能會是小白臉。
三人看到長孫渙等人進入韓氏菜館,也都來了興趣,等著看熱鬧。
對長孫渙這些人,他們太清楚其為人了,肯定不會是花錢去買東西,搞不好就是耍無賴,欠帳什麽的。
而韓猛之前打砸周家蕭家,想來也不是脾氣好的。
那可想而知,好戲就要開場了,如何不讓三人興奮。
其實,說起來他們三人也與長孫渙等人差不多,都是長安城的紈絝禍害,只不過都被父親交待過,別招惹韓猛。
雖然三人心裡都不服氣,但還是克制著,而且他們與房遺愛的關系也不錯,因此對韓猛更是沒啥好感。
長安城是他們的地盤,何時輪到一鄉下小地主來撒野。
而韓猛現在如此招女子喜歡,那就更讓人不爽了。
所以,雖然不能招惹,但可以看戲,甚至於還可以適當的起哄挑撥。
“應該開個局,博個彩頭,如何?”
程處亮賤兮兮的笑著,眼睛在尉遲寶琪與李震兩人臉上轉來轉去。
尉遲寶琪猛然一拍桌子,豪氣道:“好咧,五十貫,賭韓猛不敢出手。”
說完,尉遲寶琪看向李震,李震眉頭一挑,同樣一拍桌子,粗聲道:“不就是五十貫,你那啥眼神?
瞧不起人?
那某就賭韓猛必然出手,程二郎你賭哪一方?”
程處亮依舊賤笑,“嘿嘿,我才不與你們一樣,我看那韓猛就不是打架的料,我賭他被打……”
“你這是耍賴,出手與不出手,都容易打起來,而打起來誰輸誰贏不是我們賭的范圍,我們賭韓猛是否主動出手,而不是被動。”
尉遲寶琪知道,程處亮又想鑽空子,所以把話說的更清楚。
“打起來韓猛也不會吃虧,沒看到大門口馬車旁的大漢,那身軀一個人都能對付十幾個壯漢……”
李震看著窗外,盯著劉莽兒,眼裡湧動著躍躍欲試。
程處亮與尉遲寶琪聞言也看去,不過程處亮嗤笑一聲,道:“是個傻子,看見女人都流口水,依我看,此人中看不中用……”
尉遲寶琪點點頭,深有同感,但李震卻不這般認為。
能夠被韓猛帶在身邊,定然有其用意,怎麽可能中看不中用。
韓猛此刻在待在韓氏菜館二樓,並不知道有人要搗亂,又有人在看戲,還拿他作賭局。
更不知道他現在,已經逐漸進入了長安城紈絝們的視野。
長孫渙一些人進入,惹得女子們四散讓開,都對這幾個滿臉色笑的少年郎,很是反感。
而長孫渙等人身後,是一群家丁,此時也一擁而上,把店內排在櫃台處,正在下定的女子趕到一旁。
“讓開,讓開,吾家小郎君要買,爾等小娘子還是過會再來……”
楊管家一看這種場面,頓時心裡咯噔一下,不過他並沒有立刻就喊家主,這些富家子搶個先就搶個先。
“玉露冰肌膏十瓶,潔齒膏二十瓶。”
長孫渙近前, 掃了一眼櫃台後面的一乾仆役,最後落在楊管家那張笑眯眯的臉上,冷冷說道。
“抱歉,這位貴人,玉露冰肌膏與潔齒膏,都是每人限定一瓶,而且先下定,定金一貫,事後可安排人帶錢拿定契去韓府取貨。”
楊管家保持著微笑,把規矩告知。
長孫渙聞言眉頭一皺,就想借機發怒,但想到父親交待,最近要低調,也要改掉紈絝心性。
所以掃了一眼身後幾人,最後落在韋綱身上,對其使了個眼色。
韋綱是韋氏雍州房的嫡系子弟,其姑姑韋尼子是皇上的昭容,而堂姑姑是當今韋貴妃。
其父韋思齊,現任越王李泰府上諮議參軍。
韋杜兩家,在雍州可以說是本地最大的世家,民間有言:城南韋杜,去天尺五。
所以,長孫渙選韋綱當前鋒,殺殺韓猛這田舍漢的氣勢,再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