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令坤猜不到誰會來,這麽晚尋到這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
莫令坤不敢怠慢,親自迎了出來。昏暗的夜色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負手在後,那雙黑眸如電發出濯濯光芒。
莫令坤很訝異,“武山贇,是你?”
“好久不見,莫教官別來無恙。”武山贇瞅瞅他,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莫教官不歡迎?您如今在上海也說一不二的,越發的氣派恣意,大概不太想搭理我這不入流的倒霉蛋。”
“倒霉蛋?我聽說,你娶了顧氏掌門嬌女,不僅嬌妻在懷,還傍到累累財富,這,也叫倒霉?”莫令坤走到他面前站住,“你想翻開舊帳,為當年的事正名?”
“八年抗戰結束了,誰還提那檔子事?”
“不提舊事,是有新說?”莫令坤點點頭,“我如果沒猜錯,接送吳敏之的汽車是你安排的?”
“是!”
武山贇笑一笑,“任公讓我來通知你,他明天想見你!”
“任公在何處?”
莫令坤一整天都在找任公,突然知曉任公的消息,他自然不肯放過,“你,帶我去見他!”
“放心,任公很安全。”
武山贇眉頭一蹙,他不喜莫令坤的盛氣凌人,強忍著心裡的排斥,將一張紙條遞給莫令坤,“明天上午到這來。任公在錦翠苑失蹤,有些人必定會盛怒,做好準備防止瘋狗亂咬人。”
莫令坤臉上掛著霜,手指捏著紙條,“為何不帶我現在見任公?”
“拜托!”
武山贇瞥他一眼,“你不累,任公一把年紀,為躲危險奔跑,還不夠累嗎?多少也讓人家休息休息吧。嗯。”
一個“嗯”字,能看出來他心裡大大的不滿。
他跟隨吳敏之來了一趟軍統,又回去救人出來,也著實是有些疲憊了。
莫令坤意識到,無論他怎麽放狠話,武山贇也不會聽的。
他不得不讓步,低頭望著字條。他認得那筆跡,“任公親手寫的?”
“是,你放心了?”
莫令坤未置可否地點點頭。
武山贇轉過身,“信,我已經送到了,明天等你。”
“嗯。”
莫令坤輕聲應允了,難得見他讓步。他靜靜地望著武山贇走遠。
凌晨,錦翠苑的看護發現任公不在,連秘書也不見了。他們覺得事態嚴重,趕緊往上做匯報。
特別行動大隊滿世界找人前,莫令坤已按照紙條上寫的地點,出來見到了任公。
“周佛瀚狼子野心,他本來就是個騎牆派,現在,國府不追究他的賣國行徑,他竟是如此膽大妄為,這個人留不得,必須讓他下來!”
“任公,他手裡有國府的任命書,咱們能拿他怎麽辦?”
莫令坤心裡在搖擺,他心裡拿不定主意,真要是將那麽個大人物趕下台來了,會引起怎樣的震動。
“一紙任命書而已!那又怎麽樣,咱們是可以撤的。”
任公臉上瘟怒,說的話很決絕。
“任公,您有把握?”
莫令坤頓一頓。周佛瀚搖身一變,能成為政府接收大員,仿佛英雄一般。那麽,他在重慶政府相關人身上花費了不少。這些人一定會出面保他。
如果上邊人想保,自己在上海這邊硬碰硬,搞不好偷雞不著濁把米。
“哼,你不敢!你擔心那些拿了錢的人是吧?”
任公重重地哼一聲,“我現在拿輿論的力量來壓垮他,哼!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怨不得我了。”
“什麽?!”
“姓周的當初與汪偽勾結的資料,我有!我已經讓人在各大報紙上,海內外的報紙上發布他在抗戰初期,勾結日本人賣國的行徑。我倒要看看,他還能得瑟多久!”
任公這一番話,莫令坤有些害怕,“任公,不可!這,太激進了!”
“激進?我若不這樣做, 等著他派人來抓我?”
任公臉一橫,直直望著莫令坤,“抗戰之後,你就在軍統,沒變多少,膽子反而笑了呢?”
“任公,”
莫令坤心悸不已,沒法說服他,但是,這個做法,他覺得不可行。將政府不恥的過去展示出來,將傷疤再揭開看一看?
這,需要很大的勇氣。
“我就知道,你現在瞻前顧後,想法太多什麽也不敢做了。”任公望著他,歎一口氣,“那些事無需你伸手。你只需將我的意思傳遞上去,替我向軍統上層表白我的心跡!”
“輿論方面,已指派了人?”
莫令坤呼出一口氣,放下心來。他又好奇,想知道誰去做的。
任公很坦然,“是,武山贇都答應了。我將所有資料給他了,不出兩日,那些文字將見諸於報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