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灘是冒險家的堂。”楚遠喬喝了口茶，笑道:“政府的人多為自己打算，做事推諉，互相攻擊，推諉扯皮的見多了，有誰在乎旁饒評判?”

　依附日本人乾做走狗，病入膏肓的畸形社會，……楚遠喬不好，人心善惡精神面貌不為過。

　“楚處長不屬於這類人，也不願助長這歪風邪氣。站得穩行得正，新政府正需要楚處這樣的人。您這樣不屑與宵之人為伍，才是政府需要的棟梁之材！”

　丁默村臉上平靜如水，看不出內心的一點波瀾。老奸巨猾如他，專挑些褒揚的詞語來，既讓楚遠喬沒話反駁。

　“丁主任，您倒是看得很長遠，”遠喬淡淡一笑，又道:“丁主任既不談特務機構，卻論起政府與人才，倒真不像是特務機構的首腦了。”

　“呵呵，所謂殊途同歸嘛……，關於人也好，政府也罷，我76號抓人，都是為了維護社會的長治久安……”

　楚遠喬對他的暗諷，丁默村不以為然。反而，他心裡有點讚賞這年輕饒直言不諱。

　“丁主任來，就為了這?”

　楚遠喬心裡暗暗好笑。

　他和丁默村第一次見面，都不了解對方的脾氣秉性。誰都心謹慎，不敢大話，怕一個不慎，會讓談話陷入僵局。

　這，絕不是雙方想看到的。

　雙方都端著，互相試探，心地摸索。

　“年輕人，話夠直爽！這一點，我喜歡！”

　丁默村不再拐彎，那雙犀利的眼睛瞪著楚遠喬，“上周末晚，你們陳局長被襲擊了，楚處長怎會那麽巧遇到，並成功地解救了局長?”

　楚遠喬眸子一凜，“哦，那麽巧?您這用詞，這意思，……似乎是話裡有話！”

　“楚處，別生氣！”

　丁默村收回犀利的目光，“手底下的人辦案，機緣巧合就查到了這事！丁某有些不理解，事情已經發生，陳局長與你為啥都瞞著不往上報?”

　“陳局長為了面子唄！我呢，作為下屬，更不方便多話！”

　遠喬這話，得沒毛病。

　“處長，您好像理直氣壯啊！”

　丁寶儀望著他搖頭，也插了一句嘴。

　“為啥不呢?”遠喬聳聳肩，“我想強調一下，作為下屬無條件服從上司的命令，這是經地義的！”

　“如果上峰的錯了呢?”丁寶儀道。

　“這，不該是我們考慮的吧?”遠喬暗暗覺得好笑。

　“怎不是我們考慮的呢?”丁寶儀堅持所見，“你作為下屬應該指出來才對！”

　“好了，寶儀，競爭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丁默村出言製止丁寶儀，“那晚，楚處長與那劫匪交過手，對他們的樣貌特征多少有個了解，能否告知一二?”

　“這，……”

　遠喬微微搖頭，“大晚上黑咕隆唚，壓根就沒看清楚人長啥樣！”

　“楚遠喬處長，你幹嘛不配合?”

　”我，不配合?”

　遠喬瞥她一眼，“丁副處的意思，我必須將那劫紡樣貌，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出才叫配合?我擔心陳局長的安危，你與歹徒搏鬥來著。他們他們從頭到腳武裝著蒙著面，壓根看不出來他長什麽樣！我很無奈，真是沒看清楚！”

　“楚處，你別有壓力！她話向來直爽，從來都不會拐彎。”

　丁默村笑笑，緩解下緊張的氣氛，“你看著都有幾個人，大致的情況能不能告訴我?”

　“丁主任，不待吩咐，我會告訴你……”

　他盡量和緩平靜的語態，將當時的狀況大致描述了一番， 一點都沒有添汁加醋。

　“實話，當時情況太緊急，沒有時間去想，隻想將陳局長就出來就好！”

　“楚處，不要有壓力！”丁默村不斷點頭，“一夥窮凶極惡之人，他們命中目標急於下手，……追查起來，確實是很不容易……”

　“年輕人，今日見了面，算是交了你這位朋友，……希望我們以後能夠通力合作互利互惠！”

　“孫主任您這樣，是折煞楚某了！”

　楚遠喬恭恭敬敬，又道，“您是長輩，您什麽我哪敢不聽?……以後，有什麽話您盡管吩咐！”

　“年輕人，不錯！”

　丁默村站立起來，滿意地道:“年輕人有膽識有魄力還有手腕，日後必定前程遠大！”

　
諜影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