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清楚事情的真相後,我就給一凡打了電話。
他送我到火車站的時候,讓我一回到家就給他報平安。
我太著急想知道爸爸的事情,所以一直沒給他打過去。
我同他講了我爸爸和他媽媽之間的前塵往事,他聽得入神,許久不答應!
我問:“一凡,你在聽嗎?”
他答:“這下我終於放心了,排除了咱倆是親兄妹關系,這樣就沒有什麽能阻止我們在一塊了!”
我笑了,原來他的心裡一直想著這個!
之後,我繼續在家過著我的暑假,幫爸爸乾著農活,做著家務,不忙的時候就做作業,看書,和弟弟妹妹以及其他小夥伴一起下河捉螃蟹,摸魚!
我依舊每天想念著一凡!
剛開始,李老師還在上海的幾天,他會天天打電話過來,待李老師走後,他基本隔個幾天才會打一個電話!
他告訴我,他媽媽又開始想方設法沒收他的手機了,因為爸爸回來了,她比以前收斂了些!
但我已經很知足了,總比一個電話都沒有的強,至少我知道他的心一直都沒有變!
雖然,有一個強大的情敵付伊歡在他身邊,但他告訴我,他基本不和她說話的!
就算說話也是在趕她走,但她像狗皮膏藥一樣,就是不走,因為有人給她撐腰。
一凡說付伊歡做過的每一件傷害我的事,他都記在心上,等哪天新帳舊帳會和她一起算!
快開學的前兩天,他從上海偷偷跑了回來!
那天剛好下著大雨,我舉著把大傘去鎮上接到他的時候,他疲憊不堪地從長途汽車下來!
頭髮凌亂,面容憔悴!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一凡,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都乾乾淨淨,清清爽爽,意氣風發的!
我心疼地把大傘舉過他的頭頂,問他:“是不是很累?”
“我先坐的臥鋪到玉城火車站,再轉的公交到玉城汽車站,然後又坐了長途汽車到了這裡!千裡迢迢,就為了見你一面!你要怎麽獎勵我?”
他一把接過大傘,然後順勢把我摟了過去!
還好雷雨交加,天黑的也快,看不太清我們倆的姿勢!
倘若碰到個熟人,見我們倆這個樣子,不得跑我爸那告狀!
“一凡,從這裡去我家,還得走一個半小時的山路!我們那路窄,汽車上不去!你要是累了,先在鎮上住一個晚上,明天再去我家!”
“那你呢,你和我一起嗎?”
我臉一紅:“不行,我得回家,我不能在外面過夜!”
“傻瓜,我怎麽可能讓你一個人走山路?”
那天,下過雨的山路不好走,我們走走停停,差不多兩個小時才到家!
有泥濘的地方,他乾脆蹲下來,背著我走。
我不肯,我知道他坐了這麽長時間的車,肯定累壞了,現在還得走這麽難走的山路。
“聽話,上來。機會難得,下次背你真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了!”
他說的很平靜,但我知道其實他的內心也是難過地波濤洶湧!
我望著他為我蹲下的高大的後背,頓時濕了眼眶,一股偌大的悲傷由然而生。
我聽話地趴在他的背上,任由他背著。
他一步一個腳印地踩在泥濘的山路上,我在他寬大的背上一隻手撐著雨傘,一隻手舉著手電筒照著前進的路......
我們良久都沒有說話,我的腦子裡一直回憶起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他對我是極好的,從來都是極好的!
我從第一次接到他媽媽電話的那一刻起,我的內心就一直在掙扎......
一邊是他媽媽無休止地踐踏著我可憐的自尊,一面是我和一凡之間的情深意重!
最終,我還是選擇了要和他在一起,哪怕前面的道路困難重重,只要我們攜手,一定能過關斬將,所向披靡的。
有件事,我一直沒有提,就是我離開上海的那天,他媽媽來找我的事情。
他背著我走了一會,問起了我。
“那天,我媽媽去火車站找你了,對嗎?”
“嗯?她說的嗎?”
“我和姑姑回到醫院,發現她根本就不在醫院。傭人說她出去好一會了。我們打電話給她,她也不接。過了一個小時,她才回到醫院。
我們問她去哪了,她就是不說。我猜她是來找你了,就想當面問問你。”
“嗯,她是去找我了。”
我不想瞞他。
“她是不是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沒事的,一凡,阿姨生病了,心情不好,我能理解的!”
我笑著捋了捋他被雨水打濕的頭髮。
“依依,我媽媽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她可能心裡方面出了問題,這麽多年了,她一直在跟自己過不去。先是和林叔叔的事情,然後就是和我爸的事。
她好像一直都是求而不得,愛而不得。她那麽好強的一個人,這些事情快把她逼瘋了,壓垮了。而我,現在成了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醫生說她本來沒有多嚴重的,但長期的心理壓抑,導致病情進一步惡化。我最近一直陪著她做化療,希望她能再多活幾年。”
“一凡,我都懂,你就好好陪著阿姨。讓她好好養病,只要她配合治療,肯定能好起來的。”
想想一凡媽媽的一生真的有夠悲催,喜歡了我爸十幾年,換來的是我爸的離家出走。
愛上了一凡的爸爸,結果他心裡裝著別人。
最後,得到了人,卻沒有得到心。
她確實一直在跟自己過不去!
而現在,一凡是她心裡最大的慰籍,我又怎麽忍心讓他們母子因為我起爭執呢?
“所以,依依,答應我,我轉學後,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我如果真的要出國留學,我會帶著你一起。”
“出國?帶著我?”
我愣住了,我這樣的家庭,從來沒有想過出國讀書。
“嗯,我同爸爸講過了,如果高三念完,一定要出國的話,一定要帶著你。爸爸也同意了。”
“可是,阿姨那裡?”
“來日方長,我會同她講通的。”
他很堅定地說著,把我的身體又往上背了背。
“放我下來吧,都背了這麽長的路了!”
前面有個上坡,我不忍心讓他再背著我。
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夜很黑,但我們一點也不害怕。
我們手牽著手,往前走著!
邊走,邊聊著我們對未來的暢想......
沒有他消息的那半個月,我一直在胡思亂想。
我以為一凡真的聽了他媽媽的話,不再理我了。
後來的日子裡,我才慢慢體會到了他愛我的決心!
但命運捉弄,陰差陽錯,我們還是錯過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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