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少禹直嚇得心臟瞬間漏跳了一拍,呼吸都不順暢了。
不過片刻之後,這女人衝著衛少禹連連擺手,攏開自己被雨淋濕而遮住臉的頭髮,借著天空隱隱的雷電之光,露出了一張絕美的臉。
她穿著一身紅色的連衣裙,此時被大雨淋透,曼妙比例一覽無余,可是就算如此狼狽,仍然惹人注目,氣質長相兩個字足以概括。
柔、美。
不過雖然借著閃光看清楚了,但是黑暗中,這輪廓還是尼瑪有點滲人。
“我艸!你誰呀?想嚇死人呐?!”
此時衛少禹哪還管美不美,捂著小心臟狂吼起來。
女人面色焦急,連連衝衛少禹擺了擺手,又指了指天上,隨後用手擋在自己頭頂。
“啞巴嗎?”
衛少禹明白她意思大概是想躲雨,但是更好奇她為什麽不說話。
女子咬了咬嘴唇,大概是懶得解釋,直接從衛少禹小屋上抽出一大片椰樹葉,擋在自己頭上。
嘩啦~~
衛少禹小屋頓時漏了水,半個肩膀都濕了。
“嘿!有病嗎你??”
衛少禹罵了一句,要爬出小窩去搶,沒想到這女人手裡攥著一個什麽東西,朝衛少禹比劃了一下。
刀?
衛少禹看不太清,但這東西有個彎彎的尖,看上去很銳利。
“瑪德,神經!”
沒時間跟她在這裡耗,衛少禹直接爬出小窩,朝椰樹林跑去。
他必須趕緊找點容器接雨水。
合適的容器,只有自己吃的那幾個空椰子,現在衛少禹後悔自己沒有先見之明把它們砸開,只能冒著大雨現砸。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蠻力,衛少禹直接順著磕破的地方把椰子皮徒手撕開,露出裡面的椰殼。
之前他從一個綜藝節目上看過,椰子殼中間,有一條天然的直線,只要將它放在一條與它成十字的線形著力點輕輕一磕,椰子殼就會裂成兩個碗。
衛少禹動作麻利,很快做出了八個椰子碗,加上自己吃椰肉砸壞的那兩個椰殼,一塊放到了岩石上固定好。
這還不夠,衛少禹又迎著大雨爬上椰子樹,哢哢哢一通亂掰,掰下一堆椰樹葉,將他們平放在地上。
椰樹葉的羽狀小葉都向上卷曲,衛少禹將他們的葉尖都快速用手指戳進沙子,這片小葉就成了一個長條形的容器,雖然一片小葉儲水不多,但是聚沙成塔。
起初那小屋的啞女探出個腦袋好奇的張望,但是看衛少禹上竄下跳,很快就弄明白了,也跑了出來,跪在別的葉子那裡幫著衛少禹戳葉尖,但始終和衛少禹保持一定距離,手裡緊緊攥著她的武器。
兩人手腳麻利,將近二十片大葉子,三四分鍾就戳完了。
啞女最先跑回了小窩。
衛少禹跑回小窩的時候,啞女正坐在小窩裡面,用手裡的武器指著他。
衛少禹也不說話,雙手叉腰瞪著她。
啞女很快被看的不好意思了,思索了一下,往角落挪了挪,用武器指了指小窩的另一角。
衛少禹沒好氣的鑽進了小窩。
幸好這窩棚建的夠寬,兩人各自蜷縮起來,中間還有大概多半米的空余。
嗯?
衛少禹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女人,頓時眉頭一皺。
“王八蛋,下午是不是你偷我椰子?”
女人瞪著眼睛擰了擰眉毛,很快又委屈了起來,朝衛少禹打了個手語。
“看不懂!”衛少禹沒好氣的說道。
女人抓過一個椰子,用手在上面做撕扯狀,然後用牙咬,最後憤恨的扔在地上,沒好氣的看著衛少禹。
衛少禹差點憋出內傷。
“噢,你打不開是吧?”
啞女見衛少禹嘲弄她,又比劃了一下手裡的武器。
衛少禹這才沒笑出來,借著雷光隱約看了兩眼她手裡的武器。
這不是刀,倒像是什麽動物的爪子,一個指甲,但是這指甲有點太大了,比人的食指還長,彎中帶刃,尖部鋒銳,這必定是個超大型食肉動物,衛少禹一時竟然想不上來究竟有什麽東西爪子是這麽大的。
不過不管這女的是誰,拿著個武器在自己身邊,衛少禹同樣感覺不是很安全。
“你也是飛機上的幸存者嗎?”
啞女點點頭。
“能不能把刀放下,你可是借我的地方,客氣點不行嗎?”
啞女緩緩放下手裡的武器,但還是隱隱橫在兩人中間。
衛少禹無奈的搖頭,往後靠了靠,同樣警惕的用余光瞄著她。
對於突然出現這麽一個不速之客,衛少禹沒有功夫盤問她,因為自己現在真的很困。
大雨是天然的催眠曲。
盡管衛少禹一直警惕,但眼皮一直打架,斷斷續續的眯了一會兒,最後一次睡過去,也許是精神緊繃了太久,這次睡的很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衛少禹隻覺得脖子上刺痛一下,隨後驚醒了過來,脖子上癢癢的,似乎是被什麽小蟲子咬了一口,他不自覺的撓了撓。
雨停了,天亮了,溫和的陽光直接從頭頂灑……臥槽!!我頂棚呢??
衛少禹撲棱一下坐了起來,自己小窩半個頂棚的椰樹葉都不見了,中分成了個偏分了。
再看小窩外,差一點就氣炸了。
那啞女拽著自己房頂葉子正拖向沙灘,都已經拽了八九片了。
“嘿!”
衛少禹飽含著怒氣的一喝,嚇得啞女原地一個激靈,撒手扔掉葉子,楞楞的看著怒氣衝衝鑽出小窩的衛少禹。
這次她倒是沒拿出武器,不過衛少禹往前走一步,她就退一步,走兩步就退兩步。
她頭髮已經幹了,及腹的一頭黑瀑長發半攏在腦後,身前兩鬢青絲垂下,有種優雅的古典風韻,的確很美,不過卻沒有故作嬌柔之態,而是瞪著一雙大眼睛,側對著衛少禹,眼神中燃燒著倔強的小火苗。
她怎麽說也是個聾啞人,見她這副樣子,衛少禹也不忍再罵她,不耐煩的衝她揮了揮手,隨後上前撿自己的椰樹葉。
沒想到啞女啊了一聲吸引衛少禹注意,又打起了手語,不過似乎也知道專業手語衛少禹看不懂,所以直接指了指自己,又用兩指比劃了一個行走,最後指了指衛少禹。
這個衛少禹能看懂。
意思是——我跟著你。
衛少禹想都不想,就直接搖了搖頭。
救援不知道多久才能到,自己養活自己都困難,如果和這個女人在一塊,這是個累贅,絕對不如自己來去如風的痛快。
而且這島上既然有她,就可能有其他幸存者,所謂紅顏禍水,又雲色膽包天,自己說不定會徒惹殺身之禍。
跟這些比起來,豔遇這種事自己可不指望,萬一救援來了,回到城市,人家告你流氓強那啥怎辦?
自己又不是沒碰過女人,這點出息還有。
一念至此,衛少禹堅決搖了搖頭。
啞女眼眶頓時紅了起來,咬著嘴唇瞪了衛少禹老半天,看的衛少禹都有點愧疚了。
“這點椰樹葉送給你行了吧?我再去摘。”
衛少禹把剛撿起來的樹葉扔下,看啞女反應。
啞女抹了一把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又打起了手勢,指指自己,又指指離著衛少禹的小屋不遠的一處岩壁,隨後用手比了個小房子。
大概意思是——我住在你旁邊。
衛少禹都氣笑了,懶得跟她解釋,反正自己只要不管她就行了。
“隨你吧,怪獸來了把你扔給怪獸,還能為我爭取點逃跑時間。”
說完衛少禹也不管她,肚子早就餓了,先去開幾個椰子當早餐,吃完還得改造自己的小窩呢。
啞女也真有點倔勁兒,見衛少禹不管她,她自己跑到叢林邊緣,一趟一趟的往回撿起了樹枝,一邊撿還一邊偷偷觀察衛少禹的小窩怎蓋的,還真弄回來一些木材。
可是光兩根柱子就要深深的戳進沙子裡,打好地基,更別提還要撕樹皮綁好骨架,啞女力氣小,立柱立了好幾次,風一吹都能倒……
衛少禹吃著早飯,跟看早間喜劇似的,捂著臉笑出了內傷。
啞女見衛少禹嘲笑她,脹的俏臉兒通紅,恨恨的把自己柱子踢倒,蹲在地上生起氣來。
決定不幫,就絕對不幫,衛少禹假裝看不見,轉回頭來繼續開下一個椰子。
不過他剛要伸手去抓放在地上的椰子,就突然感覺這椰子晃動了一下。
嗯?
眼花?
自己沒餓到這份兒上啊!
伸手把椰子拿起來,只見椰子下面正圍著一圈大黑螞蟻,體長大約在一厘米左右,有二三十隻圍成一圈,唯獨有一個螞蟻在左前方,站在一個大砂礫上,抬起的幾個前肢還僵在半空。
此時,它們無一例外的抬著上半身仰望著衛少禹。
衛少禹愣了,因為它們看起來好像也是在發愣!
“今天我不殺你們,回去告訴你們老大,想吞我的貨,它喪昆還沒這麽大胃口!滾~~”
衛少禹眯著眼睛威脅道。
這種神經質的行為,成功把不遠處生氣的啞女給看的噗嗤一聲,抿嘴偷笑起來,不過啞女笑著笑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大眼睛忽閃了幾下,起身拽過一個椰樹葉,就背對著衛少禹搗鼓了起來。
衛少禹並沒注意,他注意力還在著螞蟻身上,他剛說完,這群螞蟻呼啦一下動了起來,朝著岩壁方向整齊撤退。
衛少禹也不過是跟自己玩笑一下,而且他也真沒見過會發愣的螞蟻,確切的說,真沒怎麽認真觀察過螞蟻。
看來貼近大自然,真的會發現不一樣的奇妙之美。
螞蟻們撤退的速度很快,轉眼就不見了,衛少禹甚至不知道它們的窩在什麽地方。
當然,他轉眼也就不在乎了,抓起尖石,又劈起了椰子。
現在他不僅要喝椰汁,還不能太破壞裡面的椰殼,既要吃椰肉,還要留椰碗,所以也就麻煩了許多。
可是椰子剛剛打開,衛少禹正要一飲而盡,然後享用椰肉的時候,眼角瞥到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就在自己左邊的地上。
轉頭看去。
比剛才更多的一堆黑乎乎的黑螞蟻,它們在沙地上列出了一個整齊的方陣。
有棱有角,板板正正的那種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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