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見亮此時的忘仙醉已是熱鬧非凡。
眾多客人圍在一起,一同討論今晚即將發生的重大事件。
忘仙醉幾月才有一次的拍賣會沒有人願意錯過,尤其是今晚在已經得到了準確消息的情況下。
今夜忘仙醉將拍賣嚴府丫鬟。
嚴府主宅雖在環日國邊境處也有些名氣,雖從本質上來說嚴府算是朱府的附屬品,可就算是如此它在京城還是很有地位的。
皇帝陛下很重視邊防將軍嚴令。
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若是能拍賣得嚴府丫鬟,或許還能從她口中得知嚴令的把柄什麽的,故此有了嚴府丫鬟身份的顏未才比一般姑娘價高一階。
被弄去沐浴更衣後中了嚴銘迷藥的顏未仍沒有醒來,蒙著白紗的女子就坐在她的床邊一言不發。
有丫鬟敲門她轉頭看了一眼,然後移步到門口。
“鶯鶯姐,外面都已準備好。”丫鬟將門半掩低聲稟告說。
“可有什麽異常?”她問。
“沒有,全部都是昨夜的客人,沒有生面孔入內。”丫鬟肯定的回答。
“準備開始吧。”陸鶯鶯將房門關上。
“看來是等不到你醒了,原本我還有許多事情要交代給你做呢。”陸鶯鶯自顧自的說。
忘仙醉的眾人圍成一圈一直興奮討論著,而茹儀公主那邊卻寂靜到沒有人聲。
良久,陸深院才打了個哈欠道:“公主殿下,我們還是回去吧,天都快亮了。”
“不行,人沒找到,本公主就不能這樣回去!”茹儀公主還是緊盯著那個方向,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雖然她是真的很困。
“什麽人值得公主殿下您親自等啊?”陸深院問了一句,知道茹儀公主不會回答她又自顧自的說道:“等了這麽久都不見來,估計是有什麽事情給誤了時辰吧。”
“不會!”茹儀公主肯定的說道。
“要不……我們先回去吧,派人來這裡……繼續等?”後面玥藏暉用細微的聲音說得小心翼翼。
“大暉郎,我一定要等著才成!”茹儀公主態度還是很堅決。
“嗯。”怯懦的回應聲。
“不對啊,按照時間推算顏姐姐應該早就到了才對。”茹儀公主暗道,心下不安。
來的路上她再三確定過,顏未要進京的話百分之百會走這條路。
實際上顏未並沒有走這條路,而是往了旁邊那一條小路。
為了趕時間而已。
時間又一點一點的流逝茹儀公主越來越不安,到最後她又開始擔心了起來。
“走。”茹儀公主招手命令。
雖然不知道她又要去哪裡,但是眾人也還是因為要離開這裡而松了一口氣。
“去……哪?”玥藏暉縮頭縮地腦問了一句。
“朱府。”茹儀公主回答著上了馬車,玥藏暉跟了進去。
兩小孩身份尊貴坐前面,陸深院坐後面一架。
此處距離朱府並不遠,還沒有到一盞茶的功夫眾人就到了朱府外。
顏未不久前才來過的地方。
綴著瓔珞的華貴馬車停下,陸深院下了馬車探頭說道:“公主殿下、暉殿下,我們到了。”
“去旁邊有一口枯井和一棵老柳樹的宅子。”茹儀公主探頭出來吩咐道。
“是。”陸深院應和了一聲,馬車又繼續往前駛去。
到了目的地茹儀公主叫眾人在原地等著,
隻帶了陸深院和玥藏暉從側門進入。 輕車熟路的轉過幾個胡同。
淡薄月色被樹影遮蓋,簷下燈籠稀少僅能照亮前路。小院格局甚是簡單,進去一眼就能觀盡。
偏屋有光折射在軒窗上,屋裡有一個人影晃動,看樣子正在喝酒。
這裡正是嚴銘租住的小院。
陸深院關了大門在小院門口守著,茹儀貓腰往那邊去,玥藏暉安靜跟隨在後。兩人本就年幼,這一下又隱藏在黑暗裡就更難被人發現了。
茹儀背脊靠牆,玥藏暉照做。
茹儀小臉平靜一點懼怕的神色都沒有,而他身旁的玥藏暉早就激動到快跳腳。
屋裡依舊安靜,看樣子嚴銘還是沒有發現窗外有人,茹儀又再靜靜等了小會兒,確認了屋裡的情況她才示意玥藏暉去敲門。
玥藏暉點頭,握著拳頭輕巧越過茹儀毫不猶豫的敲響了門。
連敲兩下,他沉默著沒有出聲。
屋裡的人側耳一聽,身子一僵隨後將酒杯放在桌上便懷著激動無比的心情過來開門。
她以為是陸鶯鶯給他送錢來了。
兩聲敲門聲是他們約定的暗號。
門被打開,嚴銘吃驚的發現門口站著的不是陸鶯鶯,而是一個才八九歲的小子。
嚴銘盯了小會兒,又探頭往外面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陸鶯鶯的影子,他這才問道:“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麽?”
嚴銘一面問,一臉不懷好意地打量面前這來路不明的小子,面黃肌瘦的白因為剛喝了酒而現紅暈,已經基本見不到他原本萎靡不振的模樣。
或許是因為心情好,所以他問玥藏暉時便沒有了以往的不可一世。
“你是嚴銘嗎?”玥藏暉直接問順勢瞅了一眼屋裡,確認屋裡沒有第二個人他才收回了視線。
“你又是誰?”嚴銘問,看對方衣著華貴嚴銘內心疑惑。
“有人讓我給你送錢來。”玥藏暉又說。
“真、真的?”玥藏暉的話瞬間就打消了嚴銘的疑慮,問話的同時他又因為過於激動而晃了晃身子。
“嗯。”玥藏暉抬頭一笑,然後慢慢伸手往胸前探去,嚴銘不疑有詐反而欣喜的跟著彎腰下去,急切的眼神隨著玥藏暉的動作而移動。
與此同時,一直身藏在黑暗裡的茹儀也動了,袖中早已準備好的匕首抽出,聽聞腳步聲玥藏暉忙往旁邊一跳。就在嚴銘的目光和身形都隨著他的動作移動而移動的時候,茹儀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猶如鬼魅般,還沒等嚴銘驚覺轉頭過來,茹儀便一躍而起一腳直踹嚴銘下身。下一瞬嚴銘就被痛得弓身,想要護住已經晚了,於是他忙往屋裡退去。
雖然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已經從這個矮小的影子中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這種感覺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一旁緊盯著嚴銘動作的玥藏暉一見他往裡退去,便在茹儀收腳的時刻朝著嚴銘側邊膝彎裡全力踹去。
嚴銘原本就醉酒,身體連走路都要晃幾晃,如今沒了太多抵抗力的他“咚”的一聲悶響就被玥藏暉給踹倒在了地上。
茹儀的勁兒實在是大,才不過七歲而已竟然一腳踹出了十七歲的力量!
“別動!”茹儀抓緊時機手中匕首反握,重重坐在倒地不起的嚴銘的胸口,用刀鋒抵在嚴銘咽喉處。
速度太快,快到嚴銘都沒法做出反應。
見大勢已定,玥藏暉整個身體也撲了上去,雙手死死的抱住了嚴銘掙扎的雙腿。
“你?——”嚴銘瞪大雙眼,刹那間也反應了過來,慌忙之中便想用雙手去掐茹儀纖細的脖子。
誰知茹儀早有防備,就在他手剛要觸及到她脖頸的時候,她就毫不猶豫的一刀割在了嚴銘的咽喉上。
溫熱潮濕的鮮血順著泛著寒光的匕首流下,漸染到茹儀的銀杏袖口上。
“為……為什麽?”嚴銘雙眼凸出,他實在無法想象自己竟然會被兩個小孩給製服,還能給他一刀。
連他都沒有如此果斷殺人的能力。
“因為你動了不該動的人!”茹儀言語冷漠,手中力道有所保留,特意給嚴銘留下了知道事情真相的時間。
“誰?”嚴銘又再問,氣息逐漸變得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