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陰沉的看著地面,想著到底是誰接走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秦玉。
有一定的血緣關系,那一定不是自己的母親顧美英。
要不然也有一種可能,就是她用了假的證明。
可他真的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母親還會想要對那個可憐人做出什麽手段。
“最近我母親那邊有什麽動靜沒有?”
“自從那天秦夫人從墓地回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家門,一直都是傭人出去采買東西。”
秦寒梟再次陷入沉默,沒有說話,眼眸陰沉的看著天上的皎月,想了很久之後,沉聲說道:“你去樓上和白梓玥說,我回來的晚一些。”
“好。”
看著那個挺拔的背影向停車場走去,韓衝無奈的搖了搖頭。
以前他從來都是所有任務完美完成,可自從認識徐東武之後,似乎每件任務都要出一些小插曲。
難道自己這是被那人倒霉的體質所傳染了嗎?
跑車急速的向醫院外駛去,打破了寂靜的夜空。
在樓上的白梓玥下意識的向窗外看去,便看到秦寒梟的車消失在夜幕中,不由一愣。
這麽晚了,他這是要去哪裡?
難道是公司出了事?
半個小時後,秦寒梟的車緩緩的停在了許久沒有回去的秦家別墅中。
傭人看到他,都是一臉驚訝,管家更是連忙向他小跑著過去。
“少爺,您總算是回來了,這幾天夫人生病了。”
“什麽病?”
聽到自己的母親生病,即使之前心中有多大的怨言,在此刻,也被擔憂所佔據。
“哎,我們也不知道,醫生來看過幾次,不過都沒有看出是什麽病,但夫人就是食欲不好,而且每晚都會做噩夢。”
“做噩夢?”
“恩,每天我們都可以聽到夫人在喊著老爺和先生的名字。”
爺爺和父親的名字?
秦寒梟不由有些疑惑,難道是因為之前在墓地那次談話後,讓自己的母親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所以心生懺悔嗎?
喊父親的名字,是情有可原,畢竟她是凶手。
可喊爺爺的名字,是為什麽?
難道是覺得,爺爺是因為尋找那同父異母的弟弟而思慮成疾最終一病不起,她將這件事也怪到自己的身上了嗎?
想著,那顆冰冷的心便隱隱有些融化。
“夫人現在在哪裡?”
“因為不知道夫人得的是什麽病,睡眠又不好,所以醫生開了一些安眠藥。這陣夫人已經服了藥睡著了。”
“恩,好。”
秦寒梟輕手輕腳的向二樓臥室的方向走去,輕輕地推開臥室房門,看到自己的母親已經睡著。
那安靜的樣子,讓他不由心下一軟,緩緩走到床邊。
“媽,我也不想我們關系鬧得如此僵硬,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啊。”
一聲沉重的歎息聲響起,一直都強硬如鐵的男人卸下鎧甲。
即使自己的母親做了錯事,他還是願意去接納她,保護她。
可前提是她要真的悔改,真的為自己當初做的事去負責。
他也想過,都已經過了這麽久,不能真的親手送自己的母親去監獄,而且殺人的罪名,可不是坐幾年牢就可以解決的。
所以,秦寒梟在漸漸平息了自己的怒火後,已經決定只要母親真心悔改,他不會將她繩之以法,只是讓她收斂一些,為父親吃齋念佛,除去自己的惡業。
就在母子兩人第一次如此平靜相處時,床上的女人突然間開始聲音含糊的說起來夢話。
“你,你們不要這麽看著我,我沒有錯!是你們,都是你們虧欠我的。”
“秦振偉,你個負心漢,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殺你,是你罪有應得!”
“秦關元,你,你給我滾開!都是你,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你,你也該死!”
……
秦寒梟頓時一驚,秦關元是他的爺爺。
母親這話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要說自己的爺爺也該死呢?
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團,一個可怕的念頭瞬間在心中升起。
他連忙甩了甩頭,緊緊握著拳頭,自言自語的說道:“不可能,一定是我多想了。”
就在這時,床上的女人突然間尖叫一聲。
“啊!你個賤女人滾開!不要靠近我,你那是活該,自己滑下山崖的,不是我害死你的!”
“你們都滾開,我殺了你們又怎麽樣?你們都該死!你們毀了我本該幸福的生活,你們就應該死!”
惡毒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中回蕩,是那樣的刺骨冰冷,甚至帶著絲絲寒意,讓人一陣後怕。
秦寒梟此刻已經大腦陷入了一片空白,不敢相信母親的夢話。
“不可能,不可能,這些都是夢話,一定是她產生的幻覺。”
那些支離破碎的夢話,串聯在一起,一個巨大的網子編織起來。
一個可怕的真相緩緩在心底升起,讓堅定的男人再一次陷入了崩潰中,他雙手顫抖的從房間中退出去。
客廳中,管家剛準備了一些茶點,看到秦寒梟,連忙走上去,“少爺,我給您準備了您以前最喜歡吃的糕點,你先吃一些吧。”
“不用。”
男人低沉的聲音,是那樣的寒冷。
管家疑惑的看著那恍惚的背影,更是一陣擔憂,眼看秦寒梟就要被腳下的石頭絆倒,連忙上去攙扶,卻被他一把甩開。
“不用扶我!”
冰冷的聲音響起,讓他全身一顫,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只能小聲的問道:“少爺,您沒事吧?”
“不許讓我的母親離開這屋子裡一步。”
“啊?少爺,您這是怎麽了?夫人生病了,就應該多出來散步曬太陽的啊?”
“呵呵,生病?”
秦寒梟眼眸如墨的看向管家,帶著濃鬱的威壓,讓他如夜幕下的閻王,那樣恐怖。
“不準她離開這屋子裡一步!”
“……是。”
被那冰冷的目光注視之下, 管家感覺自己的喉嚨仿若被人緊緊的掐住,不能呼吸,只能緊張的點了點頭。
夜幕下,好不容易回來的人,再一次離開。
但是這一次,卻似乎將整個家都帶來了一片寒冬,偌大的房子如一個冰冷的冰庫一般,失去了所有溫度。
病房中,白梓玥已經沉沉睡去,突然感到身後一雙有些顫抖的大手摟住她的腰肢,頓時驚醒。
她慌張回頭,對上那雙閃爍的目光,心下一沉,“秦寒梟,你這是怎麽了?”
“不要說話,我好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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