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一馬當先,衝在最前。
外圍曹騎急拍馬上前迎戰。
張遼大喝一聲,將一名騎士斬於馬下。
數名曹騎怒吼著撲上,眼前白光閃動,金刃劈風,喉間、胸前劇痛,化為屍體,撞下馬來。
曹操望見張遼勢不可擋,忙勒馬舉槊,準備應戰。
樂進護在曹操身邊。
朱靈見部下被張遼砍瓜切菜般屠殺,勃然大怒,躍馬舞槊,直刺張遼。
張遼揮戟架住長槊,手腕猛地一翻。
朱靈隻覺得手中長槊宛如活了一般,虎口劇震,握持不住,嗤地一聲脫手飛出。
朱靈啊呀一聲,急忙低頭俯身,趴在馬背上。
張遼大戟嗚地從他背上掃了個空,不及補刀,二馬就交錯而過。
張遼瞪視著不遠處的曹操,叱道:“孟德!可敢一戰?”
曹操不應。
朱靈再次取了武器,指揮曹騎將張遼團團圍住。
張遼意氣彌厲,率領五十勇士,奮不顧身向曹操衝擊。
曹操立足不住,在樂進等護衛下,向後退走。
張遼等大呼道:“曹操已逃!”
遠一些的曹騎看不清楚核心情形,驚疑不定,紛紛向中間圍攏,陣型一片混亂。
賈詡望見張遼突襲曹操,雖不知能否斬首成功,但曹操中軍已出現短暫混亂,急命留作預備隊的隨風部,立即投入戰鬥。
隨風字扶搖,本年二十七歲,涼州武威人,原為段煨麾下別部司馬。
段煨投降,其軍被整編為三部。
許褚考較隨風一番,與牽招商議後,以其為軍假司馬,統領劃歸許褚的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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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許褚親至一線戰鬥後,留守軍中以賈詡職銜最高。隨風又對賈詡敬如師長,聞令立即擂響戰鼓,毫不遲疑地率部加入戰鬥。
張遼副將也看到曹操被張遼逼得後撤,陣腳移動,對左右將士道:“將軍真天威也!”率部大舉進攻。
李通吼道:“曹操已逃,爾等為誰賣命耶?”
與許褚奮力反擊。
於夫羅轉頭望去,果見曹操中軍所在一片混亂,頓時大驚,忙命撤退。
李放、馮鼎等高呼:“誅胡虜,殺曹操!”
全軍喊聲震天,腳下生風,狂追胡騎。
於夫羅、呼廚泉等首領打馬先走,其余胡騎以為己軍大敗,遂縱馬奔逃。
雖是平原,仍舊有不少胡騎因擁擠、碰撞而倒地,摔得筋斷骨折,被追上的劉備軍從容斬殺。
曹操並未逃走,只是稍微調整一下站位,督率朱靈圍張遼數重,扎眼功夫就將張遼五十騎殺得只剩下二十騎。
張遼仍舊咆哮衝殺,但眼睛余光瞥處,已在考慮突圍方向。
賈詡抓住曹軍短暫破綻,果斷命令反攻。
隨風執行堅決,攻擊迅猛,遂見奇效。
胡騎大奔,將曹操軍攜裹著向來路奔逃,哪裡還有機會圍殺張遼。
狂奔數十裡,方才止住腳步,南邊已看到麴義和滿寵所率步卒的影子。
用了大半個時辰方才勉強整頓好隊伍。
曹操一千多騎兵,損失不過百騎。
胡騎五千,損失慘重,大都是開始與李通、許褚對攻時折損,足足少了一千兩百多騎。
曹操擔心步卒趕到後不可能追上敵軍,欲再次先率騎兵襲擾李張聯軍。
於夫羅大搖其頭,道:“我等皆輕騎,面對敵人堂堂之陣,有備之師,實在無能為力。
還是等麴將軍強弩至,以弩射之,其陣必散。我等再以騎乘之,
方可建功。”曹操道:“我等只是襲擾,絕不攻堅,斷不會再受如此損傷。
通過晝夜襲擾,使其不得休息,遲滯其行軍速度,方可為麴將軍爭取時間,否則恐難追上敵軍也。”
傷亡胡騎,大多數都是南匈奴騎士。
於夫羅兩次含怒猛攻,帶來的損失讓他痛徹心扉,對李通、許褚已然產生難以言說的畏懼。
聽了曹操的話,雖然覺得有道理,仍舊不敢再動。
於夫羅雖然名義投靠曹操,奉曹操為主,但畢竟還有較大的獨立性。
曹操也不好貿然對於夫羅行軍法。
殺於夫羅不難,但派誰統領這數千胡騎?
就算這些胡騎不會報仇反攻曹操,也必然星散。
曹操欲獨自領千騎再次北上,左右皆苦勸。
朱靈也道:“若敵軍設伏,合圍我軍,即使騎兵迅疾,恐亦有危險。”
李通、許褚、張遼,哪個都不是膽小之輩,賈詡更是號稱涼州智士。
兩方合兵近兩萬人,若設下口袋陣,曹操鑽入後能否脫圍,還真難說。
曹操心中默默盤算一番,大勢在握,即便不能快速消滅李張,其也難有作為。
曹操、麴義合兵,這就是大勢。
曹操兵力兩萬五千,麴義有兵一萬三千,皆是久經沙場的老兵。
曹操自公元184年討黃巾,後解甲歸田,上百將士化作賓客跟隨。
公元190年討董卓,曹操即以百余老兵拉起隊伍,東征西討。這百余老兵漸漸成為曹軍中堅,如馮楷、路招、車胄、丁斐、成何、徐商、呂建等。
公元193年夏,曹操為劉備所破,損失慘重,逃脫者僅數百人。
袁紹派曹操征並州,將這數百老兵發還給他。其余韓荀、朱靈、高覽所帶萬余士兵也都是袁軍精銳。
如今這些精銳大都歸了曹操。
曹軍步卒的戰鬥力非但不弱,還很強。
麴義弩戰之法威震天下,更是強兵。
曹麴合流,別說李張聯軍兵力不如,就算兵力與曹麴相當,硬對硬正面對決,也非曹麴之對手。
所以曹操才認為在河內大勢已定。
賈詡對李通、許褚、張遼諸將道:“我軍實力遠遜於曹操、麴義,正面難以抗衡,當避之於平原。”
與胡騎一戰,李通、許褚損失近兩千人,傷筋動骨。
李通問道:“避往何處?”
賈詡向西一指道:“離此百裡,王屋山中。
一者,軹、箕二關皆險塞,騎兵無用武之地。
二者,山林茂密,強弩威力亦削弱。
三者,可塞曹操西入河東之路,背山而戰,地利在我。
四者,可與牽將軍呼應,後路無憂。”
郝萌大聲反對:“君計某不敢苟同。
且不說軹關、箕關能否攻下,就算攻下,那等山地,補給困難,糧草難籌。
我等若入該地,是自取死也。
況且,我軍孤懸於山中,於河內形勢有何助益?
只能眼睜睜看著曹操吞並河內罷了。”
賈詡冷笑道:“曹操欲取河內,袁紹亦派麴義取河內,兩者本有矛盾。
如今曹操與麴義合流,不過是權宜之計,臨時苟合罷了。
我軍暫讓出河內,兩者之間必生變。”
李通、許褚渡河北上,是未料到曹操會與麴義媾和。既見兩者媾和,就應果斷跳出圈外,以觀形勢變化。
張遼道:“賈君之計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