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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夜獵人》第八十四章 生活
  一個本不該記住自己的人現在卻記住自己了……
  徐軻眼看著父親徐堯豎完大拇指後,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自己不要去和他交談。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是這個NPC發生了變化,還是父親也來到了幻境裡?
  徐軻猜不透,也看不透,只能靜靜地等待著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
  台上,孫大笑掙脫了父親的束縛,再一次握拳衝向了苟大帥,結果又被一腳踢了回來,鼻孔和嘴巴都開始流血,模樣慘不忍睹。
  孫珠一把抱住了孫大笑,這次用上了大力氣,同時不斷向苟大帥道歉。
  “小子,你再敢跟本大帥鬧騰,本大帥可就生氣了啊!”苟大帥等著一雙充滿殺氣的眼睛,眉宇之間已經有了一絲憤怒。
  忍讓是有限的,更何況他本來就是個脾氣不好的人。
  “草……你……媽!”
  你困住了我的手腳,卻封不住我的嘴巴!
  孫大笑罵出了一句在他這個年齡本不該罵出的髒話,這下子徹底惹怒了苟大帥。
  “好小子,老子還是第一次看到敢罵我的人!”苟大帥拔出槍,上膛後對準了孫大笑。
  “不要!”珍珠立刻跪到地上,擋在孫大笑面前苦苦哀求,“他還是個孩子,他不懂事兒,大帥,您就放過他吧!”
  “放過他?讓他以後來罵我?你給我滾開!”
  苟大帥一腳將珍珠踹到了一旁,同時開了槍。
  而孫珠,卻在這一瞬間擋在了孫大笑面前,替他挨了槍子兒。
  “爹!”
  “班主!”
  “好!”
  賓客和戲班的人做出來了兩種不同的反應。
  而徐軻緩緩站了起來,迅速跑到台上,狠狠地踹了苟大帥一腳。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挨了一腳的苟大帥在即將倒地的時候,靜止在了半空中。
  與此同時,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下來。
  所有的賓客,包括徐震等人在內,全都靜止在了原地,如同一尊尊蠟像,一動也不動。
  整個現場,能動得,唯有徐軻一人。
  “這是……怎麽回事兒?”
  然而,還沒等徐軻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四周的場景再度變化。
  餐桌、賓客、台子所有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幕幕灰白色的場景。
  徐軻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台老舊的黑白電視機,屏幕裡,記載的是真實的曾經。
  ……
  “哇……哇……”
  一聲啼哭打破了小院兒的寧靜,令院子裡一群臉上掛著急色的人稍微松了一口氣。
  那扇略微有些破舊的木門被人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位抱著小寶寶的老婦人。
  小寶寶被一張棉毯子包裹著,正哇哇哭著。
  婦人臉上悲喜交加,喜得是,孩子出生了,悲的是……
  “怎麽樣了?”一位中年男人迎了上來,先看向夫人懷中的孩子,臉上浮現了一抹笑容。
  “是個兒子,可是……可是……”
  老婦人悲痛地往身後的屋子裡看了一眼。
  沒有言語,可孫珠卻明白了一切!
  兒子保住了,但是妻子卻……於是孫珠快快樂樂地為自己的兒子辦了宴會,目的就在於告訴別人我有兒子了,我妻子生孩子的時候沒啦~
  整個戲班子裡,就屬珍珠天賦極差,所以被孫珠派來帶孩子,當保姆使喚,偶爾也當妻子用用……
  珍珠陪著孫大笑一日又一日的長大,除了珍珠偶爾某一個晚上被孫珠偷偷叫出去意外,其他時間二人幾乎是形影不離。
  珍珠每日不僅要看著小大笑長大,還要忙著練基本功,忙得很。
  因為天賦太差,經常遭到戲班裡的人嘲笑,經常收到班主的毒打。
  而年幼的孫大笑在珍珠遭受毒打的時候,便會出來製止,然後被抱到一旁去,珍珠則留下來繼續挨打。
  後來孫珠學精了,在打珍珠之前都會先讓人把孫大笑抱到一旁去看著,不讓他出來搗亂。
  起初這個辦法確實奏效,可後來珍珠每次傷痕累累地回去後,孫大笑都會詢問一番。
  可珍珠就是死活不說實話,只是哄著孫大笑出去玩或者睡覺。
  久而久之,孫大笑也猜出是怎麽回事兒來了,便一直待在珍珠身旁,寸步不離。
  就連珍珠上廁所的時候,他都要守在門口。
  孩子終究有睡著的時候,每晚孫大笑聽著珍珠講的故事進入甜蜜的夢鄉後,一場屬於珍珠的噩夢,便開始了。
  直到有一晚,孫大笑晚上喝多了粥,起夜的時候,見珍珠沒在屋裡,便穿好衣服外出尋找。
  那一晚,他借著月光,看到珍珠被自己的父親綁在樹上毆打,其他的師哥師姐在一旁看熱鬧叫好。
  這一次,沒有上去阻止。
  他變聰明了,萬一自己因為這次上去阻止了,以後父親不讓自己再和珍珠師姐待在一起,那可怎麽辦?
  孫大笑悄悄地回到了屋子裡,回到床上繼續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孫大笑醒了,而珍珠早已經為他準備好了洗漱用品。
  洗漱了一番,吃過了早飯,孫大笑問出了一個問題。
  “師姐,咱們跑吧?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回來了!”
  “跑?”珍珠笑著搖了搖頭,“不能跑,不能跑啊!”
  “為什麽不能跑?”
  “因為……我愛皮影戲啊!”
  孫大笑沒再說話。
  他知道珍珠的性格,認準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某日,他偶然得志一個故事,一個關於珍珠和戲班的故事。
  原來,現在的班主,自己的父親,那個叫孫珠的混蛋,是老班主,也就是珍珠父親的徒弟。
  當年孫珠設計害死了老班主,奪過了戲班子,然後……戲班子差點兒黃了。
  珍珠並不知道這一切,所以她才肯跟在孫珠身旁,無論吃多大的苦,只要父親的心血還在,一切都無所謂。
  孫大笑也沒有告訴珍珠當年的故事,但是卻下定決心,一定要替珍珠師姐報仇。
  而報仇,則要從殺父開始。
  ……
  一幕幕場景,在徐軻眼前上演,一直進行到宴會上發生的一切。
  周圍的人,又都能動了。
  苟大帥倒地的那一刻,又迅速站了起來,面對著胸口還在流血的孫珠。
  他已經看不見徐軻了。
  此時發生的一切,已經完全是在複刻當年的情況了。
  徐軻真真正正地成為了一個看客。
  而這個看客,卻被臉上帶著冷笑的孫大笑給驚呆了。
  孫珠為了保護孫大笑,替孫大笑擋下了一顆要命的子彈。
  可是,被保護的孫大笑,卻在父親中槍的那一刻,喊了一聲爹,見親爹已經沒了反應,臉上緩緩浮現了一抹笑容。
  他抬起手,一把推開了孫珠的屍體,兩隻大眼睛緊緊盯著還在舉槍的苟大帥。
  “你……很不錯!”
  孫大笑笑呵呵地說道。
  “嗯?!”苟大帥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個小孩子會有這樣的反應。
  “大笑,你……”
  一旁的珍珠也被孫大笑給驚呆了。
  “這個所謂的親爹,居然真的有點兒父愛,不過,也就只有這麽點兒利用價值了。”
  孫大笑的腳下,緩緩浮現出了第二隻影子。
  徐軻的目光緊緊盯著那隻影子,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師姐,這個混蛋死了,我替你報仇了,也替您父親報仇了!接下來,該他了……”
  孫大笑的小手指向了苟大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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