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顧佐而言,拿下南吳州,只不過是一次更加艱巨歷程的開始,正如他所言,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兩萬五千塊靈石、七萬五千貫銅錢,這算下來是十萬零七千貫,減去已經交付的質押金和手頭上賣出庚金雲母剩下的一萬貫,他必須一個月內湊足九萬兩千貫!
一旦逾期,不僅幾個月的辛苦付諸流水,還得賠進去五千貫的巨額質押。
回到庚金山,將今日中標的事情一說,大家在興奮之余,也都個個愁眉不展。尤其是丁九姑,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手都在顫抖。
一片沉默中,屠夫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誰能想到,我居然也有背負九萬兩千貫欠帳的時候,哈哈,真是做夢都不敢想啊?這可是九千二百萬錢,說出去真真是要笑死人!”
一席話,又將眾人從“愁雲慘淡”中拉了回來,成山虎也跟著大笑“不敢想,不敢想!”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蘇三哭喪著臉道“館主,我能辭館麽?”
李谷生掰著指頭算帳“九千二百萬錢,二十三萬粒保精丸,我自己的話,要不停煉八十年丹……”
新來的顧問王火居則道“沒事沒事,也就是賠進去五千貫而已,五百萬錢嘛,其實也……真多啊……”
劉武本是進來招呼大夥兒吃飯的,劉嫂她們幾個女眷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酒宴,為懷仙館中標慶賀。誰料剛進了尹祖殿,就聽說懷仙館欠帳九千二百萬錢,頓時就驚呆了,看了看這個,又看向那個,最後小心翼翼的問顧佐“館主,下月的工錢還能發出來麽?”
顧佐搖頭笑道“放心吧,懷仙館倒不了!”
眾人一邊吃酒一邊商議,成山虎建議去錢莊借貸“懷仙館既然拿下了靈石礦脈,想必在通達錢莊和利潤錢莊都能借出錢來,這兩家的錢息都是九出十三歸,咱們好好談談,說不定能談個好價,借出錢來頂上半年,就能緩過來。”
蘇三搖頭“半年還得起?不可能的。”
顧佐道“正因為咱們如今名頭太響,才不能這時候去借,要借也得等他們上趕著來求咱們,否則決不可能是九出十三歸,甚至一年一番都說不準。開礦再有錢,也頂不住那麽高的錢息,到最後不過是替錢莊辛苦一場。”
“若不去借,錢從哪裡來?”
“盡量不去錢莊借,就算去借,咱們自家也先要有底氣才行。我打算明日就去趟平泰山莊,你們都守好山門,不要輕舉妄動,露了館裡的心思。要知道,麗水派還在後面盯著呢!”
顧佐也不耽擱,第二天早上就啟程了,被屠夫用兩柄短斧帶著,直奔西方而去。
望著屠夫不知從哪家法器鋪子裡買來的這對法器,顧佐許願道“師兄,等這一劫度過去,一定讓人給你打造一件上好的法器。”
自打有了金丹修士,顧佐的出行立刻方便多了,不僅快捷,也更加安全。大半天工夫,兩人便落在了平泰山莊前,要不是在空中不好辨認走錯了幾次路,到得還能更早一些。
原道長沒有外出,正和一幫子弟兄們開辟山間梯田,揮汗如雨。懷仙館對元陽草的需求很大,一年時間,平泰山莊種植元陽草的藥田已經擴展到一百畝,但原道長依舊不滿意,新的一年馬上就要來到了,他打算在明年開春時,將田畝增加到一百五十畝!
二人相見,顧佐感慨“原道長,你曬黑了。”
原道長驚疑不定的看著屠夫,問顧佐“這位前輩……不是中肆的肉屠麽?難不成我看岔了?世上竟有容貌如此相似之人?”
顧佐笑道“原道長你沒看錯,就是他,現在是我懷仙館的大長老了。”
屠夫也不需顧佐介紹,自行向原道長簡單解釋了幾句自己的經歷,惹得原道長連連讚歎。
百花門青山掌門被三娘子一刀斬了,這是幾年來南詔最轟動的大事,當然也就傳進了原道長耳中。此刻見面,忍不住安慰顧佐“人生不如意事,十常七八,小顧,我聽說你們也參與競購了,沒關系,千萬要振作……”
屠夫道“原道長,整個南吳州,現在是懷仙館的了。”
原道長哈哈道“一點都不好笑,來來來,弟兄們都在山裡,正好給二位擺酒接風,咱們以酒澆愁!”
一份文契拋過來,原道長下意識接住,又下意識展開,瞄了幾眼,兩隻手忽然顫抖起來。
顧佐喊道“原道長,別撕了啊……”說著撲過去一把搶過來。
原道長不可置信的看看顧佐,又看看屠夫“什麽時候的事?哦……昨天是競購日,瞧我問的,消息還沒傳過來……昨天剛競購成功,你們今天就到我這兒了?怎麽那麽快?哎呀,肉屠破鏡金丹了……”
見他一副語無倫次的模樣,顧佐笑了“原道長,冷靜,冷靜啊!”
原道長興奮了好一陣子,又拍了拍腦袋,問“怎麽樣?出價多少?”
“前前後後下來,十多萬貫吧。”
一句話,頓時澆滅了原道長的滿腔激動,這下子是真正冷靜下來了。
如此巨額開支,會不會形成巨額虧空,這是首先需要考慮的問題。交情歸交情,不能為了交情把平泰山莊幾十口人的生計斷送了不是?
雖然已經打了退堂鼓,但該有的熱情半分不減。當晚,平泰山莊舉辦盛大酒宴,熱情歡迎顧佐和屠夫的到來。幾個貌美的女修翩翩而來,一邊敬酒,一邊坐在顧佐和屠夫身邊。
顧佐奇道“原道長,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原道長喊冤道“小顧……不要誤會啊,我早就改邪歸正了,這些都是山莊正經招來的外門執事,售賣元陽草的!”
顧佐笑著點頭,問身邊的佳人“玉娘也改邪歸正了?”
在他身邊的正是當日水晶宮時收下的外門弟子玉娘。
只聽玉娘嬌笑“原來老師沒忘了弟子,弟子已經從良了!”
眾人一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