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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漢祚》第二百二十七章 錦衣夜行
下午申時中,宮宴方散不久,百官都已散去回衙,再有半個多時辰也就該下值歸家了。劉義符回到太極西殿景陽閣,心裡有些煩惱,坐在殿內默默地思量著這事會造成什麽影響。

  這時一陣腳步聲響,郭叔融和張邵聯袂而來,在殿門外行禮求見。劉義符輕喚了一聲,兩人便一起入殿,在劉義符抬手示意下落座。

  “陛下!會稽長公主這一求情讓事情大壞,京城內外怕是要為此事議論紛紛了,宜都王僭越在位年余這是事實,可當時陛下巡幸壽陽有眾臣相隨,並不算失位,那麽宜都王就是篡逆,這必須形成公論。而太后與司馬皇后遇害,這就是弑上,大逆不道,理不容,必得論罪!”

  郭叔融話音一落,張邵也附和道:“不錯!事到如今下人皆知,本來還可以緩一緩再定論,欲定何罪名也能從容處置,甚至兩全之策亦不無不可,唉……實未想到公主如此不智!”

  張邵時年五十三歲,早年與劉穆之一起皆是先帝心腹謀士,歷任太尉參軍,北伐後秦時與劉穆之一起留守,後先帝班師,想調時為太子的劉義符出鎮荊州歷練一番,只有張邵以儲君不宜外任為由力阻,先帝才作罷。

  也正是因為這層關系,劉義符西巡時,張邵與其子張敷二話不就投效,他們家族都已打上了劉義符這儲君的烙印,所以後來張邵被調荊州擔任南郡太守、兼宜都王府司馬時,被王華排擠,再調湘州刺史,當時先帝就有以張邵製衡荊州的意思。

  看著這位因利益,已與自身地位綁在一起的老臣,去年初駁回南征廣州的一點不快已煙消雲散,劉義符問:“那以茂宗公之意,當如何處置是好?”

  “陛下剛才在殿中一翻應對,可謂是相當出彩,絕無錯處,依自己心意處斷即可,只是……還是私下處理為好,且不要在京城,事後以帝王之禮厚葬,身後事寬宏一些,下人也不出什麽閑話。”

  張邵雖未明,但很明顯地提醒,這事要趕緊處理了,不然傳得越廣就什麽的都有,一千個人心中就有一千個想法,那時就不好辦了。

  交待明白,張邵與郭叔融也就告退,剩下劉義符獨自在殿中徘徊,思索著執行的策略與人選,帝王之死稱“崩”,王公與後妃稱“薨”,不能施以刀兵,賜鳩酒不是好辦法,這其實是砒霜,需要很大的量,而且這玩竟有點危險,宮廷中最好不要有,那恐怕只能賜以三尺白綾嘍。

  席開泰?這個人遲早大用,不合適。牛默?不太舍得他的忠誠!這樣想來,就只有竇應期了,做髒活的人太少,還得多物色幾個才行啊。

  想到這裡,劉義符立即召來陳裨,委婉地了幾句,陳裨會意後便去傳話給竇應期了,怎麽做,劉義符才不去管。

  目前,兵聲曹在京中還沒有正式的衙署,竇應期便在瀆六橋畔南的吳氏衣飾店,與吳逢一起處理軍情,初步梳理分門別類後會轉遞給新任秘書監張維分析,最後親自遞交皇帝案頭。

  這日的郊祀朝會宮宴,竇應期也參加了,不過他是在偏殿,這就比較隨意,匆匆飽食後他就回衙了,暫時還不知道殿內發生的事,當陳裨找到衣飾店時,夕陽已染紅際,竇應期正準備回家,他在建康還有一位族弟竇應禎任廷尉評,秩六百石,相當於縣令。

  竇應期臂挽著一件包袍出門,就見店鋪門口台階下,兩名年輕豎,一個夥十名侍衛隨侍著一駕馬車,卻是陳裨從車內鑽了出來,這年輕宦者,竇應期可不敢得罪,當即拱手滿臉堆笑招呼著問:“喲……是陳謁者!有何貴乾?”

  “裡面!竇參軍有重要任務了,辦好這件事包你飛黃騰達,某可是在官家面前為你提名的。”陳裨一開口就笑嘻嘻地拋出了誘餌,以讓對方先入為主。

  竇應期差點笑歪了嘴巴,一邊側身相請,一邊話裡有話地回道:“哦?那某可多謝陳謁者,話……前些時日某悄悄送你的一對鑲金琉璃盞,可還滿意?”

  “咳咳咳……私事不宜多提!”早在荊州時,陳裨就已經收過竇應期幾次的好處了,但目前為止,還就只有竇應期好這一口,別的大臣武將卻不會,陳裨也不敢暗示索要,若韓龜壽知道了,這差事一個不好就丟了,刷馬桶做雜役可沒人願意。

  引陳裨進了自己的簽押房後,竇應期順手帶上門,轉回條案後坐下,陳裨自來熟地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盞,猛灌了幾口撇撇嘴,嫌棄道:“冷了冷了,苦味盡現。”

  竇應期笑了笑,並不接口,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陳裨看。

  “竇參軍應該知道燕雀湖行宮的那位吧?這個死結是時候解開了,日久則對京中局勢不利,所以官家遣陳某來這一趟。”

  “什麽?現在就解決?是不是急零?”竇應期面露恍然之色,心中一動頓時醒悟,疑惑道:“莫非是想讓竇某來辦?”

  “久聞竇參軍機敏過人,果真如此!”

  陳裨不著痕跡地稱讚了一句,並未否認,但要讓竇應期明白這事的緊迫性,隻得將宮宴上會稽長公主當眾求情的事了出來,並按劉義符的提示複述了一遍。

  竇應期聽完,一臉難看之色,質問:“陳謁者?這就是你的飛黃騰達?某若做了這件事,以後千夫所指,豈還能立足朝堂?你這是把竇某往火坑裡推啊!這還隻領了兩年軍情,某家兄長已不願與某往來,此後……只怕要在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竇參軍此言差矣!哪怕身為公侯也比不上簡在帝心啊,官家待臣下一向寬仁,你雖不在朝堂,不會有顯赫聲名,但卻是官家信重的鷹犬,暗裡的地位不比滿朝諸公差啊!”

  竇應期一臉苦笑,隻得接受了這個任務,當即親自送陳裨出門,望著他的馬車遠去,面露惆悵之色,口裡喃喃自語。

  “鷹犬啊鷹犬……自此身陷泥淖,錦衣夜行而不得富貴還鄉,又不想落得漢家蒼鷹郅都一樣的下場,這該如何是好……”

  竇應期滿臉愁容,雙手使勁地搓了搓臉,在門前台階上來回踱步片刻,忽然心中一動,想起自家族侄竇應禎,這事情可讓他幫忙,從廷尉寺調些得力的獄吏來實施,以後若被人非議,可以讓那些獄吏來做替死鬼,與自己無關。

  想到這些,竇應期得意地一笑,急匆匆去竇應禎家,打算連夜調齊人手,除了皇城會入夜關閉城門,籬門內外其實夜間都可通行,也談不上宵禁,這事一點問題都沒櫻

  次日將明,皇城東北青溪橋頭,竇應期一早到南郊大營找龐谘借調了三旅輕騎帶到此處,等了不多時,族弟竇應禎便將請來的獄吏二十余人送來。

  竇應期問:“這些獄吏一早離衙,有人打聽嗎?”

  “謝述剛到衙上任,他看到下官帶人走並沒有理會,什麽都沒問。”竇應禎才三十來歲,中等身材,雙眉細長,眼神銳利,長期執刀筆養出了一種冷厲刻板的氣質。

  “那你回去吧,對任何人不要提起此事!”

  竇應期囑咐了一聲,隨之帶著獄吏和三千余快騎直撲燕雀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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