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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漢祚》第一百五十章 錦鯉吐珠
  三月三日,上巳之節,自三代秦漢相傳,先居家室蘭湯沐浴,齋戒辟邪,後如水之畔祓禊,除垢去災,以祈福社。還有另一個含蓄的活動,年輕男女春日之會,常在這一天加冠及笄,議定婚約,而婦人則期盼觸水感孕。

  魏晉以來,士大夫奉玄學而崇尚自然,好縱情山水,《夏仲禦別傳》:男則朱服耀路,女則錦綺粲爛,臨水宴飲,曲水流觴,行禊飲也。

  到當今之世,上巳祭祀祈福已不再有人舉行,而將之視為春遊踏青的娛樂節日,江東建康之地,高門名士們甚至會在宴會或雅集之時兼賞百戲,節日的敬神之義棄之如蔽履。

  歷朝盛世禮儀規范,天下秩序井然,而亂世則禮崩樂壞,上至公卿,下至庶民,皆不遵法度,這是核心價值觀崩潰的表現,“竹林七賢”個個放浪不羈愛自由,他們對時代失望傷心之極。

  有鑒於世風不古,人心思變,劉義符於前一日賜發《正禮儀風俗詔》以頒行天下,這道詔書主題有五大要點:尚賢良,崇儒學,尊漢禮,正衣冠,去魏晉之惡俗。

  身為天子,劉義符自是要以身作則,當日一早與皇后、貴妃率中府官員、諸貴婦乘車駕出紀南門,臨長江之濱,築台以祭江神,是時禮樂齊鳴,儀衛如雲,十分隆重。

  江神者,據《軒轅黃帝傳》:蒙氏女為奇相,女竊其元珠,沈海去為神,上應鎮宿旁及牛宿。郭噗《江賦》:奇相得道而宅神,即今江濱廟也。後楚大夫屈原因愛國而投江,到兩漢,荊襄楚人皆尊屈原為江神,但還只是地域性的,到唐宋才歷受冊封。

  你可以什麽都不愛,但不能不愛國,那麽祭江神用少牢之禮怎麽行,得奉太牢之禮,上牛、羊、豕三牲,以示隆重,宣揚正能量啊!

  祭祀的土台下有大木搭建支撐,延伸到江中水面,前有台階,禮畢,內侍焚祭文與祭品投入江中,然後重頭戲來啦,中書右掾宣讀詔書,冊封江神為“廣源公”,命戶曹擇日選址營建江神廟一座,以享士民香火供奉。

  劉義符此時身穿五章七旒毳冕,這是祭山川海嶽的專用禮服,待宣詔完畢,他上前數步立於台前,眼望大江以與江神溝通,不料這時台下的江中一片水浪翻滾,一條金紅色的大鯉魚從水中一躍而起,朝劉義符吐出一串水珠,噴濕了他的袍服,其中還有一個小圓珠”啪噠”一聲掉在台上,但還沒有人發現。

  “此江神怒乎?”劉義符誠惶誠恐,急忙轉身問左右眾臣道:“莫非示以凶兆?”

  台下吉翰、郭叔融、何承天、徐豁、毛德祖等大臣們一齊大驚失色,皆一臉惶恐。還好,熟知禮儀事的徐豁越眾而出,朗聲道:“非也!此乃大吉,以預示祥瑞也!”

  劉義符一臉嚴肅地問:“敢問預示何意?”

  “臣剛見錦鯉吐珠,似降下一物。”徐豁上前一陣找啊找,猛然發現台地上竟然有一顆珍珠閃耀著華光,躬身撿起欣喜地舉上前,大笑道:“陛下!在這裡!”

  內侍陳裨適時遞上一個放置有玉碗的托盤,徐豁將那顆珍珠放入碗中,轉遞到面前,劉義符抖了抖衣袖,以手牽著袍袖煞有介事地以兩指拈起珍珠,對著朝陽一陣細看,就是拇指甲蓋大的一顆珠子,沒什麽特別。

  “朕只聽聞有蚌產珠,錦鯉豈能吐珠?真怪涎不經,大異之兆,此珠亦無特異之處啊!”

  劉義符一臉震驚之色,將珠子放回玉碗,示意陳裨轉遞下去。

  徐豁一臉納悶,接著也拈起反覆端詳,還是沒有發現什麽,隻好讓陳裨再遞給眾人過目,很快在一眾高官們手裡過了一遍,大家都莫明其妙,抓耳撓腮急於知道答案。

  待轉到荊襄大儒,州學祭酒蒯文徽手裡,他似乎發現了非同一般之處,抖著花白長須興奮地大叫道:“諸位快來看,這有十個極小的蟲魚篆字體,不細看可認不出來。”

  台下高官們再不顧風儀,一時炸了鍋般亂紛紛地圍上前去,爭先恐後地再一個個細看,漸漸有人認出,因為蟲魚篆是一種先秦戰國時的鳥蟲書,據說秦璽就是李斯的蟲魚篆,李斯是楚人,這種字體本就是楚篆的一種。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嗯……唯有讀書高!此言至善!言之不虛也!”

  “小小的珠子上,竟有十個字之多,渾然天成,無斧鑿之跡,真是神妙啊!”

  “嗯呐……荊襄多大澤,江神有感於我等至誠之意,回禮以良言妙語,指示應大興文教啊!”

  官員確認之後個個喜形於色,紛紛道賀。

  祥瑞之事本就是假托上天或神靈之命,做戲自是要做足,劉義符於是當場下令,命內侍將這顆珠子裝飾一番,再送到州學供奉珍藏起來,沾上神跡,這句話就成至理名言了。

  大家當然也知道是怎麽回事,那不過是先抓了幾十條大鯉魚,將事先雕好的珠子包裹魚餌,喂鯉魚吞下去,將魚嘴縫上不讓它先吐了,以擅長鳧水的十幾名士兵攜帶,潛水至台下,躲在水裡先抽線,狠狠捏幾下魚肚子,鯉魚受不了就會飛躍出水面吐珠子。

  十幾條鯉魚,只要有一條成功躍出水面吐出來,就成功了,這也是事先反覆演練,不然鯉魚不跳起來,或者不吐,那就尷尬了。

  祭禮之後,自由行祓禊事,到水邊洗濯,隻限於上午巳時隅中,過了時辰就不合適了。

  劉義符隻與官員們做做樣子,滄浪之水清兮,可以灌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洗臭腳啊!真洗澡那是大失風度,官員們可不會這麽放浪形骸,更沒閑心搞什麽宴飲,那是要花大把錢的,之後也就三三兩兩,互相聚在一起煮茶賞景,討論一些政事。

  這於劉義符來說,也就是個儀式,內侍們以紗圍帳侍候更衣,換上一身月白色常服,侍衛們前引後押,順江堤邊柳蔭夾峙的大道向西,找到隨從皇后的女官們一問,高令嫻竟帶沈妙姬、劉惠嬡與一群貴婦們乘船去枚回洲舉行雅集去了。

  那在城西有點遠,科試結束後,州學士子和應試的試人們都會去枚回洲,幾千人匯聚在那片江心沙洲上,熱鬧是熱鬧了,但也吵得很。

  這時代的婦人們一般也不輕易拋頭露面,還是要講婦德,不過節日就另論。劉義符忽然想起,長公主劉惠嬡似乎已行笄禮,是袁齊媯給她許嫁及笄,來建康後已通過使者蕭思話和劉榮祖回絕了婚約,必須得另許,不過他不想強行給小妹許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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