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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漢祚》第三百三十五章 打點小報告算什麽
  有關新政詔書下發各州之後,朝廷中樞也只能督促各州執行,一段時間後再派禦史巡視考察並驗收,在這個過程中也無以進行太多干涉。

  作為一位屢次北伐,積威日久的皇帝,劉義符將事情交代下去,他只需要等結果,到時若不滿意,換能臣乾吏繼續執行就是了,他的意志終究還是需要通過朝廷、州、郡、縣層層延伸,而無法親力親為。

  官製就是皇帝統禦天下的工具,設置是否合理不但關系到朝廷的權威,也關系到皇帝對基層的控制力。皇權為什麽難以下鄉,通常是大地主抱團壟斷了鄉縣基層,把持了基層官署,阻礙了皇權對基層的滲透影響。

  這一點在秦漢時幾乎是不存在的,皇帝的意志能到達帝國任何一個角落,但自東漢末魏晉以來高門豪宗崛起,在地方幾乎一手遮天,這情況到後來的唐朝也沒能真正解決。

  唐朝裡正轄一百戶,沒有品級,不算正式官職,由小地主擔任,可怕的是還世代承襲,沒有上升之路當然會瘋狂地兼並田地。

  劉義符推行的新官製是早就擬定好的,一裡轄十個村,共五百戶,秩從八品上,還有副職書佐一人,書令史一人,從九品下,這都有正式品級,只能通過科舉的學子才能擔任,也意味著能升遷。

  還有主盜賊事的裡監一人,正九品上,這職務要求是必須有從軍十年以上的履歷,每個裡轄多少捕盜的裡卒,主要看下轄的十個村是否集中,如果太松散,都隔得比較遠,那就要五十名裡卒。

  一般一個村三到五名裡卒為基準,裡卒沒有俸祿,其來源有兩種,一種是家世五代以上皆良好的備選預備役壯丁,一種是退役還鄉的老卒,這使得以老帶新,兵源不會枯竭。

  原本在這道政令推行前,劉義符還想整頓一下州兵,讓一部份老卒退役,但州兵建立完善也才幾年的事,州都督府和郡尉府選編州郡兵時就裁汰了老弱,全部挑選的青壯,除了因戰傷殘被迫退役,在役州郡兵都沒有達到五十歲的退役年齡,只能作罷。

  這日一早,劉義符換了一身黑色長袍,頭戴普通士人巾幘,帶上陳裨、牛默等十幾名侍從皆著隨從常服,乘一輛牛車出建春門過青溪河七橋,往東南裡許之遠就到了永世縣衙外,在牛默先行知會一聲,下車直接進到衙署內。

  京城可是有近百萬人口,設有建康、永世、秣陵、丹陽四縣,還有北郊的臨江,東南郊的江寧二縣,實際上有六縣,新政推行當然是揚州丹陽郡最先開始,劉義符當然要出來微服私訪一下。

  永世令樊英是南陽人,表字宗明,時年二十五歲,前些年製科一甲前十名之一,在任一年多了,劉義符到訪不想搞什麽突襲,但也不想一到就滿衙都是應聲蟲,讓樊英正常視事就好。

  沿側廊一路到縣衙正堂外,就見庭院裡呼啦啦擠滿了一大片的小吏,樊英似乎正召集全衙官吏在訓話,劉義符便到走廊上旁觀,除了縣令一身深藍色蟠虺團紋官服,腰系金花帶,頭戴雙尾短翅烏紗冠,其余八九品小官皆深綠色官服,屬吏則深青色官服,腰系烏角帶。

  這些人都是站在縣令身後兩側,訓話的對象是下首對面列隊的裡正、裡監;村長、村佐和村督;鄉長、鄉老,以及隸屬各裡的裡卒,總數得有兩千多人,好在京城縣衙的庭院都夠大。

  京城丹陽尹治下的幾個縣,劉義符還是了解得較為細致,原本一個裡轄一千戶,永世縣下轄京城東郊地區十八個裡一萬八千余戶,改製後是五百戶一裡,那就憑空多出一倍的官職,將至少重分為三十六個裡。

  趁著樊英在喊話,劉義符一看下首那些深綠色官服的裡正一數,竟然有四十人,一下多出了四個裡正,這說明原本不少遺漏的戶籍在這次篩查中被納入統計,因此就擴充了四個裡。

  早在前些年人口普查時,劉義符還以為揚州的戶數水份是最少的,連京城天子腳下都是這麽個狀況,可想而知,其余各州的戶數該有多大的隱藏人口數了。

  而裡的編制縮小,也意味著八九品小官成倍增加,行政成本自然是有所升高,可低級官員俸祿低,相對於潛藏戶籍人口被清查出來登記後所帶來的賦稅收入,這點成本還是完全值得。

  因為不僅僅是稅收,縣衙對鄉村裡三級行政加強了控制,這個無法以錢的價值來衡量,有錢可不一定能有權威,但官府有了更強的權威卻是一定能為朝廷帶來更多收入,而要維持權威不墜,當然是更多高素質、高忠誠度的小官吏。

  裡一級是正式的官,村和鄉則是青袍小吏,裡卒的著裝則有些特別,皆頭戴皂色赤邊巾幘,一身皂色赤邊短衣和直筒長褲,下著齊腳裸的短筒布鞋,腰間革帶配掛弧形環刀一柄、綁縛犯人的繩索兩串,弓箭一副,盾牌一面,不配備長兵器。

  皂色即黑色,從秦朝始,捕盜刑卒就是這種顏色製式的巾服,弓箭盾牌則是近幾年另配的,因民間尚武普遍都有弓箭,只是禁止使用弩機,繩索則一串短的綁單個人犯,長的可以綁一串十幾人。

  樊英訓示完畢,打發一眾小官吏去前院,上前見禮後引劉義符去後堂,這是縣令私下辦公待客之地,裡面擺設家具較為簡樸,無甚奢華之處。

  “陛下請上坐稍等片刻,臣去喚家仆上茶,待取永世縣戶籍圖冊和官吏備案給陛下翻閱。”

  樊英身材修長,臉面方正卻有些黑,上唇蓄著淡須,看起來精明幹練,不像是經常呆坐在衙署內的肥宅類官員。劉義符坐下笑道:“這就不必了,宗明先坐下說話,具體說一說在任以來的為政措施,擇重要的匯報一下即可。”

  “也好!”樊英在下首自行落坐,拱了拱手道:“建康、永世二縣自前朝設置以來,一向是非富即貴者居所,尤其東郊皆諸王、公主和宗室府邸,更在東籬門外置有別業,歷來是個讓人頭疼的地方,不過此前有臨川王領府尹,臣多是狐假虎威行事。”

  劉義符了然一笑,點了點頭示意繼續。

  “因此,自城內朱雀大街以東,秦淮河之北的區域多有店鋪、匠坊,及諸王別業侍從、奴仆甚眾,戶籍清理最是難辦,在此前一直是十八個裡,前年人口普查早就清查出一些店鋪役工,及諸王別業附從戶,仍是算在諸裡之內,實際一個裡已不止一千戶,這往往給了小吏從中漁利之機,這次則順勢厘清規范而已。”

  樊英繼續道:“所以京城近郊,很多附從權貴,代為經營市肆店鋪,卻又附其勢經營自己的店鋪者,在京城內有店鋪盈利,外有田地雇農戶耕種,家業遠比一些僻遠鄉下農戶富裕,然而隻納田地之稅,產業卻往往掛靠在附從的權貴之家名下以逃避商稅,這些年若非臣借著臨川王的名義,不然連戶籍都登記不了。”

  現任丹陽尹是杜坦,為杜驥之兄,樊英的言外之意就是說,此前劉義慶雖只是兼領府尹, 卻讓他的行政工作比較容易展開,杜坦在任顯然沒那個威望,又是京兆杜氏高門出身,對這些政策本心上可能不是太支持。

  於是劉義符直接問:“杜坦其人如何,依你看能大用嗎?”

  “這……作為臣之上官,本不好置喙,不過臣在京城日久也聽說,杜氏兄弟私德有虧,羽林左衛副將杜驥出征還朝後,屢向人訴說,自稱戰功高過劉伐奴卻居副職,還曾言,前些年陛下打回建康時,杜氏甘為內應,卻不得登台省,對此頗為不甘。”

  劉義符聞言嗤笑一聲,杜氏兄弟早在義熙末就被先帝收復長安後帶回建康,但一直隻用為殿中將軍或通直散騎侍郎,除了其本身是北方士族,還因人品不太好,才能偏重於文學,做實事只是一般。

  杜坦頗涉經史,杜驥有一定的領兵才能,劉義符是考慮到要遷都長安才提拔這二人,而樊英是製科被禦筆錄取的官員,算是皇權嫡系,只要不犯錯就已經前途無量,打點小報告算什麽,就算犯點小錯誤劉義符也替他兜住啊,只要不是進讒言就好。

  樊英這麽說顯然是對杜坦的作為不滿意,上官不給力,下官自然是很難做,但若沒什麽大錯,劉義符還是打算再觀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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