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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漢祚》第一百七十章 讖語
  九月初,平時夜深會有些涼意,可這晚有點悶熱。

  靜謐的漢王宮中,殿閣樓台房簷下還亮著燈光,映照入寢宮高垂的紗帳之內,劉義符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盡管一路舟車勞頓,連日以來每晚都是在陌生之地宿營,劉義符一時還沒適應,心中不免煩惱,暗暗自嘲:一個好的統帥是打到哪裡,睡到哪裡,吃得飽,睡得好,這樣才能保持旺盛的體力,敏銳的思維,隨時應對一切突發狀況,戰場上失眠可是大忌。

  這麽想著,劉義符就不停地自我催眠,可就在他睡意漸濃,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一陣驚雷炸響,一下被驚醒,接著就聽到密集的雨點擊打房瓦,發出綿綿密密的嘩啦啦聲響。

  “唔……下雨了嗎?”百裡徽光睡眼惺忪,有點口齒不清。

  “老天真是壞了大事,這下明日就無法誓師出征了。”

  “這恐怕得過了重陽節才能出兵,否則諸將士會難以安心,官家還得鼓勵士氣才是。”

  劉義符側過臉,訝然道:“大軍一出動,每日耗糧無數,還要管什麽節日?”

  微薄的衾被內一隻溫潤的手探了過來,握住了自己的手,往懷裡靠了靠,就聽百裡徽光輕聲解釋道:“官家須知,自魏晉以來,重陽節可非同一般,魏文帝曹丕《九日與鍾繇書》曰:歲往月來,忽複九月九日,九為陽數,而日月並應,俗嘉其名,以為宜於長久,故以享宴高會。是以,節前不宜出兵。”

  百裡徽光一說,劉義符也就想起,漢崇上巳,晉紀重陽,或說禳除,雖因舊俗,但玄學大興,預言讖語之說盛行,使得重陽節比一年內的任何節日都要隆重。因時人認為,重九陽數之極,此日天氣下降而地氣上升,天地二氣相交,邪氣彌漫,須登高宴飲以避厄。

  《續齊諧記》有一則傳說,汝南人桓景隨費長房(費長房事參見後漢書方術列傳,肥皂劇東遊記等)遊學累年,長房謂曰:九月九日,汝家當有災,宜急去,令家人作絳囊,盛茱萸以系臂,登高飲菊花酒,此禍可除。景如言,舉家登山,夕還,見雞犬牛羊暴死。長房聞之曰:此可代也!

  所以時人重陽登高飲酒,婦人帶茱萸囊,皆是因此。

  “芝仙啊,這你可就錯了,預言之說虛無飄渺,毫無根椐,不過是一些所謂的高門名士自我標謗,要相信科學,不可迷信。”

  這倒是給劉義符提了個醒,看來還真得來個“漢高祖托夢”或“讖語”啥的,不過主要看天氣,秋雨一下往往好幾天,若拖到節後就勝用不上,節前必須得想辦法消除這個忌諱。

  這下他睡意全無,乾脆披衣而起,繞過臥榻前的屏風,端起紅燭燈盞到寢居前堂,陳裨在前堂耳房守夜,聞聲出來察看,劉義符便吩咐道:“去將高司馬和寵使君遞上的糧秣、兵員文書取來。”

  陳裨應諾而去,劉義符找出攜帶的疆域圖掛在立架上,舉著燭台照明細細盤算,有道是: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於無算乎。

  此戰最大的優勢在於伐喪,對了……楊盛已掛,而赫連勃勃貌似是八月掛的啊,怎麽情報還沒傳回呢?

  肯定是密不發喪,以致消息滯後,那麽關中的赫連昌應該會趕回統萬城即位,秦州(上邽)原本就是赫連昌的封地,而安定是已故太子赫連璝,這兩處戰略目標恰好都沒有宗王坐鎮,但並不意味著空虛不設防。

  尤其是關中,赫連昌原本打算南侵南陽,帶來了三萬兵,加關中駐軍就有五六萬之多,他急著回去必然會丟下大部隊,這樣東線兵力略少了點,前軍賀愔、安泰四個軍要攻取固道郡四縣,打通道路留兵駐守,建立補給線,剩下兵力打散關都有點難,陳倉城從三國起就屢經擴建,非輕易可下。

  看來,還得從斜谷道出兵一路,先屯五丈原,給高道謹部加一道保險才行,否則東線主力可能騰不出手北上,若不拿下安定,將來要打關中就難了。

  不多時,陳裨取來一托盤卷本與折本放於案幾,其中卷本就是文書卷軸以麻繩捆扎,這是疏和狀,有時會用絹書寫;折本就是駁議,此時自然是議定的軍務。

  劉義符將之全部看完,卻沒有批複,反正下雨了也就不那麽急,還可以再議。

  不過卷本有都督府左參將薑摶奏報,梁州兵額為九郡三十五個旅,有三萬九千多兵。六月之後索邈為了備戰,又在秦、雍流民和僑族中征募了三十五個旅,以備戰後北上戍邊。秦州官面上是稱為南秦州,州治設在勉縣,為僑民聚居地,有名無實。

  因南北矛盾嚴重,讓僑民回故裡不會抵觸,反而熱情高漲,與當地軍民合編也能加強穩定人心,若是荊襄籍士兵,連語言都不一,雞同鴨講搞不好就鬧出大亂。

  這樣梁州就募了十四個軍,隨前軍出征的就已經有七個軍,留四個軍擔負輜重轉運。漢中和南秦州勉縣、陽平關一帶各駐一個軍,加部分益州兵臨時駐防,剩一個抽選的精銳軍還有大用。

  另外還有龐山民上奏,有梁州刺史府左長史薑顯、閬中太守甄法崇、晉昌太守隗曜、宋熙太守趙鑠、晉壽太守馬疇,白水太守王岑請謁陛見。

  按舊製,郡守二千石大吏,雖已經改製,但還是要見的。而且,這全都是僑遷於梁州的北方大族出身,薑顯與索邈有私仇,不是索邈不敢收拾他,也是為了邊防穩定做出的忍讓,甚至還為其提名升遷,這些大族的力量很強。

  龐山民轉呈,益州刺史劉道產、都督管義之奏疏。因去年秋冬益州叛亂,有南漢中韋處伯、陰平沈法興、涪陵阮惠、江陽杜玄起、遂寧馮遷,一共五位郡守棄城而逃,蜀郡守任薈之則立有戰功,所以劉道產帶著這群家夥押著糧草趕來覲見述職。

  中府雖早已下詔不追究罪責,但並不是不聞不問了,這個大過、汙點是要發往荊州吏曹給他們備案的,以後這些人的遷調就要審慎了。同行的還有嘉梁羌三部酋道沒連渠、馬鮮渠、巴塘渠,他們要來謝恩。

  而益州因戰事,州郡兵製至今還沒整編,管義之戰後又率兵一萬五千屯駐陰平, 準備以嘉梁羌人為使,向黨項羌借道,向西打下松藩再北擊鄧至城,其實就是摟草打兔子,以配合略陽方向的行動。

  這整體上算來,戰役規模將會非常寵大,計劃出動中府禁軍、加梁州邊軍共二十個軍,算上管義之部就有戰鬥兵力十二萬多,為此動員的州兵加民夫,總數已近二十萬。

  而三國時,諸葛亮北伐最多的一次,也不過八萬多兵力,此時無論後勤還是戰兵,比當年偏居一隅的蜀漢強出很多,有荊、湘與梁、益兩條補給線,可持久作戰。

  夜雨很快就停了,空氣終於變得涼爽,還有一絲絲寒意,劉義符再回寢房補睡了一覺,次日召見官員,視察軍需庫存,可要想天氣一放晴就出兵,還需要有名望者出一個讖語。

  這件事,龐山民就是個不錯的人選,其早年時常遠遊,在荊襄與蜀中深富名望,於是下午得空,劉義符單獨召見龐山民問計。

  “大軍既出要看天時,又要遵從實際,卻不能過份地遵循節氣,以臣觀天象,三日後是九月初六,天氣必然清朗,順天應人宜出征,利建侯!待臣使人加以宣揚,則軍心大定,可以誓師。”寵山民撫須微笑,信心滿滿。

  劉義符大喜道:“甚好!九月初六,單論時日陰陽相輔,正好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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