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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漢祚》第一百三十一章 時世多仙女
  在眾人以熱烈的掌聲催請下,蒯廣徽出聲吟頌了一篇《正月七日登紫漳峰宴集序》,這是一篇序跋文,如《蘭亭序》、《滕王閣序》就是這種文體,所以開篇也是闡明時間、地點、活動,並借景抒情詠志,或論時政得失,行文對仗工整,極盡詞藻之華麗。

  看蒯廣徽出口成章,滔滔不絕,抑揚頓挫之間,婉轉而有韻律,劉義符就知道,這老學究事先必有準備,此時不過是在朗頌。

  果然,揚揚數千言吟完,蒯廣徽退場後,很快就通過吉翰轉由陳裨遞上來一折文書,正是這篇序文。劉義符打開掃了幾眼,即命陳裨轉給韓龜壽收下,屆時要收錄存檔。

  隨後是一身寬袍大袖朱服的寵山民出場,吟出一篇《嗟三楚賦》,寵山民身材魁偉,臉形方正,兩鬢微有白發卻面泛紅光,嗓音更帶著一種特別的磁性,讓人一下就能記住他的吐字發音。

  這篇賦竟不同於一般駢文和賦文,而且是先序後賦,合二為一,行文也並非平鋪直敘,而是借戰國時的楚國興亡以比擬今朝時政,再加上他個人的觀點夾敘夾議,繪聲繪色,言之有物,讓劉義符都聽得為之動容,幾乎當場就有一種要重賞百金的衝動。

  由此可見,相比於蒯廣徽略顯保守,一心做學問教授課業,寵山民卻是比較務實,且胸有丘壑,以他此賦中所透露出來的為政意向,對中府大行改製持看好的態度。劉義符尋思著,待有更多的人才充實州學,寵山民可以調過來大用。

  兩人吟完序、賦各一篇,小半個時辰就過去了,飲宴盛會才正式開始,隨駕女史帶著宮人出來捧出一盤盤的紅紙折疊並剪出來的小人分發,於是眾人一個個都拿起“大”字形的小紅人,以背面兩個折角插進鬢發之中,這就對應人日。很快又有宮人端上茶湯及糕點雜食,歡快的節日飲宴氣氛一下就起來了。

  一眾官員士人們各領風騷,獻詩作賦,甚至州學士子直接上奏疏或策論,這有點過頭了,但好在言辭把握得當,沒有偏激之語,此地並非朝堂,劉義符只聽不論,隻待事後將這些詩文一篇篇審閱,從而判斷並選拔志同道合的人才。

  午時中,成隊的宮人端上節日特色七菜羹,分別是《素問》五菜的葵、藿、薤、蔥、韭,加上菘、葑,其中葵、藿都不是當季的菜,不過有曬乾菜或鹹菜的習慣。

  菜羹是七以菜為主,混以碎米屑煮熟的菜飯,再加上七菜羹湯,這天是不吃葷菜的,所以這種野外露餐就比較容易做到了,不然民間動不動拖家帶口登高探春,人多就很難做精致的菜肴,大釜煮飯烹湯,量大管夠,這就容易多了。

  春寒料峭還是有點冷的,飯和湯端上來就要趕緊吃,不然冷了就會吃壞肚子咯!

  “七日之羹!君臣同享!”

  一見踞案而坐的高官們面前湯飯上齊了,讚導禮儀的何承天喊了一聲,於是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過來,劉義符端起碗箸扒拉了一口,感覺這種雜合的菜飯並不是很好吃,其中葵、藿雖是乾菜,仍有一種澀味,嘴巴好像瞬間變厚了一樣。

  “朕與諸卿同享!同享!”

  這時候可不好失禮,劉義符不得不細嚼慢咽,然後一亮碗箸,與眾臣一起開動,進食也是有禮儀的,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可人多共處還是避免不了成片的吧唧吧唧聲,一時都吃得有滋有味。

  肚皮混飽了,大家臉上都有了笑容,不免互相打趣,待宮人收走殘羹剩飯,再添上茶湯,皇后高令嫻帶著一眾高官士庶妻女從王母廟裡出來,席間一下變得更加擁擠,但也增添不少亮色。

  劉義符身邊卻還有空位,高令嫻在右邊並排跪坐單獨的方榻條案,沈妙姬也是自坐一案落後一點,長公主劉惠媛在左,也是落後一個方榻的位置,與沈妙姬隔著不遠,這時候就看婦人們的后宮外交了。

  “可以了嗎?”高令嫻也換去皇后深衣禮服,穿著一身常服,儀態端莊,舉止大方,面帶微笑低聲問了一句。

  劉義符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向不遠處何承天打了個眼色,隨之轉頭笑道:“可!”

  於是何承天適時出列道:“諸命婦、夫人可依禮向皇后朝賀!”

  最先上前行禮祝賀的是豐城侯夫人馮娘子,本來應該是國母陳夫人,但她有孕在身,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不好意思拋頭露面了。馮娘子上前拜賀,高令嫻便賜以金色花樹華勝,這是示以親信,一般的官員婦人可不會有這個待遇。

  華勝,華則象草木之華;勝,象征人形容正等,蔽發前為飾,也稱為花勝。是一種首飾,一般以金葉花樹或戴勝鳥為金鏤雕紋,婦人配插於發鬟前部。

  有宮庭或豪富奢侈之家,以各種金珠寶玉鏤雕,名貴異常。但高令嫻準備不足,讓工曹趕製了一些,式樣各異,都是黃金輔以少許銀色花紋,因為華勝不適用白銀打製。

  再之後是吉翰的老妻、郭叔融的妻妾各一人,何承天的家眷是與長公主劉惠媛同一天接來的,其妻宋氏帶著獨子何憲之之妻徐氏一起來見。

  說起來,何承天的母親是其師徐廣的姐姐,寧州刺史徐豁也就是何承天的二舅,而其子何憲之又娶了徐氏女,與東莞郡徐氏是聯姻深厚。

  這般一個個上前道賀,隻從建康、壽陽以來隨駕勤王的重臣,與新近立下戰功的大將之妻得賜華勝,其後是荊襄寵、蒯、薛、柳、裴、杜、何、景、百裡等大姓士族,也或多或少賞賜一些節日禮品。

  接著是原冠軍將軍、司州刺史、觀陽伯毛德祖之妻鄭氏,率冠軍司馬、滎陽太守翟廣,建威將軍竇霸,振武將軍姚勇錯,振威將軍吳寶之,司州別駕薑元興,治中竇溫,振威將軍、河陰令竇晃,洛陽令楊毅,共九名被俘於北魏的高官大將妻室上前謝恩祝賀。

  這些人在建康,朝庭雖有安撫,但至今未作出什麽實質性的營救行動,賀安平將之與長公主一起接來,並透露出劉義符的解救之意,自然讓這些婦人們感恩戴德,盡管能不能迎回還得兩說,可至少在盡力,這態度就不一樣。

  這種正治意義重大的朝賀之事枯燥無聊,本來這時就可以散了,大家都自由聚會,想告退的也可提早返回,但荊襄士族似是有備而來,寵山民之妻杜夫人出場提議,請以幾家女郎出場奏樂獻舞,以表祝賀。

  劉義符與高令嫻當然隻好應允,很快就有七名十六七歲的年輕女郎從王母廟內出來,攜帶著瑤琴、阮琴、箜篌、排簫、蘆笙、塤、胡笳等七種樂器到場調試,另有七名女郎隨後,聚在場外聽一名年輕婦人指點著什麽。

  “那是裴博士之妻薛夫人,據說擅長前朝流傳的各種樂器和舞蹈,有大家之名,妾身也是剛才聽說。”

  似是看出他心中疑惑,高令嫻適時小聲解釋,劉義符微笑頜首,但心下卻更加疑惑了,襄陽與荊州的士族是兩個圈子,而襄陽士族又分北方僑遷的裴、薛、韋、柳與寵、杜、蒯、張幾家,而現在他們似乎有混到一起的趨勢,這樣也不知是好是壞。

  片刻後,樂聲奏響,先是瑤琴正調,幾個音符後阮琴跟著混奏,阮琴也叫月琴,據說前朝阮鹹擅長這種樂器,琵琶即是這種月琴與胡人傳來的一種梨形音箱細長頸樂器相融演變而來。

  獻舞活動顯是有人臨時起意添加,與人日相應的七名舞女皆各自穿搭著不同顏色與式樣的曲裾褶裙,發式也不一樣,都是鬟綰紅絹花,未插笄, 顯是待字閨中,未曾許嫁的青春女郎。

  箜篌和排簫、蘆笙跟著混奏交響後,那群女郎分作三人一隊兩排伴舞,前面居中領舞的是一名素白寬袖短衣,黑色紅花紋腰帶下淺紅蔽膝外裙,內穿緋紅褶裙的十六七歲少女,頭上高高的三環飛天鬟前插華勝,側貼小人,入場就翩翩起舞。

  劉義符見慣各種扭腰擺臀,或跳躍翻轉等另一世勁舞,只看了一會兒就對這種節湊輕緩,柔和靈動的古典舞蹈沒什麽興趣,頓感有些乏味。

  “這叫《明君舞》,奏以清商樂,前朝石崇曾作了一篇《王昭君》,請寵姬綠珠依此編練成歌舞,因避晉公司馬昭之諱,便改稱《明君舞》,在朝野廣有流傳。”

  “皇后竟知此舞,朕卻是聞名而未見,且有樂曲和舞蹈,未有領唱者,一時竟是不知。”高令嫻一說,劉義符也就想起,吟道:“我本漢家子,將適單於庭。辭決未及終,前驅已抗旌……”

  “那領舞的女郎,是別駕百裡惠民嫡次女,名叫百裡徽光,小字瓊芝,近稱芝仙,別稱仙姑,也是個小仙女了!”

  高令嫻眨眨眼,眼神帶著某種戲謔之意,劉義符忍俊不禁,這年頭仙女還真是多啊,可很快覺得不對,驚奇道:“人家未許嫁,取了小字也密不示人,法嬰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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