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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漢祚》第一百二十三章 確認過眼神
  荊州城內,連下了兩日的大雪後,天氣仍陰沉著,瓦子浦湖上吹來的風凜冽徹骨,城內也是寒風呼嘯,吹得白茫茫一片的街道房舍屋頂雪粒飛揚,房院前樹梢枯枝隨風搖動,積雪撲簌簌掉落。

  除夕休沐之日越來越近了,中府官員們忙得暈頭轉向,劉義符趁著空閑依照《皇宋疆域圖》及一些舊地圖,再繪製了一幅軍用地圖,又將繪圖之法、軍事地理、軍事與天文、軍需倉儲與轉運等編寫成教材,由高道謹、王公度等去隆中營轉授。

  還有江津船廠他也是連連光顧,這年頭的船隻沒有統一規范,雖有“曹衝稱象”按吃水深稱重帶來的效應,可以大體上確定船隻載重,但工匠們真正做起來還是難以把握。當然也可以按容積,如“料”就是了,但並不準確,以“石”定大小更合適。

  花了幾天時間細細了解這年頭的船隻後,劉義符給管理船廠的工曹前掾下了死命令。要求從此以後,凡轄境內下水的船隻一律按載重單位“石”來確定船隻大小,此前舊船今後將漸漸淘汰。按這年頭的算,一石的準確重量為118.53斤,實際換算是52.8斤。

  劉義符一聲吼,工匠們忙成狗,為了最大限度地保住現有的船隻,按重量稱算,依現有的一種大商貨船為模型很快計算出,長六丈五尺、寬一丈二尺的剛好載重為一千石。

  按比例加長一丈則為兩千石,加長兩丈為四千石,更大的商貨船是沒有的,而且這是運船,屬於平底沙船類型。依此設計戰船適合內陸江河湖泊作戰。海船就要尖底狹長,以鳥船類型的才行,但載重與排水量、長寬高比、舷高吃水深、桅杆張帆數等等參數,需要工匠們長期摸索。

  除了點拔一下工曹船隻、兵甲印符、軍服官服旗鼓、錢幣等物品的製作,劉義符每天的奏章漸漸多了起來,撤州並郡的大略啟動後,首先荊州附近就有南義陽太守師宣謀、南河東太守司徒亥、南平郡太守張疇、汶陽郡太守寇慈等四郡太守,陸續帶著郡府官吏撤回州治等候重新任用,另還有巴東郡與建平郡合並,不過巴東一向是沒有任命太守,屬官也撤回了。

  其次郢州是地域廣,人口少,城池小,不但不撤郡,還要大力經營擴建城池,並入荊州另將西南武陵、天門二郡割還給湘州;雍州就有點複雜,不但要割南陽、新野與穎川、汝南、義陽組建豫州都督府,還要接收梁州治下四郡改兩郡,另撤掉四僑郡。

  而梁、益、寧、湘四州仍要保持,只是境內的郡要調整,加設州牧、都督,郡丞、尉、監等等,都要到次年才能正式推行。這一步辦妥之後,才能抓州郡戶籍與田地清理、軍隊改製兩件大事,要真正普及得好幾年,但可以先將荊、梁二州完成。

  因為,一切都是為了北伐。自打掉建康朝庭狂妄不可一世的反撲後,劉義符的視線就鎖定了凶殘冷酷又狡祚的敵人赫連勃勃。

  是以這日上午,劉義符聽取了杜令琛的匯報,再將幾分軍情綜合分析,又乘坐馬車帶著柳安民等侍衛往城南小北門西街,轉到唐氏商鋪的後院門外下車,讓柳安民等侍衛等著,隨行的一名十八九歲小豎陳裨倒是機靈,自行前去敲門。

  因韓龜壽、喬駒子都混成了正四品的太監,每天有自己的事要忙,便另選了從京中帶來的六名內侍之一陳裨為長隨謁者,屬內謁者監,從八品下。

  陳裨舉手連敲帶拍,好一會兒那院門才開了半邊,出來一名面生的年老雜役,站在門裡探出半邊身子張望了幾眼,陳裨見他不敢開門,一時做不了主的樣子便讓他進去通傳。

  那雜役去後不一會兒,唐適迎了出來見禮,劉義符剛下車就大為失望,揮了揮手,話中有話道:“怎麽又是你?朕吩咐的你沒照做嗎?”

  “官家之命,某豈敢不從?連番去信催促之下,堂姐已趕來荊州,住在東碑巷,某引官家前去便是。”

  唐適二十來歲,身材修長挺拔,臉面方正微黑,不但能騎射,擅劍術,還能主掌一方生意,算是個人才,劉義符雖沒考校過,但觀他接人待物應對得體,也知人言不差,便又問:“那你有唐毅的消息嗎?”

  “這要問堂姐才知,某隻負責荊州與湘州、江州等南方的生意,其余諸事並不涉及。”

  這就說得有點欲蓋彌彰了,他必然知道唐毅在做什麽,唐靈妃將這兩位唐氏子弟安排到重要的地方主事,雖沒直接推舉,意思卻很明顯,不過劉義符也不急著征用,他缺的是高級人才。

  重新坐進馬車,劉義符乾脆將將窗簾掛上了,陳裨、柳安民率侍衛簇擁隨行,唐適也騎著馬跟上,一行人再轉東大街,到街口正要轉彎向北時,東街口一輛破舊驢車衝過來,差點撞進了侍衛隊列,引得侍衛們一陣吆喝攔住驢車,將裡面的人趕出來怒聲呵斥。

  這年頭竟然也發生交通事故,可在侍衛們來說,這叫衝撞王駕,真要細究起來可是大罪。雖然王駕沒打儀仗,但侍衛人手也有上百,不算很低調,再普通的驢車主人也應該有點眼色的。

  可人和車都沒事,劉義符也不甚在意,正要喊侍衛駕車起行,唐適忽然打馬小跑到馬車側前勒馬而立,攔住車駕去路,手按劍柄舉目四顧,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劉義符心生不悅,輕聲斥道:“唐適!休要擋駕攔路!”

  “官家!那驢車內二者似非常人,舉止似是有異,可看著又沒什麽……”唐適面帶凝重,語氣卻有些模棱兩可。

  劉義符一聽,順唐適伸手指點的方向看去,那兩名被趕出驢車的乘者連聲拱手賠罪,侍衛們斥責了幾句也不打算計較,正紛紛回轉歸隊,兩名乘者直起腰,抬頭向自己這邊深深看了一眼,這才轉身走向那驢車。

  這下劉義符也覺得有些奇怪了,那兩名乘者,一個頭戴士庶裹發結巾,長得濃眉大眼,頜蓄短須,身材不但高出一頭,還膀大腰圓壯實很多,一身青黑色襦衫,腰間緊緊系著革帶,腳蹬黑色短靴,渾身透著幾分彪悍之氣。

  此人依冠巾裝束看來只是平民,另一個年約四十來歲,頭戴灰色束首幅巾,樣貌普通,低眉順眼,但卻帶著木然,中等身材穿著灰色大袖短襦,下穿縛胯和布鞋,肩挎包裹,右手腋下夾著一把舊得發黃的油皮紙傘,明明舉目看了自己一眼,但目光漠然得卻像是看一種物品,不帶絲毫感情。

  目光與其交接上一瞬間,劉義符隻感胸口一悶,似是陡然壓上了一塊大石般一陣難受,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似是有什麽非常重要的人事記憶浮起卻又沉沒,一下記不起來。

  劉義符不禁怔然失神,轉頭一望,那兩人鑽進驢車,轉進了街邊小巷,消失不見了,隻好命侍衛們駕車前行,腦中再細思剛才的畫面。

  怎麽回事呢?那個人似乎與某件事,或者是說某個人有很大的關系,那眼神竟如此的詭異,好吧……確認了,但似乎不是什麽好事!

  東碑巷更北面靠近城內東北角是州兵營地,臨街有成排的市肆店鋪,唐適指明位置,登上宅院台基前叫開了前門,與迎出來的門房老仆說明便自行回去,而那門房則進去通報。

  這老仆又是面生得很,劉義符抬頭一望,見那宅院門頭有“唐府”字樣的匾額頓時明白,唐氏已帶家人一起遷來了荊州,不過聽說她父母已不在,必是與兄嫂住在一起,終究是不得不準備進宮,否則其兄嫂怕也是會向她施壓的了。

  不多時,一個熟悉的中年人身影下了門前台階,卻是唐輔,近前看了看馬車,與柳安民、陳裨等輕聲說了幾句什麽,馬車便再次起行轉出巷口外一家酒肆前。

  劉義符心如明鏡,隻帶著陳裨登上酒肆樓上一處雅間內,店夥計上茶,加了炭盆取暖後,唐靈妃帶著唐輔,以及兩名小婢一起登樓入室。

  劉義符見此,忙客氣地招呼道:“都免禮,坐下說話!”

  “妾身在襄陽才處理完與魏使互市的貨物, 本待來年再下荊州,官家卻一再來信,昨日冒著風雪才到,官家也不體諒一二。”

  唐靈妃頭挽傾鬟,如往常般精心梳妝打扮過,一般緋紅的曲裾褶裙很是惹眼,外面又穿了一件長長的寬袖帔袍,目光帶著幾分幽怨地瞟過來一眼,自在右側上首落座,唐輔則在其下踞案而坐,那案下都放置了盛裝燃著炭火的陶盆。

  劉義符案前自然也有一個,心知此來唐氏家中都沒有準備,這確實是有點唐突了,即是納妃按“奔則為妾”的儀式,但也是要有禮的,直接跑她家裡去當然不合適,那次在襄陽純粹是個意外。

  “既如此,與魏使的互市收獲多少呢?對了……你們的算盤開始大規模推廣,似乎價錢賣得也不錯。”

  唐靈妃笑而不語,轉頭目視下首,唐輔忙從袖袋取出一冊小簿,煞有介事地翻開,認真看了一遍才回話。

  “魏使運來的貨物都要經過雍州楊使君中轉,唐氏商行接手的鹽、牛馬、生皮藥材等,還有一半還積壓在手,按銷出去的一半估算,應該能有十幾萬緡的進項。而算盤有三種,大者十五檔初價為五百錢一具;中者十三檔四百五十錢一具;小者九檔三百二十錢一具,價格雖貴卻還供不應求,後續有小商戶仿製壓價出售,價格下跌,估計仍能獲得十萬緡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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