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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戲多嘴甜》第六十一章 隨你怎麽告(圈子貢獻四千+)
  饒是如此,此番緝人,還是費了一番工夫。

  季究是季家的心肝眼珠子,事到臨頭,不止是伯夫人與小伯爺夫人,連順平伯亦不願配合。

  “一個奴才的誣告,也值得你們大動乾戈!這裡是順平伯府,不是你們衙門放肆的地方!”

  李知府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乾脆閉上了眼睛。

  反正,幫哪邊都不行,中間和稀泥更是找死,不如裝死乾脆些。

  霍懷定手捧尚方劍,沉聲道:“是不是誣告,衙門自有定奪。”

  “定什麽定!”伯夫人從花廳裡衝出來,指著霍懷定,厲聲道,“怎麽?有個做太妃的姑母,就可以橫行霸道了嗎?

  你們審的是哪門子案子?

  你侄兒把我們究哥兒扔下水,你不僅不查,而帶著他來我們府上耀武揚威。

  現在更是得寸進尺,還想告究哥兒買凶?

  照老婆子看,不就是為了溫家那丫頭嗎?

  侄兒爭風吃醋,設局陷害,伯父以公謀私,胡亂斷案。

  你們、你們是在逼我們告禦狀嗎?”

  霍懷定神色不改。

  他確實沒有查霍以驍,因為那事兒就是霍以驍乾的,無需查。

  只是,他斷不了,哪怕皇上再給他一把劍,讓他左右開弓,他也不可能因為霍以驍扔季究下水就要打要罰。

  霍以驍在京城裡傷了二皇子胳膊,聖上也沒把他怎麽樣。

  季究難道能比二皇子還金貴?

  至於伯夫人說的其他事情……

  爭風吃醋?

  他當長輩的弄不明白小輩的事兒。

  胡亂斷案?

  那肯定是沒有的。

  這案子明明白白,證據完備,換作其他人來斷,也是這麽個結果。

  當然,這些話,他跟伯夫人是說不通的。

  伯夫人還在罵:“能讓你那侄兒護成那樣,看來關系匪淺,這麽個不清不白、不乾不淨的丫頭,我們府上要不起!”

  霍以暄站在眾位大人後頭,聽了這話,趕緊瞥了霍以驍一眼。

  壞了!

  霍以驍從定安侯府出來時,臉色就陰沉。

  霍以暄本想問溫宴是怎麽一回事兒,沒成想,到了衙門也沒瞧著溫宴,而霍以驍的臉色更難看了。

  等到了這兒,叫順平伯夫人一說,此時更是一副閻王臉,嚇死了人。

  下一瞬,他就看到霍以驍一步踏地,身子騰起,矯健地越過攔在中間的一群人,揪住了躲在小伯爺夫人身後的季究的衣領子,又一個翻身,連季究一塊帶了回來。

  霍以暄按住額頭,嘖了兩聲。

  他就知道!

  這位爺的耐心告罄了。

  忽如其來的變化,叫所有人都驚住了。

  霍以驍嫌季究掙扎起來麻煩,一手刀就把人劈暈了。

  季究軟綿綿的直往下墜,看得小伯爺夫人心驚膽顫,整個人也要坐倒下去。

  霍以驍看了眼伯夫人,道:“以你家奴才的供詞看,你也脫不了乾系,想告禦狀就去告,隨你怎麽告。”

  扔下這麽一句話,霍以驍提著季究,直接拖出了順平伯府。

  伯府的人叫一眾衙役們攔了腳步,追出來時,人早就沒影了。

  順平伯氣得渾身發抖,罵霍懷定道:“你審不了究哥兒,‘八議’明明白白寫在律法裡!我這就進京去,我倒要看看,皇上怎麽說這事兒!”

  議親,議故,議賢,議能,議功,議貴,議勤,議賓。

  能靠上八議的,即便犯的是死罪,也該由皇上定奪,若是流罪以下,降等處置。

  順平伯把這些搬出來,就是擔心霍懷定和他家侄兒仗著有尚方劍,借題發揮,重判再重判,直接就把季究給砍了。

  只是,無論是哪一議,季究都沾不上。

  即便是“議貴”,貴的也是順平伯本人,而不是季究。

  霍懷定笑了笑。

  人抓回來了,還費口舌爭論做什麽。

  他拱了拱手,道:“入冬了,官道濕滑,伯爺一路順風。”

  霍懷定說完就走,李知府一看這狀況,斷不能留下來叫伯府的人圍住,二話不說亦跟上,剩下順平伯府眾人氣的氣、急的急。

  李知府走到轎子旁,剛要撩簾子,左思右想著,又改了主意,走到了溫子甫邊上。

  溫子甫的臉色很不好看。

  李知府極其理解,無論是誰家侄女兒被人說這等閑話,都不會高興。

  雖然,他也覺得霍大人的侄兒和溫家丫頭走得近,但兩家長輩都沒有出話,輪得到順平伯府嘰嘰喳喳嗎?

  說白了,不過是“好女百家求”,求不到的那家,眼紅到出言不遜。

  當然,為了“逼婚”都能買凶傷人了,說幾句不好聽的,也就不叫人意外了。

  李知府擔心的是“告禦狀”。

  “老弟,”李知府壓低了聲,“順平伯要進京,你們府上要不要也遞一份折子上去,不然嘴巴長在他們身上, 一桶髒水就撲過來了。”

  溫子甫道:“皇上會明斷是非,看過霍大人呈交的案卷之後,他不會聽一家之言的。”

  李知府撇了撇嘴。

  去年秋天,一次酒醉,哭喊著“長兄叫奸人陷害”、“這是謀害忠良”、“蒼天無眼”的,不知道是哪一位哦。

  虧得當時一桌子人都醉得不省人事,只有他一人精神奕奕,要不然,這些話張揚出去,溫家還得倒霉。

  “霍家到底是外戚,”李知府的聲音輕成了蚊子叫,“這案子當真不會出差池?”

  溫子甫拍了拍李知府的肩膀,李大人是擔心,以公謀私的帽子扣到霍懷定腦袋上,再添個縱容晚輩胡作非為的罪名,這案子不曉得會是個什麽結果。

  可溫子甫確定了霍以驍的身份,一點兒不擔心,

  “大人,順平伯沒那麽厲害。”溫子甫道。

  李知府一愣。

  “當然,我們定安侯府也不怎麽樣,”溫子甫又道,“這麽說吧,甭管是不是開朝時封的,傳到現在,若還在皇家有幾分體面的,當年先帝遷都時,早就跟著北上了,就算不舉家前往,亦有嫡支子弟進京。

  留下來的,十個有九個是惹了宮裡厭煩,與其繼續在禦前提心吊膽,不如在臨安作威作福。

  十個裡還有一個就是我們,都傳到頭了,勞師動眾不值當。

  順平伯要告霍大人,他告不了。”

  “這話說的……”李知府笑得尷尬極了。

  溫子甫都把侯府自貶成這樣了,那他還能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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