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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戲多嘴甜》第七百七十七章 年關
入了臘月。

 大雪由北及南,灑滿在大地呀。

 今年,不止是位於北方的永寧府大雪封城,往南邊,雪也比往年多一些。

 幸好,這雪在永寧府之外,並未成災。

 反而是,瑞雪兆豐年。

 戴天幀捧著文書走進了書房。

 宋大人正在奮筆疾書,臉上神情無比端正、嚴肅。

 “大人,京裡來了消息。”戴天幀道。

 宋秩手一頓,心裡一緊。

 京裡上一個大消息,幾乎讓他一口氣續不上。

 那位四公子,竟然、竟然是皇上的兒子!

 人家只是寄養在霍家,稱霍懷定一聲“大伯父”,並不是真的出身霍家。

 而且,生母是皇上的原皇子妃。

 皇上在金鑾殿上金口一開,那意思不是明明白白?

 這位便是儲君了啊!

 難怪、難怪當時,這位敢把裝飾的禦刀扎進武安規的喉嚨裡。

 那眼睛一眨之間,倏地一聲,利刃劃破空氣刺入人的咽喉……

 宋秩清晰地記得那個畫面。

 他當時就該警醒三分啊!

 誰家“欽差”,能拿著禦刀做那等事兒?

 膽兒得多肥啊!

 霍懷定做官規矩又端正,從不因太妃娘娘受皇上尊敬而在官場上對其他官員耀武揚威,又怎麽會容忍子弟行事張揚呢?

 結果,他宋秩倒好,沒有想明白,還一口一個“賢侄”。

 他,何德何能?

 他,和皇上稱兄道弟,還把儲君當了侄子?

 那位殿下應是不會為了他這張嘴怪罪他,他就是心裡過不去!

 剛收到訊兒時,宋秩忙問了戴天幀。

 得知京中官場,幾乎人人都是心知肚明的狀況,宋秩更是腦殼疼。

 好在,依戴天幀的說法,他也隻知那位是皇子,卻不知道那位生母身份,這讓宋秩認為,自己好歹還沒那麽落後。

 五十步和一百步,勉強是個安慰。

 待聽說現在的工部侍郎,先前的臨安知府李三揭在進京報到的頭一天,在千步廊,拍著那位殿下的肩膀熱情洋溢地喊“賢侄”之後,宋秩長松了一口氣。

 看看,他還不是最倒霉的那一個。

 起碼,他如今曉得了內情,斷斷不會在千步廊的各位大人面前犯那等錯誤了。

 此乃萬幸。

 這會兒,宋秩吸了一口氣:“什麽消息?”

 戴天幀道:“來年開春後,殿下往江陵迎靈,初步計劃會途徑歸德府,京裡讓我們備個大致的路途安排。”

 京裡總歸不如地方上熟悉。

 在經過歸德府地界時,從哪兒入,又哪裡出,儀仗之下,一日行多遠,驛站如何安排……

 宋秩抹了把臉:“你先出份草綱,我們再細細研究,這事兒得抓緊,若途中驛站有年久未修繕的,也得趕緊督促他們收拾收拾。”

 戴天幀應下。

 書寫之時,他亦是十分感慨。

 他離京赴任的時候,也沒有想到,之後京中會發生那麽多事情。

 當然,他與殿下打過一些交道,也曾一同談論過策論題目,知對方的思路想法,在戴天幀看來,那位頗有想法。

 以後,能在這位的朝中做事,很讓人期待。

 京城中,雪掃了又積。

 黑檀兒喜歡厚雪,哪怕霍以驍沒有空與它打雪球,它一隻貓也能在雪地裡玩得很開心。

 年關近了,各處酒席應酬愈發豐富。

 前些年觀望為主的人家都與燕子胡同送了請帖,就更別說早早與桂老夫人開始走動的老姐妹們了。

 好在,女眷們的熱鬧多是在年節裡,帖子回應上倒也不用應得特別死。

 溫子甫卻是夜夜喝得滿面通紅。

 官場本就少不了應酬,他又是現在的紅人,家中有一兒兩女都不曾定親,席面間少不得被問起。

 溫子甫答得很是謹慎。

 兒子還在準備下一科考試,不著急說親,等功名在身再說。

 小女兒已經由長輩敲定了人家,只等春天挑好意思換庚帖。

 大女兒緣分未到,且再看看。

 再說了,兒女親事還是老母親說了算,他只出個意見,不拿主意。

 說來說去,他溫子甫聽母親的話,自己府裡,老母親最大。

 這是桂老夫人交代好的。

 應酬時難免有抹不開的面子,因著酒勁,興許就上了頭,不如一並推給她,她老婆子與人往來,又不吃酒,不用擔心酒後失言。

 也有人另辟蹊徑,打聽歸家的溫鳶,被溫子甫依樣畫葫蘆應付了。

 幸好溫珉、溫章未到說親年紀,要不然,又得打個哈哈。

 一眾官員見溫子甫如此,也隻好作罷。

 更有人好奇起來小女婿。

 京中未曾耳聞,也沒有哪家站出來表示自家慧眼如注。

 打聽著打聽著,便到了衙門封印時。

 也不知道是哪家得了線索,各方才知,那幸運兒是新科狀元郎。

 一時間,紛紛感歎,能得狀元的,果然是實力之余,更要有運氣。

 除夕夜。

 依著前世,這一年除夕,宮中設宴,百官列席。

 今生,這事兒無人提及。

 俞皇后和四殿下身死,大殿下受罰禁足,三殿下還在靜養,誰也不想在這時候辦宮宴。

 是的,朱茂的禁足沒有解。

 章氏早前求見來許德妃,與她說了朱茂狀況。

 許德妃心中急切,苦口婆心寫了一封信去勸解朱茂。

 她亦不敢去禦前替朱茂求情,隻盼著兒子能夠漸漸冷靜下來。

 無人來求情,皇上也自知罰得輕,便不提解了處罰,隻讓徐公公去皇子府賜了幾道菜。

 當然,徐公公前腳一走,後街,朱茂就命人把那些菜倒了。

 章氏看在眼裡,心沉了下去。

 常寧宮。

 溫宴抱著黑檀兒,與霍以驍一塊來拜見太妃娘娘。

 今兒的年夜飯, 自然也在這裡用。

 霍以驍在園子裡站了會兒。

 溫宴抬眸看他,見他視線落在遠處的宮室琉璃瓦上,不由問:“驍爺在看什麽?”

 霍以驍淡淡道:“你夢裡的那個我,在宮宴上跳湖時,在想什麽。”

 溫宴的微微一愣。

 而後,她搖了搖頭:“你沒有機會知道了。”

 不會再被下藥,自然也不會被藥效影響。

 那種滋味,再不用品嘗。

 霍以驍倏地笑了:“也是。”

 他也不想去跳一次湖。

 今兒一過,他更期待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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