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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戲多嘴甜》第七百九十三章 有效
府衙之中,宋秩忙碌不已。

 別看他昨晚歇在自個兒床上,但他知道要出事,即便是驛館那兒都安排好了,宋秩也免不了提心吊膽。

 一整夜沒有閉眼,翻來覆去躺在床上、等驛館來報信,說的就是宋大人。

 這麽一比,反倒是戴天幀還睡了前半夜。

 他需得被迷藥藥倒,也需得被別人拍打叫起來,因此也沒有反抗,聞著那迷藥就昏迷了。

 雖然說,為了事後不被衙門察覺到古怪,至晉無論是下在甜湯裡的,還是點的迷藥,都沒有其他壞處,不會對身體造成損傷,但多少還是有些疲乏感。

 說不好是迷藥弄的,還是半夜來拍打他的人用了大力氣。

 反過來想想,不用大力氣,恐怕他也醒不過來。

 宋秩剛剛審問完年百戈與他的妻子。

 趁著小吏去帶廚子來的工夫,他趕忙往嘴裡塞了饅頭,用茶水混著吞下去。

 等廚子被帶到時,食盒蓋子一蓋,也就行了。

 為了講究堂上肅穆,連醃菜都沒有配。

 廚子跪在堂上,整個人奄奄的。

 出了這樣的事兒,別說年百戈怕得要死,廚子更是覺得腦袋掛不住了。

 宋秩問道:“那碗甜湯是怎麽一回事?但凡喝了的都睡死了。拿回衙門裡的那些剩余甜湯,狗喝了狗睡,人喝了人睡。”

 廚子答道:“大人,先前有客人誇了小人的手藝,說這碗甜湯下肚,夜裡睡得很香。

 驛丞一心想把驛館做起來,就決定把這甜湯添到日供裡,每晚給客人們上。

 驛館裡需要,小人就熬湯。

 小人知道自己有錯,因為熬湯耗時長,廚房裡又熱,小人收拾好其他事情之後,就會去大堂裡坐會兒,等火候差不多了再回去。

 想來,也就是走開的這點時間,讓那歹人找到了機會。”

 宋秩聽了,摸著胡子道:“看不出來,你一個廚子,說話還挺有章法?”

 廚子垂著肩,道:“小人祖上在舊都開過酒肆,小人那時候十歲不到,就幫忙送菜、跑堂,與客人們說話多,嘴皮子還算麻溜兒。

 後來,祖父病故,酒肆開不下去,就回了寧陵老家。

 父親在幾家客棧、酒館當廚子謀生,小人跟著學了點手藝,等能自立了,尋了驛館做飯的差事。

 之前,驛丞一直躲閑混日子,小人賺得也少,本想著,做完今年清明、給祖父祭掃之後,小人就去臨安、京城闖闖,不在他這裡做了,但驛丞突然積極起來。

 能接待殿下,對小人也是個機會,無論是留下來,還是以後去外頭,別人一聽小人做菜給殿下吃過,活兒都好找。

 小人真的很用心,就是、就是離了灶頭……

 小人還是修行不到位!不該離的、不該離的!”

 宋秩聽他一番話,來龍去脈,倒也清晰。

 他繼續往下問:“那年驛丞的表侄兒,你可有印象?”

 “有,”廚子忙不迭點頭,“也是早上拆穿了他的把戲之後,小人才想起來的。

 就五六天前,有個二十出頭的娘子住在驛館裡。

 她說她男人在永平府底下一驛館當驛丞,她去投奔,在我們這兒住了兩天歇一歇。

 驛丞私下還和小人嘀咕,說這娘子好生奇怪,年紀輕輕出遠門,也不帶人,真是膽大。

 可那畢竟是客人的事,她文書路引都全,沒有把客人趕出去的理。

 那天,她也誇了甜湯好,還來問小人,都放些什麽料、怎麽熬,等她尋到她男人,驛館裡也能做一做。

 小人就告訴她了,只是,她是女客,小人遇著她也不能盯著她看,只有個大概印象。

 今早那歹人露出真面目,小人看了又看,可能就是他。

 他之前過來弄清楚了驛館的狀況,知道小的大概什麽時候會走開,酒窖又在哪兒。

 昨晚又扮作驛卒,來做凶事。”

 宋秩聽完,看了眼戴天幀。

 戴天幀會意,又去再問年百戈。

 問完了,他與宋秩道:“這麽提起來,年百戈也有印象,確有這麽一位女客。

 因著是孤身住店,年百戈的妻子幫著張羅的。

 據他妻子回憶,可能真是至晉。”

 年百戈的表侄兒,又是長住京城,年妻總共沒有見過幾次,更不會想到,面前的小娘子是男人假扮的,因此,彼時壓根沒有想到那一岔。

 他們夫妻與廚子,皆是今兒事情出了,才漸漸品出味兒來。

 宋秩問完廚子,又提審了驛卒。

 幾個驛卒哭爹喊娘,他們是倒了血霉攤上這破事,還有一人因救火、燒了眉毛,算不得上,也不是毫發未損。

 全問過了,宋軼提了至晉出來。

 無論宋秩怎麽問,至晉都不說一句話。

 “怎麽?”宋秩哼笑了一聲,“哦,跟了大殿下這麽些年,自以為見多識廣?畢竟三司都能進去走一走,看不上我們這地方衙門?

 本官告訴你,你沒有見識過的東西多了!

 在大殿下跟前,三司不敢讓殿下看他們用刑審問吧?

 再說,看是一回事,那些刑具上身,又是另一回事,嘖嘖!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官讓人上刑,你可扛不住。”

 至晉依舊不吭聲。

 宋秩面上冷笑,心裡疑惑。

 不過,不是疑惑至晉,而是疑惑殿下。

 他宋秩是見識過那位殿下審人的。

 當日那盧弛,亦是想裝一問三不知。

 殿下一副“你愛說不說”的樣兒,劍走偏鋒,讓宋秩寫假口供,如此連蒙帶恐嚇,讓盧弛開了口。

 這種方式, 雖然胡來,但也有效。

 不過是,只能由那位親自來,他們底下這些人,可沒有哪個膽子這麽肥。

 畢竟,沒有一個當都察院右副都禦使的伯父,更沒有一個坐在龍椅上的爹。

 能不上刑,宋秩也不想動大刑。

 殿下若能直接問出真話來,大家都輕松。

 轉念一想,宋秩也明白,這次事宜,殿下多少得避嫌。

 殿下再參與進來,那苦主是他,設套是他,審問是他,最後得了好處的還是他……

 這太不合適了。

 不過,略改一改方式,學了殿下的精髓,到也不是不行。

 “來,先從最簡單的開始,”宋秩招呼了衙役,“讓本官看看,你對大殿下有多少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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