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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戲多嘴甜》第三十七章 狐假虎威上癮了
  罵人不帶一個髒字。

  季究什麽時候受過這等委屈,氣急敗壞,指著霍以驍,卻是不知道如何還嘴。

  順平伯和小伯爺亦是愕然,沒想到一個晚輩,會這麽開口。

  伯夫人見不得孫兒吃虧,死死瞪了霍以驍一眼,抬聲質問霍懷定:“霍大人,這不妥當吧?這裡是伯府,不是什麽人都能大放厥詞的地方!”

  霍懷定搓了搓手。

  霍以驍是個什麽脾氣,他能不知道?

  別說是講兩句不中聽的,他那日敢扔季究下水,今日說不準就敢掀桌子。

  伯府又如何,禦書房都掀過。

  當然,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霍懷定衝順平伯和小伯爺搖了搖頭,無奈著歎了一聲:“小子不好管啊,最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紀,說了沒用打也沒用,兩位也是做長輩的,是吧?”

  順平伯轉過頭哼了聲。

  小伯爺剛剛為女兒的無狀道過謙,此刻只能吃啞巴虧,訕訕應和。

  伯夫人見霍懷定裝傻,直接問季究:“你沒有聽錯,是吧?”

  季究忙不迭點頭。

  伯夫人便道:“苦主指認了凶手,衙門難道不管?你和溫家小丫頭是什麽交情,要你幫她出頭?”

  霍以驍擰眉,剛要開口回話,就見溫宴衝他眨了眨眼睛。

  他不由就收住了。

  小狐狸裝乖裝了一陣了,一直垂著腦袋不聲不響的,忽然有了動作,不曉得是在打什麽主意。

  他且看看。

  溫宴站起了身,道:“尋不著凶手,也不該隨意潑髒水。

  先謠傳我與貴府公子有私,我不理會,現在又問霍家公子與我是什麽交情……

  在伯夫人眼裡,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伯夫人被溫宴當面駁了,下不了台,下意識就往下接:“若沒有交情,憑什麽替你管東管西管我們什麽出身?”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貴府指使凶手傷害了我祖母和叔母?”溫宴反問。

  這話一出,別說伯夫人了,其他人都有些懵。

  溫宴道:“我祖母和叔母,在臨安城中並無結怨之人,近來鬧得不愉快的,也只有跟你們順平伯府。

  祖母回府養傷,伯夫人急匆匆趕到,沒說過什麽探望傷勢的話,反而是說我祖母不行了,該衝喜了,話裡話外就圖了一個‘我’。

  既然伯夫人認為,霍公子是因為與我有交情而出手。

  那在我看來,祖母和叔母遇襲,也該是你們府上意有所圖!”

  順平伯和小伯爺交換了個眼神,眼底滿是疑惑。

  道理是這麽說的?

  聽著不太對勁兒,但又像那麽一回事兒。

  霍以驍直接笑出了聲。

  如此歪理,溫宴為什麽能說得這麽義正辭嚴?

  愣是仗著面不改色的沉靜,把一群人都糊弄住了。

  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真是修煉到家了。

  別看狐狸小,沒少下功夫。

  霍以驍瞥了眼伯夫人和季究。

  這對祖孫面色極其難看。

  尤其是季究,眼神頗為閃爍。

  霍以驍揚眉,頗不是溫宴一通亂拳,打到點子上了?

  不,不是亂拳。

  溫宴是在驗證她自己的猜想。

  顯然,她極有可能猜對了。

  挖坑、設陷、引導,小狐狸一環套一環。

  伯夫人梗著脖子,道:“胡說八道!年紀輕輕,跟你祖母一樣不識抬舉!我倒要看看,

你能有什麽好前程!”  溫宴答道:“這就不勞伯夫人操心了。”

  說完,溫宴又與溫子甫道:“叔父,順平伯府就不是個講理的地方,既說不通,我們還是回去吧。”

  溫子甫的心裡,算盤打得劈裡啪啦響。

  臨安府算是個太平地方,可他畢竟當了這麽多年的官,殺人放火的案子還是見過些的。

  伯夫人和季究的反應,溫子甫看在眼裡。

  雖無實證,但十之八九,與他們脫不了乾系。

  這筆帳,一定得好好算。

  再看霍家那小子,他先前也以為是霍懷定一普通侄兒,可誰家普通晚輩能這麽大言不慚?

  而霍懷定,根本不在乎小輩對伯府出言不遜。

  能這麽放肆的侄兒,除了傳聞裡皇上的私生子,還能有誰?

  若是四公子,滿不在乎地扔季究下水,也說得過去。

  人家什麽身份,還管你一個伯府紈絝子嗎?

  至於和溫宴的交情……

  曹氏曾與他提過,桂老夫人回絕伯府,還對溫宴的將來頗有信心。

  這份信心的來源,莫不就是四公子?

  可是,去歲的案子……

  那案子不算小,若不然,他的大哥、大嫂和大嫂娘家及姻親,不會為此喪命。

  要說大,溫宴、溫章完好無損,也沒有耽擱他和溫子覽當官。

  一切只看皇上怎麽斷。

  大致局勢分清楚了,溫子甫有了底,與霍懷定道:“大人,伯府胡攪蠻纏的,下官先回去了。”

  霍懷定也站起身來:“本官今日來問問案子,沒想到貴府直接把凶手定到了本官侄兒頭上。

  府衙辦案講證據,只靠貴府公子聽聲,本官不可能把侄兒關起來審問。

  這案子就先這樣吧。

  貴府若有不滿之處,隻管往京裡遞折子彈劾。

  當然,本官也有一句話要說,姑娘家重名聲,貴府也別沒事兒找事兒了!

  不然,本官參上一本,貴府也不好受啊。”

  順平伯氣得甩袖而去。

  小伯爺把人送出了府,關上大門,亦是一臉鬱氣。

  總之,不歡而散。

  霍懷定和溫子甫回府衙做事兒。

  溫子甫道:“給大人添麻煩了。”

  “無妨。”

  溫子甫試探著又道:“給大人家的公子,也添麻煩了。”

  霍懷定豈會聽不懂,笑了笑,什麽也不答。

  另一廂,溫宴讓馬車又停到了驛館外頭,霍以驍大步往裡走,她不緊不慢跟上去。

  霍以暄機靈,一拍腦袋就溜沒影兒了。

  霍以驍聽著身後的腳步聲。

  就這麽一點兒大的地方,不遠不近的,又不說話。

  隻那腳步,跟打拍子似的,清楚極了。

  霍以驍乾脆先轉過了身,看著溫宴:“做什麽?”

  溫宴道:“驍爺今兒仗義執言,我得道謝。”

  “謝禮又是一桌酒菜,請我遊湖?”霍以驍道。

  “有何不可,”溫宴笑了起來,“今晚,我還讓歲娘在渡口候著。”

  霍以驍哼了聲。

  他拿話諷溫宴的,誰想到這小姑娘愣是裝作聽不懂,順著杆子就往上爬。

  “溫宴,”霍以驍抱著胳膊,道,“又在打什麽主意?不妨直說。”

  溫宴認真想了想,道:“在想,怎麽把刺傷祖母、叔母的凶手揪出來。”

  這下子,霍以驍生生被氣笑了。

  這隻小狐狸,狐假虎威上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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