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胄接到手下人匯報,急忙趕赴大理寺。
“殿下,您喚臣?”
李方晨點頭道:“戴寺卿,本王有一事拜托你!”
“殿下客氣了,有話直說,戴胄必全力以赴。”
“入宮面聖,吐蕃此番來襲蹊蹺頗多,怕是有人想要調虎離山。”
戴胄略顯猶豫,“殿下,您的意思是,陛下不該派大軍出征?”
“該!但是不宜太多。”
“既然如此,那戴胄走上一趟。”
“多謝。”
“殿下客氣,戴胄這就告退!”
牢房氣氛略顯凝重,戴胄不敢過多耽擱,秦王既然說了,那必然有他的道理。
戴胄很清楚,秦王若是真想算計,整個長安也找不出幾個和他比擬的存在,畢竟先例太多,誰敢把秦王當成只會打勝仗的將軍?
李世民本來就心情欠佳,又聽得劉三成稟報,大理寺卿戴胄請求面聖。
“宣他進來,若是沒能查出賊人所在,朕扒了他這身皮!”
剛入殿的戴胄一聽這話,忍不住渾身打顫,道一句吾命休矣。
“臣大理寺卿戴胄,拜見陛下!”
“說!可是查出了什麽線索?”
戴胄低著頭一副認命的樣子,“未曾!”
李世民怒道:“那你進宮作甚?”
頂著莫大的壓力,戴胄道:“是秦王請臣轉告陛下一句話!”
“鈺兒?他想說什麽?”
“吐蕃來襲事中多有蹊蹺,恐賊人調虎離山之計,還請陛下千萬小心!”
李世民臉色略顯不耐,“就這?他就沒有悔改之意嗎?”
戴胄一腦袋黑線,秦王到底做錯什麽了?
突然給關進大理寺,八成的長安官員都搞不清楚情況,只知道秦王和陛下大吵一架。
“臣......不知......”
“滾!”
“謝陛下!”
灰溜溜的來,灰溜溜的去,帶不走任何不屬於他的東西。
戴胄已經想開了,這件事情結束,告老是他唯一的選擇,雖然他現在還不到知天命的年紀。
急流勇退識真臞,憑著這麽多年攢下的人脈,他戴胄也不必擔心家道中落。
再說李世民,戴胄走後,他立刻修書一封交於劉三成。
“送去白狼軍中,不允許任何人打聽!”
“奴婢這就去安排。”
凝視宮外,李世民神色肅穆,“既然如此,那朕還真就要給你這個機會,看你能不能抓得住!”
藏在深水中的活魚,只要被引出水面,喪失抵抗之力成為盤中餐,那是遲早的事情。
既然你要算計秦王,那朕就要用秦王的白狼軍!
為保險起見,還有兩萬千牛衛將士,輪班駐守在皇宮之中,外人根本不清楚。
同時為避免消息走漏,李世民甚至安排人對后宮全面監視,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走漏了風聲。
長安城駐守軍隊不過十萬之數,之前派出去五萬,留存不過三萬余人。
城外倒是還有不少駐軍,可若是賊人直攻皇城,城外駐軍根本來不及調遣。
白狼軍,算是李世民下的一步棋,若白狼軍叛亂,憑著兩萬千牛衛,也足以保證皇宮不失。
莫要忘記,長安城火炮坊中新造的驚雷器,李世民可還一直把控在手裡呢!
帝皇之心,深不可測,哪怕再好的武器(如白狼軍),若是把控不住,還不如自己提前毀去。
白狼軍扎營處,秦懷玉接到宮中傳來的書信,直接派人將那位傳旨內侍打發下去。
自古書信少有視人,尤其在這個時間段,若是那內侍真敢好奇,秦懷玉怕是會直接削去他的腦袋。
看完信中內容後,立刻安排手下,喬裝打扮,帶兵器入城。
白狼軍中一位千夫長忍不住問道:“偏將,我們這是要做什麽?劫大理寺嗎?”
秦懷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少廢話,讓你做什麽就去做什麽!”
除了秦王殿下,秦王府眾將在白狼軍唯一的官職就是偏將。
“是!”
兩方都在準備,如戍這邊,實際上已經開始聚攏之前散入長安城的手下。
六千人可不是一小股力量,若是直接聚攏,怕是會立刻引來城中武侯官差。
“苟先生,何時成事?”
身旁嬌妻美妾環繞,魯王李元謹一臉暢快,坐在首位,直視下方站立的苟戍。
苟戍笑道:“三日之後,兵發朱雀門!”
“甚好!若本王真能成事,定要請先生穩坐國師之位!”
舉起酒杯,一口飲下,隨後忍不住開懷大笑。
其間幕僚也多為附和,更有甚者,直呼太子殿下聲明。
陰暗處,沒有人看到苟戍臉上的鄙夷之色,“酒囊飯袋之輩,若大唐歸了你,遲早要亡!”
不過計劃還是要繼續下去,苟戍換上一副猶豫的神情,開口道:“殿下,還有一件事情比較麻煩!”
此刻的李元謹隱隱有些醉意,幾日來的放縱讓他無論從精神上和身體上都充滿了疲憊。
“麻煩?先生直言便是!”
“秦王!”
“秦王?”李元謹略有皺眉,確實是個麻煩,若秦王不死,自己想要登位怕是難上加難。
秦王不得輕殺,大功於國之人,殺了基本等於自汙,到那時定會鬧得沸沸揚揚!
“苟先生有何算計不妨直言,本王又豈是不諫忠言之輩?”
苟戍陰笑道:“被關在大理寺,這何嘗不是我們的機會,只要派上少許人等裝作暴民,衝入大理寺,給那秦王......”
看著苟戍用手比了個割喉的動作,李元謹急忙道:“怕是先生莫要因為私仇自誤,若是秦王死在本王手中,天下豈不大亂?”
鑒於李元謹對苟戍的認知中, 兩者仇怨頗深,很容易就會想到,苟戍這是打算公報私“仇”。
“殿下此言差矣,秦王乃是唐皇嫡子,本有繼位之權。如今的太子是其胞兄,自不會過多計較。可若是換成了殿下您...怕是秦王也要爭上一爭!”
李元謹冷面喝道:“難道本王還比不得一個李承乾?”
“血脈至親,談何容易!”
苟戍寸步不讓,完全是自己要為了魯王李元謹考慮的樣子。
李元謹歎氣道:“唯良才不可與本王,可惜可歎,世間又少一位良將!”
苟戍心中陣陣惡心,似你這等蠢貨,難不成還想收服秦王殿下?
裝模作樣感歎了兩句,李元謹冷聲道:“手腳利落點,不要落下話柄。”
苟戍臉上陰笑不減,“殿下放心便是,戍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