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說完齊家的事,便又說起林鴻泊和甄家寶這對甥舅。
葉深站起來道:“我這便去隔壁院子看看。”
葉深所說的這個隔壁院子,便是林大他們居住的院子。
這個隔壁院子並不在縣衙的范疇之內,院子是林大他們來了南竹之後便租下來的。
因為與小學堂不在一個方向,年前的那場火倒是讓這個院子完整地幸存了下來,只不過院子的主人卻被那場火嚇破了膽子,院子由租改賣。
考慮到葉深至少還要在南竹待兩年多,林大與葉深商量之後,索性將這院子也買了下來。
如今院子裡請了兩個粗使婆子,做些灑掃洗衣做飯的活。
雖說那院子裡住的都是男人,因為這兩個婆子做事還算勤快故而並不顯得邋遢。
林鴻泊和甄家寶如今便安置在這個院子裡。
剛見到林鴻泊的時候,林婉倒是想過讓林鴻泊就在自己這個院子的廂房裡安置,待得知同來的還有甄家寶之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若只是林鴻泊一個人,他既是自己堂弟年齡也不大,臨時安排在廂房小住幾日沒什麽,多個甄家寶便不合適了。
好在林大他們住院子裡有空房,只需要傳個消息過去讓婆子收拾一下便能住人。
甄家寶與林婉雖不算是完全的陌生人,卻也算不得熟悉。
甄家寶也不是完全沒眼力見的人,在見過林婉說了些閑話之後,便提出告辭欲帶林鴻泊去外面的客棧安置。
在司琴將甄家寶帶來正院之前,林婉便讓人往隔壁院子傳了信,自然不可能讓兩人去外面住客棧:“你們來一趟南竹不容易,便讓我做一次東,安心聽我的安排。林大他們就住在後面的宅子裡,我已經交待下去,這便帶你們去安置,你們且去那邊洗漱歇息,晚些再為你們接風洗塵。”
既然林婉已經有所安排,甄家寶便不再堅持,由著司琴領著他們去隔壁的院子裡安置。
林鴻泊是林婉的堂弟,千裡迢迢從京城來南竹,既然葉深回來了,自當過去看看。
林婉便笑著點頭道:“夫君確實應該過去看看,莫要讓人怠慢了他們。對了,我讓廚房置辦了席面,為五弟和齊大伯他們接風洗塵。夫君讓林大他們也一並過來熱鬧熱鬧吧。”
晚上的這場接風宴是真的熱鬧,以林婉如今的身體情況自不可能去湊這個熱鬧,便在正房隔壁的小會客廳裡開了個席面,算是給遠道而來的蘇氏洗塵。
“姑娘這是快要生了吧。”蘇氏還真沒想到林婉會專門開一席為自己洗塵,頗有些受寵若驚,漸漸地也比初見時要放得開,席面撤下之後,看著林婉高高挺起的肚子道。
林婉摸了摸肚子含笑點頭:“應該也就這幾日了。”
蘇氏眼睛頓時一亮:“那可得備好穩婆,最好能讓穩婆先在院子裡住著。小婦人在老家的時候……”
“娘,喝茶!”蘇氏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春草遞了碗茶到蘇氏面前,生生打斷了蘇氏的話。
林婉笑著看了春草一眼,對著春草搖了搖頭。
她之前倒是讓人打聽過蘇氏的一些情況,自然知道蘇氏的娘便是青州城裡不錯的穩婆。
蘇氏會接生並不奇怪。
如今林婉身邊不但有個張嬤嬤,又有個葉深在楊柳鎮請的穩婆,按理還真不太需要蘇氏。
說起楊柳鎮的這個穩婆,林婉心裡便覺得絲絲的甜蜜。
這個穩婆是葉深特地請人在楊柳鎮尋來的,在楊柳鎮的口碑不錯,兩日前便被接進縣衙後院住著了。
葉深請這個穩婆,並不是他不相信張嬤嬤的能耐,
只是擔心林婉生產的時候張嬤嬤一個人忙不過來,當然也是為了讓林婉能夠順利平安地生下肚子裡的孩子增加一層保障。這是林婉前世今生第一次懷孕生孩子,而且是在這樣一個沒有剖宮生產技術的時代,自然有著這樣那樣的擔心和害怕,只是她將這些擔心和害怕全都藏在心底。
既然蘇氏來了,而且又已經開了口,林婉便有意接受蘇氏的這份好意,當然她也不願意看到蘇氏剛來便與春草生出嫌隙。
“這樣說,伯母會接生?”林婉隻當自己並不知道蘇氏的情況,一臉驚訝地看著蘇氏道。
“我娘家母親嫂子都是很不錯的穩婆,雖說傳媳不傳女,自小耳濡目染的結果,小婦人還是學了一些,不敢說手藝有多好,但是這幾年莊子上的孩子多半是小婦人接生的。”蘇氏連連點頭, 頗有些自豪地說道。
雖說蘇氏說得十分自豪,林婉也有心想要用一用蘇氏,不過林婉也沒有直接提讓蘇氏參與自己生產的事情,只是含笑點了點頭。
蘇氏所說的莊子自然便是葉家最先在青州城郊買下的那個小莊子,經過十來年的發展,那莊子比十多年前已經擴大了不止一倍,佃戶自然也多了不少。
這些年出生的孩子自然也不在少數,如此說來,蘇氏還真接生了不少孩子。
雖說林婉有心要給蘇氏一個表現的機會,不過生產之事之前便說好全權交托給張嬤嬤,楊柳鎮的穩婆雖說是葉深請的,卻也是張嬤嬤點了頭的,要再加一個蘇氏,自是要先與張嬤嬤進行溝通,得了張嬤嬤認可點頭才行。
張嬤嬤倒是十分爽利,在得知林婉的心思之後,第二日便找機會不動聲色地與蘇氏聊了聊,回來便與林婉點了頭。
比起楊柳鎮的穩婆,蘇氏在某些理念上與張嬤嬤更契合,在張嬤嬤的心裡自然也就更勝一籌。
當日林婉便與春草進行了一番交流,也不知之前春草與蘇氏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麽,總之春草的臉色產東太好看,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頭。
蘇氏便將自己當成了林婉的穩婆,幾乎每日用過早飯便來縣衙後院,不是盯著林婉起來走動,便是與張嬤嬤一起將林婉生產要用到的東西或用開水燙煮或抱出來晾曬,倒是很像那麽一回事。
春草自然是不太放心的,每日裡安排好繡坊的事,便來縣衙後院盯著,如此連著盯了幾日確定蘇氏沒鬧什麽蛾子算稍稍放下心繼續忙自己的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