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絳珠看著一直看著自己腳踝發笑的謝錦,輕聲喚到。
“何事?”謝錦疑惑的看向絳珠。
“小姐,該洗漱就寢了。”絳珠說道。
小姐今日心情真好,自從送走翊王殿下出府,嘴上的笑就沒有聽過。
謝錦看著窗外夜色漸晚,舍不得腳上秦翊留下的溫暖。
“小姐,翊王府讓烈冰送了許多藥酒來。”墨韻此時走了進來,還拿著一個藥盒。
看著墨韻拿來的藥盒,謝錦靈機一動說道:“墨韻,去回了烈冰,說你的手傷了。”
“是。”墨韻雖不理解,卻也領命而去。
“絳珠,你還能認出詩會那日你取衣服時,挑撥離間的嘴碎丫頭嗎?”謝錦問道。
“自然不會忘。”絳珠氣憤的說道。
“那就好。“謝錦意味深長的說到。
這謝府下人的嘴,也該管管了!
…………
清晨,謝府,內務所
“快點,大家都麻溜點,都給我動起來……”
“桃花,春香去把花園打掃了……”
“柳兒,春芳,去把早膳給各院送去……”
“大家夥都不要偷懶,主子都等著呢……”
李嬤嬤正熱火朝天的指揮著一眾丫鬟,下人開始一天緊張忙碌的生活。
突然看見謝錦帶著絳珠走了進來。
“呦,小姐,您怎麽來了。這裡髒兮兮的,別汙了您的衣裙。”李嬤嬤的臉笑的和花一樣燦爛。
謝錦向李嬤嬤點了點頭說道:“嬤嬤辛苦了。”
“小姐客氣了,不知道小姐一早前來,有何要事。”
“我想向嬤嬤討幾個人,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自然是方便的。小姐盡快開口。”
“謝謝嬤嬤。”謝錦說完,看向絳珠:“絳珠,去認人吧。”
“是,小姐”
絳珠走向人群中,仔細辨認了一會,便指著兩個端著食盒的丫鬟說道:“小姐,是她們。”
謝錦輕掃了一眼,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
這兩個應該是送去沈懷越院子裡伺候的。
“哪一個是桃花。”謝錦問道。
一個侍女聽到謝錦的發問後,瑟瑟發抖,恨不得將頭埋進衣領中。
“桃花出來。”
李嬤嬤一把將那個埋頭的丫鬟拉了出來。
“小姐,都在這裡了。”絳珠說道。
謝錦看著這幾個丫鬟,又看了迷惑不解的眾人,前世王妃的氣魄盡出,威嚴的說道:“跪下!”
幾個丫頭哪裡見過如此氣勢的謝錦,嚇了膝蓋立刻軟了下去。
“小姐息怒,不知奴婢們做錯了什麽,惹得小姐如此生氣。”一個丫鬟委屈的說道。
“求小姐明示。”幾個丫鬟附和著。
謝錦看著頂嘴的丫鬟們,惹不住嗤笑出聲,看來平日裡太過和善,真讓這些人不知天高地厚了。
“做錯了什麽?桃花,你說!”
那個叫桃花的丫鬟,聽到謝錦的點名,一個激靈,顫顫巍巍的說道:“奴婢不知,望小姐恕罪。”
又是一個裝傻的!
“李嬤嬤,奴才背後妄議主子,該當何罪。”謝錦問道。
“妄議主子乃是大忌,論府中規矩,應該發賣。”李嬤嬤說道。
聯想到府內近些日子的謠傳,老辣如李嬤嬤已經隱隱感覺出這幾個該死的丫鬟犯了什麽大錯。
雖說謝府治下寬容,
但是手裡的人犯下如此大錯李嬤嬤怎麽能不大怒。 “那好,這三個丫頭,嘴巴不乾淨,便找牙婆子,重新發賣了。既然這幾個都這麽伶牙俐齒,就買去戲院吧。”謝錦說道。
“是!”
李嬤嬤說道,便要讓家丁壓著這三人前往發賣。
“小姐饒命啊……”
“李嬤嬤救命啊!”
幾個丫鬟撕心裂肺的喊著。
丫鬟本就命苦,能在謝家這種高門宅院裡討生活就是幾輩子修來的服氣。
戲子卑微,做他們的下人豈不是卑微中的卑微。
“小姐,奴婢不服。”桃花見呼喊無用,便鼓起勇氣想要做最後的狡辯。
畢竟人言可畏,她不相信謝錦敢在這麽多人面前說出自己嚼過的舌根。
“這軍侯府做事總要講個證據。”桃花補充道。
“證據?”謝錦聽完,輕蔑的說道:“你真的是不見黃河不死心啊。”
謝錦指向人群中的一個丫鬟:“你說,桃花有沒有以下犯上,在府中嚼舌根子,妄議府內主子。”
自從桃花被李嬤嬤揪出的那一刻起,她便一直瑟瑟發抖,謝錦自然不難看出她便是假山後的另一個丫鬟。
“小姐恕罪,是桃花她亂嚼舌根子……奴婢可是半點沒有相信……請小姐明鑒!”
那個丫鬟不停的磕頭,深怕也落得個發賣的下場。
“桃花,你可服氣。”謝錦問道。
桃花見那丫鬟一股腦的招供之後,癱倒在地上:“小姐,您是主子,自然說什麽,下人都只能應和著。”
謝錦見桃花還在狡辯,正要繼續反駁,讓她無話可說,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清朗的男聲。
“那本王呢?”秦翊一身白衣走了進來,雖然聲音不大,落在桃花耳中卻猶如驚雷,整個人攤到在地上。
完了!桃花心中想到。
“參見翊王殿下。 ”
屋內眾人向秦翊行禮,卻遲遲沒有等到秦翊的免禮。
這是府中眾人第一次在有賢王之稱的翊王身上感受到了皇族的威壓。
“烈冰,妄議皇親國戚,該當何罪。”秦翊開口。
“杖二十,流一千裡。”烈冰答道。
秦翊看著已經癱倒的三個丫鬟緩緩開口:“你們說過什麽自己清楚。謝府仁慈,發賣已是輕饒了你們,切莫要得寸進尺。”
“至於這個桃花,杖二十,然後發賣……”
“謝王爺恕罪……”
“謝王爺饒命……”
兩個丫鬟連忙不迭的磕頭認錯,至於桃花,早已在烈冰說話後,嚇暈了過去。
“翊哥哥。”
謝錦看著秦翊少有的發怒,用眼神告訴他,自己可以解決。
而秦翊只是緩緩走到謝錦的身邊,沒有避諱眾人的眼光,用微涼有力的手指傳過衣袖與她十指相扣,堅定的握在一起。
“你們記住,錦兒不僅是謝府的小姐,你們的主子,更是本王的未來的妻子,大秦的王妃。”
“奴婢曉得”
“奴才曉得”
眾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免禮吧。”
“謝翊王殿下。”
“錦兒,我們走。”秦翊就這樣拉著謝錦的雙手向屋外走去。
謝錦只能默默跟著秦翊的身後,看著秦翊消瘦但是高挑的身影,謝錦又想起了棲梧詩會上自己牽著秦翊的衣袖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他永遠都是這樣,為自己擋住所有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