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老太君安。”
雖然之前的事件過後,謝老太君便再也不待見徐萍兒,徐萍兒還是堅持每日來給謝老太君請安,希望能挽回自己在謝老太君心目中的印象。
“來了,坐吧。”謝老太君神色淡淡,不在如往日般對徐萍兒慈眉善目,同時還囑咐了沈懷越每日早晨,就不要來存慈堂請安了。
只為了絕了徐萍兒的心思。
“是。”徐萍兒乖巧的坐在一旁,臉色微微欣喜:比起往日裡請完安便被趕走,今日老太君對自己似乎和善了許多。
看來,自己的堅持,果然是對的。
只是徐萍兒還來不及開心,便見傅氏帶著謝錦前來請安。而跟在她們身旁的,則是徐萍兒最不想看見的人。
徐明蕊!
謝老太君卻毫不意外,徐家下了拜帖前來拜訪。都是一家子姐妹,因為徐明蕊來了,她這才留了徐萍兒坐下。
“明蕊給太君請安。”徐明蕊在傅氏和謝錦之後行禮,甜甜的說道:“太君您真年輕,要不是跟著謝夫人和謝小姐拜見,明蕊差點以為您和我姑姑一般大。”
馬屁精,徐萍兒聽完徐明蕊的話,在心中默默翻了一個白眼。
“瞧瞧,這丫頭,嘴真甜。”謝老太君卻聽的很開心:“快,趕緊坐下吧,一大早便來了,可別累著了。”
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別人誇自己年輕,尤其是上了年紀的女人。
徐明蕊一上來,便抓住了謝老太君的喜好。
“謝過太君。”徐明蕊說完,便撿著裡徐萍兒最近的位置坐下:“萍兒,你近日還好吧,那日落水可是嚇壞我了。”
“有府醫調養,我已經好多了。”徐萍兒臉色冷淡的說道。畢竟,徐明蕊是推她入水的始作俑者,如今卻在這裡惺惺作態。
“那我就放心了,你可知家裡啊,祖母和母親都十分記掛你呢。特別是祖母,一心記掛著你,都清瘦了許多。”
徐明蕊按著謝錦的指示說著,話裡話外都在諷刺徐萍兒有家不回。
祖母?那個重男輕女的老太婆會記掛自己,她恐怕恨不得自己死在外面才好。徐萍兒心中想著,卻不敢發作出來。
“我一切都好,帶我問祖母和嬸嬸安好。”徐萍兒強行應付著徐明蕊。
“那是自然。我就和祖母說了,萍兒最是孝順呢。在謝府裡天天都給太君請安,不論什麽天氣,從未有過一天怠慢。”徐明蕊說道。
只是這話,落在謝老太君耳朵裡卻是怪怪的。
連親祖母都不願相見之人,卻天天堅持在自己面前請安。
這讓謝老太君玩味的看待起了徐萍兒每日的堅持。
“徐家即已搬來,自當問候長輩。萍兒你今日便和明蕊回去拜見一下徐老太君。之後每逢休暮,存善堂你就不用過來請安了,多回家陪陪祖母吧。”謝老太君說道,語氣堅決不容置疑。
“是!”徐萍兒縱然心中萬般不悅,也只能應和。
“怎麽沒看見大伯母。”徐明蕊問起了徐母的去向。
“娘親這幾日舊疾複發,老太君憐惜,便讓娘親在自己屋內休養。”徐萍兒說道,隻覺得徐明蕊越發刺眼,像一隻討厭的蒼蠅,隻想盡快讓她在自己眼前消失。
“那我一會去探望一下伯母。”徐明蕊說道。
“母親身子不適,不方便見人。”徐萍兒阻攔道。
“那一會無事,萍兒你帶我去你屋裡轉轉吧。”
徐萍兒:“……”
“也好,
我也乏了,你們既然都請過安了,便各自回去吧。萍兒,你與明蕊相熟便帶著她去你院裡坐坐吧。” 徐萍兒:“……”
謝錦看著徐萍兒仿佛吃了蒼蠅一般的臉色,這徐明蕊倒也聰慧,自己交代的話術,都在今日表現了出來。
點翠閣的頭面,果然讓人心動。
以徐明蕊的性格,一會看見徐萍兒的院子和陳設,只怕更是要嫉妒的發狂。
回府之後,日夜反覆都會想著如何將徐萍兒帶回徐家。
…………
浮萍院
小院清幽,陳設雅致,少女閨房安靜的坐落在花草陳設之中,讓住在此處的人心曠神怡。
官窯的瓷器,前朝的擺件。
傅氏品味高雅,謝府的每一處院落都有她精心的裝點,更何況是她原來當成另一個女兒來疼的徐萍兒。
月影紗的窗幔,無論是夏日的烈陽還是冬日的寒風,都會被這窗幔隔斷,屋內和煦如春。
精致華麗的妝台上,一個銅鏡被打磨的光滑清晰,一看就是老師傅的手藝。
而這一些,都沒有銅鏡前的一隻妝匣惹人注目,吸引著徐明蕊的目光。
這妝匣被做成走馬燈的樣式,一隻精巧的蠟燭在中心點亮,微微帶起的青煙讓整個妝匣自然的轉動起來, 帶動著放在其中的首飾。
同時技藝精巧的匠人用金箔巧妙的反射著蠟燭的光芒散落在每一處的頭面之上,妝匣與首飾一起,熠熠生輝。
太美了!
徐明蕊的視線自從見過這個妝匣之後,便再也挪不開雙眼。想要伸出手去碰一碰,卻突然被徐萍兒喝住:“別動!”
徐萍兒一把擋在妝匣面前,這是她最愛的寶貝,自然不能如在徐府一般,被徐明蕊搶了去。
“我不過是想摸摸而已。真是小氣。”既然這裡沒有外人,徐明蕊也懶得在徐萍兒面前偽裝,嘲諷的說道。
“摸摸而已。這走馬妝匣可是難得的寶物,謝大公子悉心尋來的寶物。怕是你在進京之前,見都沒見過。”徐萍兒也不甘示弱,她已經忍徐明蕊許久了。
“那又怎麽樣。這裡是謝府,你便是吃穿用度在好,也不過就是個寄人籬下的可憐蟲罷了。”徐明蕊嘲諷道。
看著徐明蕊的嘲諷,徐萍兒突然笑了:“你是嫉妒吧。這樣的金絲籠,你便是想進,也沒有人要你。”
徐萍兒說完,抬起雙手,得意的轉了轉圈。
終於,也有她徐明蕊吃穿用度處處不如自己的時候了。
看著徐萍兒得意的模樣,徐明蕊隻覺得刺眼至極。
“啪”的一聲,精巧的走馬妝匣被打落在地,燭火被熄滅,還未凝結的蠟燭灑落在各個頭面之上,仿佛美麗的姑娘被塗上了泥巴。
也讓徐萍兒失去理智,一個耳光打在了徐明蕊的臉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