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右手臂，夾帶著鮮血飛濺，從空中落下。

束縛在紅蓮身上的細網，也隨之消散。

紅蓮的身體恢復自由。

她低頭看向方羽，發現方羽所在的地面已經崩陷成一個大坑。

“……謝謝……你。”紅蓮看著方羽，低聲說道。

“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你，你知道我的住處，來找我吧。”方羽說道，“我就不跟這片天地的意志對抗了，回見。”

方羽說完，身上的力量一收，整個人瞬間被吸入到黑洞裡面。

黑洞消失，隻留下一片狼藉的地面。

紅蓮翅膀微微扇動，漂浮在半空之中，神情複雜。

……

通過一段極其混亂的空間隧道以後，方羽來到了一望無際的汪洋之上。

天空中萬裡無雲，海面上風平浪靜。

除了輕微的海風吹過，周圍沒有別的聲音。

“這裡是哪裡?”

方羽微微皺眉，從口袋中拿出手機。

根據手機導航的定位，他目前正處於華夏東北位置的北海。

這裡距離南都大概五千多公裡的距離，還在空靈戒的傳送范圍內。

不過，方羽並沒有著急回去，而是找了一個汪洋之中的小島，在島上找了一塊石頭，躺在上面曬太陽。

最近幾年他一直住在人群聚集的世俗界，很少享有這種安靜的時光。

人的口味就是這樣，需要不斷地轉變。

在靜謐的地方待久了，就想去煙火氣息的城裡間居住。但在城裡待久了，又想回歸這種原始自然的環境。

在將近五千年的時光裡，方羽就是這麽不停地轉變生活環境的。

方羽雙手枕在腦下，看著天空中的太陽，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噬源者，鳳族，長生者……

對於他而言，這些都是之前不知道的事情。

他活得時間很長，的確比當今世上所有人經歷得都要多，知道得也更多。

但世界實在太大，方羽絕非全知全能，還有太多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另外一方面，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多事物都在發生變化。

方羽已知的很多事情，也許早已發生了改變，只不過他還沒意識到罷了。

方羽躺在是石頭上，思索一番之後，由於過於舒適，睡了過去。

……

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上午八點多。

方羽並沒有忘記答應唐明德的事情，催動空靈戒中的傳送符棣，定位位於南都的公寓。

兩秒鍾後，方羽便出現在公寓的陽台上。

葉勝雪似乎剛停止了修煉，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茶。

聽到動靜，她轉過頭，見到方羽，露出恬然的笑容，說道:“方先生，您回來了。”

方羽點了點頭，坐在沙發上。

“唐先生說他會在上午的十點來接您去參加談判會。”葉勝雪說道。

“好。”方羽答道。

“方先生，你昨天離開，是去找小紅了麽?”葉勝雪遲疑地問道。

“是啊，找到她了，她大概會在這兩天主動回來吧。”方羽說道。

“那就好，我就怕她出什麽事。”葉勝雪松了口氣，說道。

“確實也是差點出事了。”方羽說道。

聞言，葉勝雪臉色又是一緊，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也不是什麽大事，總之她現在肯定是安全的。”方羽說道。

見方羽不想說，葉勝雪也就不再追問。

“方先生，您要吃早餐麽?”沉默了一會兒後，葉勝雪問道。

“好。”方羽欣然接受。

……

吃完早餐後，方羽回到房間，簡單地洗漱了一番，

換了一身衣服。雖然還是簡單的襯衣長褲，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一點。

十點鍾整，唐明德給方羽打來了電話。

方羽來到公寓樓下，便看到停在門口的唐明德的專車。

打開車門，還沒坐進去，就聽到一道悅耳的女聲。

“方先生，很久不見了。”

方羽一看，車內坐著的女人，正是許久不見的姬如眉。

相隔時間太長，再次見到這張與冷尋雙十足相似的臉，方羽又不適應了，愣了一下。

“方神醫，一大早就讓麻煩你，實在不好意思。”唐明德坐在姬如眉的對面，歉意地說道。

“沒事。”方羽坐進車內。

姬如眉一直盯著方羽，一雙明眸中，泛著異樣的色彩。

“你怎麽也來了?”方羽隨意地問道。

“我也是江南商會的成員之一。”姬如眉說道。

“方神醫，待會兒的場面也許會不太好看。”坐在旁邊的唐明德，神色凝重地說道。

“嗯?”方羽眉頭一挑，看向唐明德。

“由於董老板遭遇的慘劇，江南商會很多成員都宣布退出這次談判會……今天代表江南商會參加談判的成員，原定是十五人，但現在只剩五人了。”唐明德臉色有點難看，說道。

“難道江南武道協會沒人管這件事?”方羽問道。

“他們甚至無法鎖定凶手。”坐在對面的姬如眉蹙眉，說道。

“你們這次談判的內容是什麽?”方羽問道。

“江南和淮北是鄰近的兩個地區，兩個地區的熱門產業大多重合。”唐明德介紹道，“我們這一次談判的內容，主要是圍繞海外貿易這一塊的進行利益劃分。”

“關於貿易協定，五年談一次協議。這其中的情況，細說起來有點複雜。籠統的說，上一次利益劃分的時候，淮北佔了七成，我們江南只有三成。”

“而這五年來，我們江南商界飛速發展，在各個產業都超過了淮北，海外的企業也更傾向於與我們江南的企業合作……”

“所以，這一次的談判會，我們江南商會的目標是至少拿下五成，爭取拿到六成。”

“這次談判的引領人……就是董老板，只是……”

說到這裡，唐明德揉了揉太陽穴，眼裡滿是憤怒。

姬如眉嬌美精致的面容上，滿是悲戚之色。

在江南商會成員的眼裡，董老板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會長，一個帶頭人。

但他卻慘死家中，連家人都沒有逃過一劫，這種結局實在過於悲慘。

也是因為這件事， 原定參加談判會的成員被嚇跑了大半。

只是一場談判會，卻要冒著全家被殺的風險。

雖然牽扯的錢財很多，但錢財畢竟只是身外物，誰也不想拿全家人的性命去開玩笑。

還有一點，那就是淮北武道界的實力比江南武道界強太多，以至於江南商會連反擊都不敢想。

淮北商會的成員，可都是淮北那些大型武道世家的附屬。

事情若是真的鬧到台面上，最終吃虧的還得是江南商會這邊。

“那你們剩下的五個成員，膽子還真的挺大的。”方羽眉頭一挑，說道。

對方已做到這種程度，再加上今天的談判會還在南都舉行，淮北商會的地盤。

這一場談判會，用危機四伏來形容都不為過。

“有方先生您在，我不認為有什麽值得懼怕的。”姬如眉看著方羽，雙眸發亮，說道。

“你這麽說好像也對。”方羽說道。

淮北商會也就是個世俗組織，根本沒法讓他提起興趣。

“方神醫，我已跟商會的成員談妥。為了感謝你出手相助，之後的每一年，我們商會都會給你百分之二十的分紅作為報酬。”唐明德說道。

“噢。”方羽點了點頭，並沒有太多的反應。

錢財對於他來說，根本沒有意義。

轎車一路往南都的錦繡金融中心駛去。

半小時後，方羽一行人下車，往金融中心的大門走去。

在過程之中，唐明德接了一個電話，臉色鐵青。

“怎麽了，唐先生?”姬如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