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其來的爆炸，讓方羽都愣了一下。

回過神來一看，眼前只剩一個凹坑。

懲罰者已經完全消失，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方羽環顧四周，眉頭緊皺。

周圍沒有異樣的氣息。

讓懲罰者瞬間湮滅的威能，來源於何處?

方羽回想起懲罰者看到他這雙洞察之眼時，所表現出來的恐懼。

還有，懲罰者最後沒有說完的那句話。

“這是人族之……”

人族之什麽?

方羽咬了咬牙。

這雙洞察之眼是很多年前，一個瘋癲的老頭送給方羽的。

之所以說那個老頭瘋癲，是因為他一直在說胡話。

什麽屠龍，刺殺仙王……都是從老頭的口中說出。

當時的方羽，實在是無聊至極，便坐下來跟老頭吹了一會兒牛。

沒想到，老頭跟他聊得甚是投機，走之前就送了他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就是如今的洞察之眼。

“這雙眼睛的主人，是當初那個瘋老頭……”方羽眉頭皺起，心道，“那麽……這個懲罰者如此恐懼的原因，難道也是因為知道這雙眼睛屬於那個瘋老頭?”

懲罰者沒說完的話……說的是瘋老頭的身份?

方羽當年就知道，瘋老頭的真實身份並不簡單。

但這麽多年過去，他也沒再見過瘋老頭，使用洞察之眼的頻率也不多，也就沒有深究。

今天接觸到這位懲罰者，又把他當初的疑惑重新吊了起來。

人族之……後面到底是什麽?

根據正常的理解，用上‘之’這類形式的稱呼，後面最有可能的詞會是……

人族之主?人族之聖?人族之神?還是人族之仙?

方羽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

這麽思考不可能得到答案。

現在，連這個懲罰者到底什麽來頭都不知道。

這人就這麽突然地出現，又這麽突然地湮滅……方羽甚至還沒來得及問出一點有用的信息。

“靠……”

又思考了一會兒，方羽忍不住罵了一聲。

從之前見到言真，並且佔卜了一次過後，就出現了這種情況。

佔卜的結果，言真無法說出口。

之後的相術大師蕭綾，也是同樣的情況。

還有離火玉……

他們再說到一些關鍵節點的事情，立即就會閉上嘴。

按照言真的說法，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盯住了他，讓他無法說更多。

對於這一點，方羽一直很疑惑。

今天，又是一樣的情況。

只不過，這次的結果更加慘烈。

懲罰者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湮滅了，連一根頭髮都沒有留下。

對於懲罰者的死，方羽自然不會感到悲傷。

可是，能不能讓他說完那句話再死！?

很可能只差一個字！

方羽現在恨得牙癢癢。

之前言真和蕭綾佔卜和算卦後，表示很多信息無法說出口，方羽並不覺得太難受。

畢竟，他們兩人不說就不說，沒有開頭，自然也就不會吊胃口。

像懲罰者這種說到一半突然停下，甚至無法再過問的情況，才是最令人抓狂的。

“阻止他們說話的力量，到底來自何處?”方羽抬起頭，看著上空。

過了幾秒，方羽突然感到一道氣息出現在後方。

方羽微微眯眼，看向一側。

一道身影，正在朝他所在的位置飛來。

幾秒過後，這人便落在方羽身前不到五米的位置。

此人衣著樸素，外表看起來像是一個苦行僧。

此刻，僧人正定定地看著方羽，又看看方羽腳下凹陷的地面。

“你找誰?”方羽問道。

僧人眉頭微微皺起，開口道:“這個地方，應該還有一人。”

聽到這句話，方羽眼神微變，問道:“你指的是誰?”

僧人看了方羽一眼，淡淡地說道:“既然你在這裡，你自然知道我說的是誰。”

“懲罰者?”方羽眯著眼，問道。

僧人沒有說話。

“你知道懲罰者的存在?”方羽繼續問道。

僧人沒有回答方羽的問題，反而問道:“你把他殺了?”

“嚴格來說，不算是我殺的……但他確實死了，我算是幫凶吧。”方羽說道。

僧人盯著方羽，眼神異樣，問道:“你是誰?”

“不如你先告訴我，你是誰。”方羽微笑道。

“我是離淵。”僧人沒有遲疑，直接答道。

離淵?

這不是前幾天，白空谷提起過的那位反對異族覺醒言論的僧人麽?

原來就是此人。

方羽眼神微動，說道:“我是方羽。”

離淵似乎對方羽的身份有所猜測，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

他又看了一眼方羽身前地面的凹陷，冷聲道:“你殺死懲罰者，只會引來更高等級的懲罰者。”

“你對懲罰者了解很多?”方羽問道。

離淵轉頭看向上空眾多的空間裂縫，沉聲道:“你強行將幾個即將蘇醒的異族提前滅殺……”

“此等行為，便是召來懲罰者的禍根。”

“你的意思是，懲罰者與異族覺醒有關?”方羽問道。

離淵沒有回答，看向方羽，說道:“休桃……也是被你殺死的吧?”

“對。”方羽答道。

離淵緩緩點頭，說道:“你有此等實力，狂妄一點倒也正常。”

方羽微微皺眉，問道:“從你的話語中，你顯然知道異族覺醒這件事是真實存在的，為何要求窺天局更改言論?”

“我跟白空谷說明過理由。”離淵說道。

“探究深淵，就會受到反噬?”方羽問道。

“是。”離淵看向方羽，說道，“就跟你一樣……你將即將蘇醒的異族滅殺……這個行為，將給你帶去滅頂之災。”

“滅頂之災?”方羽笑了笑，說道，“你指的不會就是所謂的懲罰者吧?”

“你剛殺了一個懲罰者，自信一點很正常。”離淵神色不變，說道，“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懲罰者不止一個，深淵的反噬，也不會只有一種方式。”

“你今天解決了一個懲罰者，只會讓它們把你的危險級別提升一到兩個等級。”

“之後，它們會繼續派人來除掉你。下一次來找你的敵人……只會變得更加強大，更加難以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