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方羽歎了口氣，落回到地面。

他蹲下身，撿起那把被燒成黑炭的彎刀，想要觀察一番。

可手一觸碰，炭化的彎刀直接就粉碎成一灘黑灰了。

這說明，這把彎刀由裡到外，都已被焚燒得支離破碎，不剩任何有價值的物質。

根據之前的觀察，這把彎刀的品階最低也在絕品之上。

在短短兩秒間將彎刀燒成這副模樣……哪怕是之前的地心之火也無法做到。

說實話，離火玉的威力……超出方羽的預想。

方羽抬起頭，看向前方一片的黑壇子。

他走上前去，釋放神識，籠罩其中一壇。

然後，再度施展追靈術！

光環從黑壇子的頂端慢慢往往下套。

在光環經過壇內物質和紅色符紙之時，泛起更加耀眼的光芒。

隨後，光環化作一道光暈，閃向天空。

又找到了！

方羽閉上眼睛，跟隨那道化作光暈的神識，迅速閃過無數的場景。

很快，神識去到一處陰暗之地。

似乎是一片沼澤。

通過神識的視野，方羽只能看到下方一片漆黑的粘稠泥漿。

黑壇子內部的漆黑液體……難道就是這片沼澤內的泥漿?

方羽心頭微動。

這時候，神識直接沒入到沼澤之中，失去了視野。

方羽睜開眼睛，鎖定了這片沼澤的位置。

可以確定，黑壇子內部的漆黑液體，就來源那片沼澤。

但這個結果……方羽仍不滿意。

無論是這個地方，還是剛剛發現的沼澤，都只是控制心神所用的工具。

真正的幕後黑手，被稱為魂大人的那個存在，還是沒有找到。

“這個黑壇子上的符紙，一定有牽連魂大人的氣息……”

方羽對著面前的黑壇子，再次施展追靈術。

但這一次，追靈術追蹤的位置，仍然是那片沼澤。

方羽刻意對著貼在壇子正面的紅色符紙施展追靈術，卻沒有搜尋到任何能夠追蹤的氣息。

如此一來，線索便斷了。

“靠，如果剛才那個半靈族的大將沒死……我至少能從他身上得到一些信息。”方羽站在原地，有些懊惱。

不過，找到這些黑壇子，至少可以解決燃眉之急。

方羽身形一閃，離開這個貨倉，往半空中飛去。

升到兩百多米的高空，他再對著正下方的貨倉，伸出右掌。

整根右臂泛起金色的光芒。

一股強悍的真氣，凝聚在右掌之中。

“轟！”

三秒後，真氣轟出，俯衝下方的貨倉！

“轟隆……”

佔地數百平方米的貨倉瞬間崩塌！

裡面的黑壇子，紛紛爆裂，無疑幸免！

地面震動持續了將近十秒。

方羽看著下方被轟成巨大凹坑的地面，抬起右手，激活空靈戒。

“嗖！”

一秒後，方羽在空中消失。

……

方羽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車窗之外，把車內的鄭澤驚得臉色一變。

車門打開，方羽坐回到副駕駛位。

他轉過頭，看著後排仍處於昏迷狀態的潘玉山的羅浩，對鄭澤說道:“把他們兩個弄醒。”

“……好的。”鄭澤回過神來，雙手放置在兩人的額頭上。

光芒一閃，兩人的眼皮便動了起來。

片刻後，兩人一同睜開眼睛。

潘玉山率先坐直身軀，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後又看看四周，神色激動。

“我，我終於恢復正常了！”

潘玉山激動到面部充血，身軀顫抖。

一旁的羅浩，也是滿臉激動，說不出話來。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你們都還記得麽?”這時候，方羽問道。

潘玉山看著面前的方羽，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連連點頭。

但點頭過後，他又覺得不妥當，急忙說道:“方，方大人，我雖然清楚之前自己做過什麽，但我沒辦法控制……”

“放心吧，這點我了解。”方羽微笑道，“我們不會因為你們之前做過的事而追究你們。”

“但你們必須把被操控這段時間做過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潘玉山和羅浩對視一眼，眼中有些惶恐。

他們這段時間做過的事情，很多件都嚴重違反了規矩。

真說出來……

“你們可以不說，但我今晚就會把你們送進牢獄。你們應該知道，是懷虛讓我來的。”方羽眼神微微閃動，緩緩地說道。

“我們說！我們肯定會配合……”

聽到牢獄二字，潘玉山和羅浩兩人臉色大變，急聲表態。

方羽看向鄭澤，說道:“把他們說的話全部記下來，明天一早我跟你一起去見懷虛。”

“明白，方大人。”鄭澤說道。

……

半個小時後，轎車駛回到北都武道協會的會館。

鄭澤帶著潘玉山和羅浩上樓，方羽則返回北都一百零一號。

此時已將近晚上九點。

方羽沒有選擇回竹樓，而是來到了專門用來藏書的藏經閣。

藏經閣一共五層，每一層都存放著大量的書籍。

這些書籍是方羽一路收藏得來，除了各種術法秘籍以外，還有很多的已經絕版的古書，工具書，甚至還有不少小說。

方羽站在一層，看著四周大量的書籍，感覺有些頭疼。

“小風鈴，出來。”方羽開口道。

有人應答。

方羽又喊了一聲。

“幹什麽嘛……人家在睡美容覺呢，吵死了。”小風鈴從方羽的身後出現。

方羽對小風鈴越來越趨向於真正人類的變化，已見怪不怪。

“把所有與魂靈，心靈相關的秘籍整理出來，交給我。”方羽說道。

小風鈴一臉的不情願，但看到方羽臉上的冷意，只能照做。

“對了，再找幾本關於操控法寶的書籍。”方羽說道。

“知道了。”小風鈴深吸一口氣，消失在方羽的面前。

方羽則是來到藏經閣的頂層。

這裡建造了一處讀書庵，專門用來休息和讀書。

方羽在一張木桌前坐下，靠在椅背上，仰頭看著夜空中的星辰。

隨後，他閉上眼睛，內視己身。

丹田處，龍鳳交融，象征著離火玉的火蓮，仍在燃燒。

而天穹聖戟，則是化作一縷氣體，就如同玄然氣一般，安靜地待在方羽經脈的其中一個角落。

“要怎麽徹底控制它們?或者說，讓它們對我的實力有個正確的了解?”方羽心中思索。

方羽想要杜絕日後再出現今晚面對鐵骨時的情況。

要是這些法器，每一次都自主飛出來護主……方羽以後也許再也無法感受到戰鬥的樂趣。

想了想，方羽直接利用神識，進入天穹聖戟。

“主人，晚上好。”渾身模糊的器靈，出現在方羽的眼前。

“我想跟你聊聊，今天晚上的事情。”方羽說道。

“好。”器靈答道。

“以後在未經我允許的情況下，你不能擅自離開體內。”方羽說道。

“認主之後，我只會聽從主人您的命令，也只能聽從您的命令。”器靈答道。

“那今晚你怎麽就自己跑出來了?”方羽問道。

“噢……那不是我的意識能夠決定的，在主人遭遇有可能危急生命的危險之時……天穹聖戟會下意識地護主。”器靈答道。

“但我並沒有遭遇到生命危險。”方羽說道。

“那是因為我認主的時間還不夠長，對主人的情況還不夠了解……”器靈說道。

“也就是說，等你足夠了解，你就不會突然蹦出來了?”方羽問道。

“是的。”器靈答道。

“這樣就好。”方羽很滿意器靈的回答，神識離開天穹聖戟。

擁有靈智的法器，就跟人類一樣。

在沒有充分了解主人之前，它們無法分清眼前的一擊，是否會對主人造成致命傷害。

因此，它們會在這種時候選擇護主。

等它們了解方羽的實力之後，這種情況就不會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