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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者的墓志銘》婚禮爭奪戰
  吳家華和李婉婷談戀愛,雙方父母都不知道,主要是他們的家境狀況懸殊,可以說門不當戶不對,李婉婷一直瞞著家裡。

  李婉婷,從小就嬌生慣養,大小姐的脾氣,花錢如流水,喜歡逛街買衣服、鞋子、包包,櫃子裡堆滿了時尚的一大堆,她的工資都不夠她用,吳家華費工資也是她掌管,吳家華經常跟林金森訴苦:“我就是楊白勞,以後你找女朋友,千萬不要找獨生子女,最好找老家的,老實、本分,不亂花錢。”

  林金森只是一個勁的傻笑。

  由於例假一直延期,李婉婷請假去醫院檢查,當她得知自己懷孕了,異常興奮。回到公司,所有的人馬上得知了這一天大的喜訊,紛紛過來道賀。

  李婉婷當天也做了一件驚人之舉,她辭職了。

  晚上,她逼著吳家華盡快結婚。這樣她就有時間,可以自由支配,她可以好好孕育新的生命去了,想到即將成為媽媽,她感到無比幸福。

  這一年是1998年。

  亞洲金融風暴爆發了,香港老板破產,他突然撤資、注銷了騰飛軟件公司。所有人失業了,包括吳家華,林金森。

  吳家華以出去找工作為幌子,叫上林金森跑到外面吃飯喝悶酒。

  吳家華說:“李婉婷剛確診懷孕,就辭職了,怎麽勸都勸不住,還逼著馬上結婚。現在公司倒閉,我們又失業了,這該怎麽辦啊?”

  林金森:“都快生了,肯定需要結婚了,要不孩子落不了戶,成為黑人。”

  吳家華:“真頭痛,怎麽偏偏這個時候懷孕了,現在什麽都沒有,真是愁死人了”。

  林金森:“反正都要結婚,失業了,剛好有大把的時間,好好籌備一下婚禮的事。”

  吳家華:“喝酒喝酒,不說結婚的事情了,順其自然吧”。

  李婉婷的父母接到女兒懷孕的電話,簡直是晴天霹靂。

  家裡發動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討伐戰。

  李國慶:“都怪你,從小溺愛女兒。”

  戚淑芬:“女兒到深圳後,你就知道給錢,從來沒有關注女兒的身心健康,女兒上班後,沒有關注到她的思想動態,特別是沒有正確引導她的婚育觀念。”

  李國慶:“女兒未婚先孕,那是你做母親的失職。”

  戚淑芬:“我失職?下班了,我忙煮飯,做菜,你呢,你除了霸佔電視遙控,你還能做什麽?家裡的事,你百事不管,當甩手幹部,你倒是落得個清閑啊,你也管管女兒啊。”

  李國慶:“別說你忙家裡的事,忙廚房的事,你做菜難吃了”。

  戚淑芬:“難吃?那你不要吃,你會做什麽菜,你有什麽好?你就會瞎指揮,還隱瞞獎金”。

  李國慶:“你亂購物,亂花錢”。

  戚淑芬:“”你爭強好勝,在社區裡下象棋,悔棋輸棋後不服氣,對人不依不饒,惹得別人叫你痞子李”。

  李國慶:“你老不正經,參加什麽舞蹈協會,與社區一大夥6—70歲的老大媽老大爺組織什麽青春美組合,丟人現眼啊,還青春,一大把老骨頭了”。

  後來,吵累了,坐下來又高興,戚淑芬:“女兒長大了,要結婚,生孩子了”。

  李國慶:“翅膀硬了,要飛了。”

  戚淑芬給女兒打電話,詢問準女婿的情況:“我女婿叫什麽名字?幹什麽工作的?”

  李婉婷:“他是我們公司副總,聰明,能乾,熱情,帥氣,有氣質,

有能力,有魄力,關鍵是老實本分,又有內涵,不輕浮。”  戚淑芬聽了很高興:“聽起來真不錯,像個人物啊,他對你怎麽樣啊?”

  李婉婷:“他對你們寶貝女兒可好了,可以說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特別是,他還懂浪漫,生日的時候,給我買了一大束玫瑰花呢,有99朵。”

  戚淑芬:“那比你木頭疙瘩的老爸強多了”,他對李國慶不解風情這一點嗤之以鼻。

  李國慶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後來,兩夫妻一商量,決定第二天前往深圳。

  下火車後,打車直奔女兒的住所,春華苑。

  女兒早就等在大門口,看到爸媽,連連揮手。

  還沒停車,戚淑芬就哭了,想到了送女兒去幼兒園,離開的時候,女兒扎著小辮子,穿著花裙子,也總是揮揮手告別,可是......

  女兒纏著兩夫妻:“爸,媽,想死我了,快抱抱。”

  三室一廳的租房裡,設施齊全,李婉婷帶領他們參觀著,自豪的介紹說:“這些都是他置辦的,就連陽台上的花盆也是。”

  李婉婷接到了吳家華的電話,得知準嶽父母到達後,詢問:“晚上去哪接風,吃什麽?”

  李婉婷很爽快的說道:“樓下的重慶火鍋。”

  坐在火鍋店裡,一股辛辣的味道,空氣中穿透著花椒的麻,挑戰著她父母的神經。

  可是李婉婷卻一個勁的鼓吹:“爸,媽,吃火鍋好,吃辣椒太過癮了,尤其是花椒,在麻醉中陶醉,特爽。”

  她父母連連搖頭:“女兒,你口味什麽時候也換了,以前你可重來不吃辣椒的。”

  吳家華和林金森,趕了過來,一並站在桌子前,傻笑。

  李國慶轉頭看看女兒,伸出兩個手指,疑問著有兩個女婿?李婉婷醒悟似的猛地站起來,咬牙切齒,指著吳家華,含著嬌嗔說:“就是他,吳家華,還不叫爸媽?”

  吳家華撓撓後腦杓,稱呼了一聲:“叔叔阿姨好,一路辛苦了,這是我表哥,他叫林金森,叫他小林就行。”

  吃飯的氣氛是融洽的,幸福的,充滿著甜蜜,充滿了笑聲。

  老李夫婦張大著嘴巴,大口急促吹著氣,還一口飯一口水,像個小孩,老李還大聲叫嚷:”吃一餐飯,還要命啊。”然後哈哈大笑,年輕人們也不拘謹了,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當飯後,話題轉移到工作:“工作忙不忙呀?”三個年輕人,傻眼了,一個看著一個,怎麽辦?

  空氣一下子凝住了,像是大山的凝凍,冰封雪地,死氣沉沉。

  李婉婷:“公司倒閉了,我們都失業了。”

  戚淑芬:“什麽?……倒閉?……失業?……到底怎麽回事?”

  李國慶趕忙阻止:“不要嚇到孩子,鎮靜,鎮靜,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戚淑芬平整了自己的情緒,埋著頭吃飯。

  幾天來,他們心情經歷了過山車似的起起伏伏,忽上忽下.已經受夠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李婉婷,看著父母,始終是微笑的,她說:“爸媽,有一句話說的好,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一切都會好的,不要為我們擔心。”。

  老李夫婦看著眼前的三個小孩,也苦笑著。

  沒有再責備,沒有怪罪,沒有抱怨,畢竟是自己女兒的選擇,做父母的,有苦有難都要給女兒擔著,他們從小就給女兒營造了寬松,舒適,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無憂無慮的生活,現在遇到困難了,他們還要繼續無私支持下去,無怨無悔。

  戚淑芬看著李婉婷:“女兒啊,會好起來的,我相信你們。現在重中之重,當務之急的事啊,先把婚結了,幾個月以後就要生小孩了,我和你爸這幾年,還有點積蓄積蓄,差不多10萬,全部給你作為嫁妝,也算是救救急吧。”

  吳家華聽後感到坐立不安,他羞愧,無地自容。

  林金森也很苦悶,一句話沒說,也不知道說啥。

  李國慶召集了一次家庭會議,主要是討論一下李婉婷和吳家華的婚事,他說:“你們兩個的婚事,必須抓緊辦了,我們兩個是怎麽考慮的?”

  李婉婷:“爸,我們都聽你的。”

  李國慶:“首先呢,我說一下我的想法。我的意思呢,現在這個情況啊,婷婷呢,也是懷有身孕,我們就簡單地辦。具體怎麽個簡單呢?這也是一個問題啊。安徽老家這邊呢,你們兩個和我們回去辦,總得有一個嫁姑娘的儀式吧。要不,親朋好友問起來,我也有個交代吧。要不,不明不白,就把姑娘家嫁出去了,你們說對吧?”

  李婉婷:“那吳家華這邊呢?”

  李國慶:“安排幾個親戚過來跟我們一起去合肥。”

  吳家華:“叔叔,我要打個電話回去,我想我爸媽肯定同意的。”

  戚淑芬:“怎麽會不同意?你們家呀,真是撿了個大便宜了。”她瞪著眼說。

  李國慶:“什麽你們家我們家的,現在是一家人”,他生氣地對著戚淑芬說:“什麽時候了,還沒個分寸。”

  李婉婷:“對,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吳家華,你怎麽還叫我爸叔叔,你打算什麽時候才改口呀?”她有點不高興地看著吳家華。

  戚淑芬:“婷婷說得對,叫我們叔叔阿姨,我還真的覺得,不把我們當成一家人呢。改口了,我也好習慣一家人的感覺。要不老是批評我分不清一家人兩家人的。”戚淑芬矛頭對著自己,趕緊轉移視線,把皮球踢到了吳家華的腳下了,他如果還不接招,就太不懂事了。

  吳家華心領神會:“爸,媽,我改,我改,你們都是我的親人。”

  兩個老人點頭,李國慶說:“好了好了,這才像一家人。對了,家華,打個電話給你爸你媽,作為親家,我要跟他們通個話,既然是親家了,總得打個招呼吧。商量一下你們的婚事。家華,快打,按免提啊。”

  吳家華趕緊撥通了電話,接電話的是周秀芳:“喂,誰呀”

  吳家華:“媽,我是家華。”

  周秀芳提高了聲音:“兒子,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怎麽想到給我們打電話了,是不是又沒錢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她估摸著沒什麽好事。

  吳家華:“媽,你就不盼我好點?”他覺得有點尷尬。

  周秀芳:“快說,要多少錢?不說我掛了。”她有點不耐煩。

  吳家華故意提高嗓門,拉長聲音:“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要結婚了。”特別是結婚兩字。

  周秀芳:“你要結婚?我不會聽錯吧,以前你可從來沒提到過,你什麽時候有女朋友了?”她有點懷疑這個不聽話的兒子。

  吳家華:“不信我讓她跟你講話。”她向李婉婷招手,示意她過來講話。

  李婉婷站起來,走到電話旁邊,她說:“媽,我是婷婷,是真的,你有兒媳婦了,馬上就可以抱孫子了。”

  電話那邊突然傳來一聲:“兒媳婦,孫子,哎呀,我的老祖宗啊。好好好,吳定仁,吳定仁,你快出來,快來接電話。”聲音由於太激動都變調了。

  吳定仁從房間跑出來:“出什麽事了,天塌了?”

  周秀芳:“你你你兒子,兒兒兒媳婦,你你你,你有孫子了。”她高興地結結巴巴,她指著電話。

  吳定仁搶過電話:“兒子啊,這是真的啊?”他對著電話說。

  周秀芳:“是兒媳婦在聽電話,快按免提”。她自己等不及,按了免提。

  吳家華對著電話機回答:“爸,婷婷懷孕了,我們打算結婚了。”

  吳定仁:“你小子,悶不吭聲做大事啊。”

  李國慶等不及,走了過來:“我來說,你們兩個讓開。”把吳家華和李婉婷趕到一邊。“親家啊,我是婷婷的老爸,哎呀,真是高興啊。”

  吳定仁:“是親家啊,好好,你也在啊,我們可是都沒準備好啊。這個家華啊,也太不懂事了,從來就沒提到過這件事。”

  李國慶:“我們也是前兩天剛剛知道這件事,就急急忙忙從安徽趕過來了…這些小孩呀,不重視,馬虎大意,總覺得是小事,我也是批評他們了。親家啊,閑話少說,我就直說了,簡明扼要啊,明天,你和親家母趕過來,我們一起去安徽老家,把他們婚禮給辦了。”

  吳定仁愣住了,他看著周秀芳,示意她過來說話,可是周秀芳擺擺手,他繼續說:“親家啊,這個事情太突然,我們也沒個準備。這樣,容許我們商量一下,好吧?親家,我盡快回復你,怠慢啊。”

  李國慶聽見商量二字,有點不高興:“還商量什麽?明天過來,到深圳來,我們見了面,再商量。”他氣衝衝掛了電話。

  戚淑芬:“你怎麽就掛了,我都還沒說呢。”她盯著李國慶,重撥。

  李國慶:“你還說什麽?自己重撥。”他起身憤憤回到原來的位子。

  吳家華重撥了電話,周秀芳接的:“親家呀,你不要生氣。”

  戚淑芬:“親家母,我是婷婷媽。”

  周秀芳:“親家母啊,我們也說說話。”

  戚淑芬:“親家母,剛才通話的時候,我也在想,這樣安排,你看好不好,我的想法是,婚禮,在安徽辦?等到孫子出生以後,再去貴州辦,你看好不好啊。雙方都滿意嘛。”

  周秀芳:“親家母,這可不行啊,怎麽說,都要先在貴州辦婚禮,再去安徽辦婚禮,滿月酒啊,還是在貴州辦。”

  戚淑芬:“什麽?親家母,怎麽都是你們佔先,還佔滿月酒。”她的掛了電話。

  電話兩邊都生悶氣。

  吳家華趕緊出來說話:“爸,媽,別生氣,聽我說,這是我們一家人開心的事,不要鬧的不愉快,不著急,一定會找到一個好辦法的”

  李婉婷:“對對對,我們再商量。”

  一家人不再說話。

  吳家華想了想,他打破沉寂,開口了:“在貴州老家,結婚,新生滿月,建房被稱為人生三件大事,要舉行隆重的慶典。特別是寶寶滿月當天,外婆及其舅家人要挑著雞鴨鵝等牲口送禮,鴨蛋染紅,放在盛滿大米的飯囿上,還挑著娘家人繡的小棉襖,等等。宴席上,一般情況,外婆家要給新生兒取名,喂食,然後說一些吉利吉祥話,祝福他健康成長。在宴席上,一定要照顧好、招呼好外婆家人,主家安排能說會道的婦女陪客,敬酒,唱敬酒歌,氣氛融洽,還要跳蘆笙舞,熱熱鬧鬧的”

  這提起了他們極大興趣,都豎著耳朵仔細地聽。

  李婉婷插嘴:“你說的,我們都沒有,因為我不是你的苗姑娘,我娘家人不種地,不飼養牲口,你什麽都沒有撈到,是不是特別的後悔娶我啊?”

  惹得全家人哭笑不得。

  婚禮經過幾輪爭搶,誰也不讓誰,沒辦法,最後大家妥協。

  還是按照周秀芳的辦法辦,兩邊都辦,滿月酒在貴州再辦一次。

  這一下,不用爭論了。

  兩場婚禮在安徽和貴州先後隆重舉辦。

  在安徽婚禮上,吳定仁夫婦換上了新衣服,胸前佩戴紅花,作為親家受到了高規格的接待,李婉婷的七大姑大八姨都來慶祝,婚禮現場熱鬧非凡。

  貴州婚禮在一個大食堂舉辦,

  宴席滿滿的六十六桌。

  李國慶被吳定仁的親朋好友輪番敬酒,他招架不住,可是熱情擋不住啊,隻好一杯接著一杯喝。不過他開心。

  兩場婚禮,跑來跑去,雖然辛苦,但是幸福。最辛苦的,當然是有三個月身孕的李婉婷了。

  男人和女人思維模式不一樣,情商模式也不一樣,事業和生活關關注度也不一樣。這時候,問題就出來了,理性和感性的碰撞、較量、影響也會不一樣。

  其實,在吳家華的心裡,有著沉甸甸的責任,也有巨大的壓力。男人,默默地承受,這些女人理解不了。她們隨時隨地需要呵護,需要關注,需要浪漫,需要愛,形式上的愛。每當這個時候,衝突來了,矛盾越來越多。後來,男人出去喝酒,出去撒野。女人就更加變本加厲。最後,矛盾不可調和。吵架成為家常便飯,相互指責對方的缺點和弱點,都希望對方妥協,最後只有演變成為冷戰乃至戰爭。反反覆複之後,那時候,不管男人和女人,都失去了耐心和理智。

  半年後,李婉婷在醫院順利產下一個男嬰,吳家華取名:吳俊昊,李婉婷取名:李俊昊。為了平衡,大家叫做:俊昊。隔壁領居無聊地開玩笑,叫他:無理取鬧(吳李俊昊)。

  吳李俊昊長的圓嘟嘟的臉,胖乎乎的小手小腳,十分可愛,很逗人喜歡。

  生活常規階段的重複簡單和枯燥,慢慢靠近李婉婷。

  生完孩子後,她一下子對自己的要求也放松了,耷拉的頭髮往上一盤,隨便扎一下,胡亂用水撲一下臉就算洗臉,身體胖了二十多斤。

  過去出門,洗臉描眉要半個小時,把櫥櫃裡的衣服折騰出來,試一遍,在鏡子前轉上n次,墊墊腳,聳聳肩,每次都盡量把自己當成專業的芭蕾舞者,現在踩著拖鞋,寬松褶皺的睡衣。注意力完全被孩子遷移,換尿片,喂奶,陪孩子睡,生物鍾完全紊亂,她完全忽視了自己的存在。

  有一天,洗頭,面對鏡子,吹乾頭髮,蓬松著。眼睛一下子呆住了,鏡子裡面的是自己嗎?她尖叫起來,迅速捂住嘴巴,屏住呼吸,閉上眼睛,歪開脖子,之後,慢慢移動,睜開一隻眼睛,自言自語到:“你好,家庭主婦。”

  早七點,吳家華習慣性的準時醒來,不需要鬧鍾,他經常暗歎命苦,不能和其他人一樣,沒有外力的作用下,一覺可以睡到午飯甚至下午。

  他經常感歎自己生肖屬馬,屬於勞碌命,擔重擔,吃草料,就算是睡覺也要站著。

  但是,今天他沒有和往常一樣立即起床,今天破例賴床一下。

  試圖閉上眼睛,睡個回籠覺。可是,意識越來越清醒,思維越來越活躍,一個小時候腦袋感到嗡嗡著響。他看著還熟睡的孩子,突然想到了孩子的未來:孩子長大後要幹什麽呢?

  首先,孩子出生在深圳,已經遠離家鄉,苗族的語言環境沒有了,孩子肯定說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廣東人說的普通話。以後的工作和生活環境基本留在了深圳或者其他城市,再也不會回去種地了。 讀書以後,學習成績怎麽樣?長大以後從事什麽工作呢?能不能娶到老婆?買得起房子嗎?

  為了完成更大更遠的使命,我要加倍努力!想到此時,真是頭疼,獨自歎氣:天生就是操心的命。他立馬起床,站在窗前,外面高樓林立,那裡同樣堆砌的有好幾代人的艱辛汗水,默默犧牲和奉獻,他又獨自笑起來,嘀咕到:兒孫自有兒孫福,幹嘛想得這麽遠?

  作為父親,吳家華現在變得深沉、成熟穩重,也更加累了。

  走出房間,悄悄關上門,下樓,走在花園裡,點燃一支煙,就算是給自己一個放松的早晨,這是很難得的了。

  過去的時間裡,總沒完沒了地忙完公司的工作,就像是工作程序中的機器人,一刻也不停歇。

  公司倒閉了,吳家華結婚生子了。他很煩躁,出去找工作,好的工作,被人不要他,差的工作他看不起。他跑到網吧,玩遊戲,他突然覺得,怎麽又回到了過去?

  林金森也是百無聊賴,整天躺在床上,無所事事。

  有時候,他和吳家華在一起,就是喝酒,抽煙。

  吳家華回到家,一身酒味,難免李婉婷的一場數落:“看看你窩囊廢的樣子,除了打遊戲,喝酒,你還能做什麽?都是父親的人了,還在混日子。”

  吳家華垂頭喪氣,一句話不說,到隔壁房間倒頭就睡。

  李國慶夫婦也是搖頭晃腦,唉聲歎氣。

  林金森在自己的出租房的床上思考:接下來,該怎麽辦?

  渾渾噩噩的日子,三個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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