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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者的墓志銘》結婚以後
  一家人從深圳出發,婚禮要回去榕寨舉辦,輾轉第一站到達凱旋市。

  出發前一個星期,通過鍾建貴老人聯系到了技校的半年同窗好友田學軍。

  電話上得知,林金森離3開6職校後,第二個學期,田學軍轉到了汽修班學習,畢業後在父親資助下開辦了一個修車廠,生意做的紅紅火火。

  田學軍親自到火車站接待林金森夫婦以及嶽父嶽母,安排吃飯、住宿。

  下火車,在出站口看見了田學軍,兩個人緊緊相擁。

  田學軍:“老同學,好兄弟,真想你啊。”

  林金森:“我也想你啊,回來就來麻煩你了。”

  田學軍:“說什麽呢?見外了啊。對了,嫂夫人呢?”

  林金森把張怡叫了過來:“這是我未婚妻,張怡。”

  田學軍:“哎呀,林金森,你小子,可真有福啊,娶了一個仙女啊,比你說的還要漂亮一百倍。”

  張怡聽了,看了看林金森,很甜蜜:“你讚美過我嗎”?

  田學軍:“何止是讚美,簡直是極度讚美,一個星期前,他給我打了一個半小時電話,說你們準備結婚了,要回來辦婚禮,你知道嗎?關於你,他說了一個小時二十五分鍾。”

  張怡笑著說:“你也太誇張了一點,你也太能說了吧”。

  田學軍:“一點不誇張。”

  張賢夫婦被冷落一旁,林金森趕緊拉著田學軍:“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嶽父嶽母。”

  田學軍:“叔叔阿姨,對不起,對不起,我們老同學一見面,就聊的沒完沒了,得罪得罪。”

  林金森:“這是我同學田學軍。”

  張賢:“小田,你好,你太熱情了。”

  田學軍:“我們少數民族就是純樸善良,熱情好客,這可是我們的優良傳統。好,不多說了,先去酒店,我都安排好了,你們一路勞頓,回去好好休息。”

  分別的時候,林金森說:“兄弟,真的很謝謝。”

  田學軍:“不客氣,不要太見外啊。對了,你讓我聯系苗寨的事,我已經安排妥當,盡管放心吧。我走了,明天見。”

  林金森揮手告別:“明天見,辛苦了啊!”

  第二天,大家一起吃早餐,田學軍一再挽留,熱情地邀請一家人去附近的一個苗寨。

  他說:“叔叔,阿姨,來到貴州,必須要去苗寨,那裡風景迷人,不去就等於不來貴州,那就遺憾了。”

  林金森說:“爸,媽,一定要去,一定要去。”

  田學軍開著剛買的江淮八座商務車,載著一家人,風馳電掣奔向苗寨。

  車子沿著河邊公路前行,河水清澈見底,岸邊蘆葦蕩漾。

  繼續前行,路況越來越差,一路經過坑坑窪窪的泥水之路,蝸牛似的往山頂爬。

  四十公裡山路,總覺得沒完沒了,好像永遠也走不到。

  當一行人來到山頂,層層梯田呈現在眼前,像一條條絲帶,纏繞著大地,從山腳直到山頭,雲蒸霧繞的,太壯觀了!

  看著千百年來開墾的梯田,沒有被撂荒,林金森竟然有點如鯁在喉,他心想,這就是祖祖輩輩留下的曾經賴以生存的“基業”。這裡的人們骨子和血脈裡,對於土地的依戀,眷顧和堅守堅不可摧。

  林金森的眼睛濕潤了。

  從山頂下來,來到河邊,轉了一個彎,豁然開朗。

  村子前面的一條彎彎的的小道是用青石板鋪就的,女人們頭戴高高的牛角銀飾帽,

銀光熠熠,脖子上掛著多層項圈,胸前的配飾,圖也很獨特,畫著花鳥蟲魚。小孩頭上的蓮花銀飾帽圓圓的,一個個小銀球叮叮當當地晃動著。裙子是一條條巴掌大的紅白黑相間的長繡帶,裡面有綁腿。  寨門,兩個漂亮的女孩子笑眯眯地端著牛角酒,舉向了遠方的客人。

  田學軍說:“我來示范喝酒的禮儀”,他背著手,低頭在牛角器皿裡抿了一口米酒。

  林金森說:“爸,媽,快過來,喝攔門酒,我們進寨了。”

  張賢夫婦跟著喝了酒,順著青石板路走了上去,一路喝了十二道攔門酒,張怡懷孕,婉拒了喝酒。

  他們來到了來到了一戶人家裡。

  林金森說:“爸,媽,我們一共喝了十二道攔門酒,分別是:恭喜、漂亮、勤勞、勇敢、聰明、美麗、明理、誠實、寬宏、長壽、富裕、美滿。”

  張怡感動地鼓掌,連說:“真好,真感動,謝謝,太謝謝了”,她來到田學軍面前,握著他的手:“你太用心了,謝謝你”

  田學軍:“不用謝我,是你找到了一個好老公,叔叔阿姨找到了一個孝順的女婿,是林金森讓我安排的,我只不過幫了一個小忙,聯系了一下而已。”

  張怡看著林金森,她過去抱住林金森說:“謝謝老公,我愛你。”

  林金森:“老婆不客氣,不客氣我也愛你,我也愛你們,我希望你和阿爸媽媽都開心。”

  田學軍:“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大家來到餐桌邊坐好

  田學軍介紹說:“我們吃凱旋市的農家飯,有酸湯魚,老臘肉,折耳根,鼓藏肉,苗王魚,血豆腐,折耳根(魚腥草),還有小炒農家菜等等”。

  張怡看的眼花繚亂,她興奮地大叫:“太豐盛了,太驚喜了,我真的太高興了,老公你真好,田學軍謝謝你。”

  苗家姑娘唱起苗歌敬酒,張賢喝的太高興了:“真的是終身難忘啊!”

  戚淑芬:“熱情、感動、我太激動了,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林金森:“那就喝酒吧,一切盡在酒杯中。”

  早上,再次道謝、告別了田學軍,還要繼續趕路,一路風塵仆仆,經過十二個小時車程到了縣城,住了下來。

  天亮以後再乘車到了榕寨。

  婚禮簡單而熱鬧……

  吳定仁夫婦是舅家人,和林老橋坐在上席,陪同張賢夫婦。

  席間,林金森和張怡走到每一桌敬酒,大家都說著幸福的祝福語:

  “祝新婚幸福,白頭偕老。”

  “祝早生貴子”

  “祝婚後日子,越過越紅火”

  ……

  林金森和張怡一一向雙方父母敬酒,感謝父母養育之恩,然後向舅舅、舅母敬酒。

  張怡拉著林金森走到了親朋好友中間,手機又多了一杯茶水,她手裡拿著一個氣球,他讓林金森扎破了氣球,親朋好友一陣歡呼。

  張怡動情地說話了:“爸爸媽媽,親朋好友們,非常感謝大家為我們祝福,在這裡,我代表我們一家,包括我肚子裡的寶寶謝謝大家,請乾杯。”又是一陣歡呼和掌聲,“我們一家再次舅舅,舅母敬酒,感謝長輩的厚愛和大力支持,給予財力幫助,借錢給我們投資做生意,讓我們得以在深圳扎下了根基,現在才有我們的幸福生活,請再乾一杯。”大家站了起來,為吳定仁夫婦喝彩。

  吳定仁非常開心,他哈哈大笑,他揮舞著手:“娘親舅大,作為舅舅、舅母,在力所能及的條件下,幫助外甥謀生存求發展,那是理所當然之事。為你們的成功,乾杯。”他特意大聲地說著,親朋好友,掌聲雷動……

  第二天,吳定仁接上張賢夫婦,一家人來到了縣城的家做客,特意做了一大桌豐盛的飯菜招待他們。開飯前,張怡拿出了兩張借條,一致要求舅舅、舅母簽字,吳定仁夫婦一再拒絕、推遲,張賢夫婦再三懇求,最終為了能夠順利開飯,吳定仁簽了字,一家一份。

  飯局其樂融融……

  三天后,一家人返回了深圳……

  張怡前三個月孕期反應大,嘔吐,食欲不振,晚上要起夜四五次,睡眠質量差,還要上班,處理公司帳目,她心浮氣躁,情緒不穩定,動不動就愛發脾氣,她覺得自己快抑鬱了。

  林金森忙完工作,又要買菜,做飯,斥候張怡,壓力很大。

  張怡抱怨地說:“天天吃雞肉,喝雞湯,我不想喝了,你能不能創新一點啊?”

  林金森:“我媽懷我的時候,可從來沒雞湯喝,你還嫌棄啊。”

  張怡:“你炒的菜,太油膩了,怎麽吃呀?你就不能用心點,就不能做的可口一點?”

  林金森:“做菜,我已經是用上吃奶的勁了。”

  張怡:“做菜不是小孩吃奶,不是用勁,而是用心,用心研究孕婦菜譜。”

  林金森:“你就說,你想吃什麽吧,我盡量滿足。”

  張怡:“我想喝骨頭湯。”

  林金森:“明天一大早,我去市場買筒骨,給你熬湯,可以了吧。”

  晚八點,林金森陪著張怡在樓下散步,張怡挺著大肚子,她的行動越來越不方便,走路的姿勢是一擺一擺的,她說:“我走路的樣子,看起來是不是很像企鵝啊”,她處於幸福中。她記得在醫院建立的醫療卡寫的,預產期已經過去五天了。

  林金森說:“我查閱了資料,預產期前後十天生產都是正常的。”

  張怡說:“看來你還是做了研究啊。”

  林金森:“當然了,必要的知識還是需要懂得一點嘛。”

  張怡突然感到大腿上有粘粘的東西,在往腳下延伸,像是一條小蟲子在爬動,她低頭看了看腳面:“老公,這是什麽?”

  林金森蹲下去看:“破羊水了,趕快去醫院。”他趕緊用紙擦了擦,招手打了個車,出租車迅速向醫院駛去。

  張怡說:“老公,我有點心慌,我害怕。”

  林金森:“不用怕,馬上到醫院了。”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婦產科主主任黃燕的電話,“黃醫生,我是林金森,我老婆快生了,現在在出租車上,大概十分鍾以後到達你們醫院。”一個月前,林金森就來到婦產科,詢問了黃燕,了解了產前的注意事項,以及相關的準備工作,並留了電話。

  車子在婦產部挺好了,兩個人下了車,已經有兩個護士等在門口,她們跑過來,確認了是林金森打的電話以後,扶著張怡上了輪動擔架,快速推向專用電梯口,來到五樓,進了待產室。

  林金森焦急地等在門口,來回地踱著步。

  十分鍾以後,看見一個護士走了出來,她說:“我們楊醫生檢查好了,她說沒什麽大事,現在靜躺,等待生產,你跟我進去吧。”

  林金森跟著護士進了待產室。

  晚上十點鍾,張怡感到肚子一陣疼痛,她大叫起來,醫生趕緊過來察看。

  張怡問:“醫生,小孩什麽時候才出生呀?我好痛。”

  醫生:“還早著呢,等一下,肚子更痛,你要有心理準備。不能大喊大叫,那樣會消耗體力,時間長了,你會精疲力盡的。到時候,生的時候,你反而沒有力氣了。所以,要忍著一點。”

  張怡:“我真的好痛,我不想生了。”

  醫生:“生產都有一個過程,每個人的情況也不一樣,有的四五個小時,有的六七個小時,有的時間更多,你要保存體力啊。”

  過了一個小時,張怡痛的大喊大叫的,滿臉汗水,林金森手足無措。

  醫生再次強調要保存體力,否則會影響生產,還讓林金森多與張怡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張怡呻吟著,她說:“我長這麽大,從來就沒生過大病,沒經歷過這麽大的疼痛,快去問醫生有什麽辦法止痛呀。”

  林金森趕緊過去向醫生求助:“醫生,我老婆痛的快受不了啦,有沒有什麽催產的辦法呀?”

  醫生說:“自然生產有助於嬰兒智力發育,吃催產素的話,會有副作用,藥量的使用不好掌握,少了不起作用,多了,會造成子宮快速收縮,有一定的風險,嚴重的話有可能導致子宮破裂,大出血。俗話說,瓜熟蒂落,這是自然規律,最好不要藥物乾預。要不,再商量一下。”

  林金森回去和張怡商量,她聽後更是緊張、害怕,她抓著林金森的手:“我再忍忍吧,自然生產吧,等到孩子自己出來吧,可是真的的很痛,我現在知道了,當媽媽真不容易啊,媽媽真偉大呀。”

  林金森看著張怡,急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可是他又無能無力,他多麽盼著孩子能馬上出生,這樣張怡就可以結束痛苦了。

  臨晨一點過了,張怡呻吟著又煎熬著過了兩個小時,她說:“真是痛到骨頭裡去啊”,實在受不了,她把手機甩到了牆上,大罵:“林金森,你死哪裡去了?怎麽不是你們男人生孩子啊,哎喲,痛死我了。”

  林金森正在撿手機,手機機身和電池都脫落了,一分為二。

  他說:“我在這兒,我先把手機收好。”

  張怡:“這個時候,你還關心手機,你怎麽不關心我?”

  林金森:“我該做什麽,我又幫不了你。”

  這時候醫生走過來了,她要去地說:“保存體力,保存體力,說過多少次了,你們還有力氣吵架,還在這裡大吵大鬧,在這裡胡鬧。等一會,沒力氣生孩子,那時候,你們可別哭,可別後悔,每個母親必須過這一關,都要經歷陣痛,忍啊,必須忍,想想孩子,為了孩子,好吧。”

  張怡和林金森都不說話了。醫生讓林金森出去外面走廊。

  張怡痛的時候,還是大聲呻吟,有時候她大叫:“醫生我要吃催生素,醫生我要剖腹產。”

  醫生隻好走出走廊,見到林金森,她說:“目前,這種情況,你們夫婦必須溝通一下,如果需要吃催生素,我們需要簽一個免責協議,風險你們也知道了,你們要自行承擔一切後果。如果需要剖腹產,我需要逐一通知醫生和護士,現在是臨晨一點過了,他們都下班回家了,如果動手術,他們趕過來,還要術前準備,也需要時間。說不定,剛準備好手術,你老婆又生了呢?”

  林金森:“醫生,那是不是說,一個小時就生了呢?”

  醫生:“這可說不準了,誰也不敢保證說生就生的。每個人的生理機能不一樣,對吧。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有要求,我也對你們的要求做出了反應、說明、反饋。你們還是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吧。”

  醫生離開了,林金森走了進去,把醫生的話複述給張怡,她聽後說:“那就再堅持一個小時。”

  時間一秒一秒,一分一分,張怡數著,她覺得,時間真是過的好慢,好慢呀。

  林金森問:“老婆,你覺得怎麽樣啊?”

  張怡:“老公,有時候特別痛,有時候又舒緩一點。”

  林金森:“老婆,你要堅持啊,堅持就是勝利!”

  一個小時過去了,醫生過來察看,她說:“宮口還沒打開,還需要時間,可能一兩個小時,可能更長,一定要堅持啊,實在痛,就喊一下,但是,要控制,好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你是好樣的。”

  林金森:“啊,還要這麽多時間,可怎麽辦呀?”

  醫生:“挺住,必須挺住,為了孩子,必須挺住。”

  每個小時,醫生過來察看一次,並鼓勵張怡,說一些疏導和安慰的話,張怡感到了溫暖。

  臨晨三點,醫生說:“宮口打開了,說明快生了。繼續堅持,迎接孩子的降生。”

  張怡咬緊牙關,點點頭。

  早上六點鍾,醫生把張怡推進了隔離房,準備生產,林金森可以通過玻璃看到張怡,她躺在稍微傾斜的小床上。

  七點零五分,孩子出生了,醫生給孩子漱口,然後包起來,護士抱了出來,醫生來到林金森旁邊:“恭喜你,是個公子,六斤六兩,母子平安。”

  張怡被推了出來,護士扶著她躺好,說:“去看孩子洗澡吧。”

  林金森跟著護士一起去了保溫室,護士給孩子衝洗,孩子哇哇直哭,一會兒,把孩子放在了小床上,他睡著了。十分鍾以後,護士把孩子抱了出來,回到了張怡的身邊。

  張怡仔仔細細地看著自己的孩子,粉嘟嘟的小臉蛋,鼻子嘴巴像自己,有點小時候照片的模樣,特別是下巴,頭髮嫩黃,她哭了:“孩子,我的寶貝,我們正式見面了,真不容易啊,媽媽為了你,整整折騰了一個晚上啊,長大以後,你要報答我啊”。她又笑了,幸福地笑了,她也睡著了,一個晚上的疼痛,他好累好累。

  ……

  林金森每天六點四十在鬧鈴聲中醒來,他揉著朦朧的雙眼,看了看窗外,冬天的早上還是模糊的,似乎像是下雨了,他伸了伸懶腰,自言自語道:“你若不勇敢,誰替你堅強”,好像是給自己打打氣,冬天起床,的確需要勇氣,鑽出暖暖的被窩。

  突然一陣寒氣襲人,他迅速穿好外衣,斑斑點點的,這是家裡穿的,睡覺的時候並沒有穿的衣服為什麽叫做“睡衣”,他一直弄不明白,正像每天他都要起床做好早餐一樣,他也不明白,“習慣就好”,他總是這樣勉勵和安慰自己。

  “兒子,寶貝,起床了”,他輕輕地敲了敲孩子的房門,盡量控制音量,然後進入廚房,把煮好的餃子端了出來,熱氣騰騰的,他咽了咽口水,可是最近他在減肥,摸摸隆起的肚腩,他搖搖頭。

  過了五分鍾,房間沒有任何動靜,他又走過去提高了嗓門:“寶貝兒子,起床了嗎?上幼兒園了,快遲到了。”裡面傳來一陣不耐煩的答應:“知道了。”再過了五分鍾,房門打開了。

  林宇豪拖著僵硬的步伐,走進了洗漱間,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林金森跟了過去,林宇豪用洗臉帕沾了沾水,頭一抬,然後把帕子往臉上一搭,一邊手順時針壓著帕子轉了一圈,把帕子掛回原處,關了水龍頭。

  林金森把帕子摘下來,重新打開水龍頭,轉向熱水閥門,等到熱氣冒出來,搓了搓洗臉帕,然後說:“重新洗。”小孩:“為什麽?”林金森大聲說:“你這是貓洗臉嗎?”,小孩很是不解:“”貓還洗臉呀?”林金森:“對,你就是小貓洗臉,花裡胡哨。讓開,我再來教你一遍。”林金森再次搓了搓帕子,擰乾,把帕子敷在臉上,深吸了兩口氣,然後,臉部前後左右洗了一遍,然後再搓了搓帕子,脖子後頸部也擦了擦,再次搓了搓帕子他說:“吸氣,是為了熱氣迅速進入氣管,肺部,主要是毛細血管舒張,疏通血管,讓身體暖和。”小孩子按照要求,重複做了一遍,然後走到飯廳桌前開始吃早餐。林金森跟了過來:“不管做什麽事情,都要認真。*說世界上就怕認真二字。”小孩回答:“知道了,知道了。”

  2003年,非典肆虐全國,廣東是重災區,各行各業遭到打擊,森華電腦專賣店也不例外。

  “離婚”,張怡咆哮著“誰不離婚誰是王八蛋,誰不離婚誰是膽小鬼。”

  林金森一言不發,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發狂的張怡,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我已經受夠了,我是看清楚了,你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你說話呀,你到底跟她什麽關系?她就是狐狸精,你跟她眉來眼去的,跟她天天在一起,你都不想多看我一眼,都不關心我吃飯了嗎,冷了熱了嗎?我問你,她是幹什麽的?”

  林金森:“你聽我說,她是一個好女人。”

  張怡:“她是好女人,那我就是壞女人了?”

  林金森:“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們是上下屬關系,是正常關系,”

  張怡:“那意思是我們是不正常的了?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把我當一回事。”

  林金森:“你冷靜點,不要聽那些風言風語。”

  張怡:“你當然無所謂了,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林金森:“沒有的事,不要捕風捉影。”

  張怡:“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她關系不一般,你們經常一起喝咖啡,一起吃飯,還一起出差,一起……我都不敢想了。”

  林金森:“我們是在工作。”

  張怡:“工作?親親我我的,勾肩搭背的工作?”

  林金森:“你冷靜點好嗎?你聽我說。”

  張怡:“我不聽,我不聽,我不想再提起她,我不想聽到她的名字。”

  林金森:“那我到底還講不講?”

  張怡:“你當然要講,你以為躲過了初一就可以躲過十五嗎?你心裡有鬼,你怕講什麽?”

  林金森:“我什麽都不怕。”

  張怡:“你不怕,你離婚呀,為什麽還不離婚,你害怕別人罵你是陳世美,你害怕你孩子以後不認你是吧?”

  林金森:“我,我——不是說賈靜雯嗎?你太胡攪蠻纏了,你太胡鬧了,你太能扯了。”

  賈靜雯:“什麽?你說我胡鬧?什麽意思?”

  林金森:“你就是胡攪蠻纏”

  張怡放聲大哭:“好啊,你罵我嗚嗚嗚嗚,我要跟你拚命”

  林金森知道接下來就是開始摔東西了,他一把抱緊張怡,任憑她左右扭動,還用力地用高跟鞋踩了一下他的腳,痛的他大叫一聲“啊”。

  這時候張怡像被電擊了一下,突然停止了一切躁動。

  林金森故意誇張地呲牙咧嘴,表情看起來相當的痛苦。

  張怡:“你為什麽不躲?”

  林金森:“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張怡:“你承認了吧,你就是在躲”。

  林金森突然跑過去,把桌子上的碗使勁朝對面的牆上摔去,只聽啪的一聲,碗立刻粉碎,牆上沾滿了飯粒,地上還有菜和肉塊,他用手捂住臉,上下搓動,眼淚在打滾,最終順著臉頰留了出來。

  歲月的蒼傷,事業的低谷,生活的艱辛,五年的婚姻,磨得他瘦骨嶙峋,心力憔悴。

  走到陽台,遠處燈火通明,點燃一顆煙,深吸了一口,突然感到胸悶難當,呼吸困難,意識變得模糊起來,他扶著窗台,閉上眼睛,足足三分鍾才緩過勁來,慢慢地坐在冰冷的地上。此時此刻,他感到好累好累,真想躺下,再也不站立起來。

  公司經營陷入了危機,業績慘淡,老婆又鬧離婚,帶著孩子回娘家去了,他顯得孤立無援,煩躁,渾身無力。

  他心想,難道,這就是我孜孜不倦追求的生活,誰來告訴我,生活的意義是什麽?難道,苦b的生活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晚十點鍾,小雨,初冬的街上冷冷清清,行人寂寥無比。林金森目光呆滯,神情恍惚,他像一個幽靈一樣漫無目的的行走著。坐在陽台上已經兩個小時了,股骨頭已經凍得鑽心地痛,他有感覺的,只是在自虐,不知道是提醒還是警醒自己什麽,自己也不清楚。站起來,抖動麻木的雙腿,踉蹌著,差點一頭栽下去。他冷笑幾聲,仰頭長歎,心臟及其不正常地顫抖幾下,血液有冰點的感覺,流向全身。實在受不了了,他走出了房門,要不,會窒息,會崩潰。

  最後一趟公交車,擦身而過,車上只有司機一人,他又是苦笑一聲。笑聲傳出去很遠,好像這個世界突然就變得空曠多了,他還深怕司機聽到笑聲。頭髮淋濕了,耷拉在前額,雨水後來滴在了耳朵上,好像一隻冰涼的手揪住耳朵, 提醒他該回家了。他拖著承重的步伐折返回去,洗了一個熱水澡,躺在床上,思緒繁雜,無心睡眠。窗外的雨越來越大,林金森低聲說道,謝謝你,冬雨,聊以,算是給自己的一點陪伴,總不能就這樣睜眼到天亮吧,他嘀咕道。

  記得小學六年級,語文老師說過,紅樓夢是名著,有文化的人都讀,他很認真的逐字逐句讀著,內容艱澀,尤其是詩詞,根本不明其意,後來擱置了。凱旋圖書館的時候,又看了幾章,雖然讀懂了部分意境,但是沒有太多的深入品讀。這一次,再次拜讀,雖然,心境不是太好。

  書中敘述:紅塵中,樂事也有美中不足,好事多磨,也有樂極生悲,萬境歸空。

  當看到《好了歌》: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

  終朝隻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嬌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

  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他笑了,人生的功名,將相,金銀,妻兒,恩情,父母,最終不是好就是了。

  名著就是名著啊,能詮釋萬事萬物,明了人的內心,疏解一切精神障礙。

  林金森心中摘記:太虛幻境,渺渺紅塵,悲歡離合,荒唐,心酸淚。原來,世界就是:太虛幻境。夜深了,林金森,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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