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怡和林金森的結婚五周年紀念日快到了,她覺得需要好好籌備一下,紀念一下。
仔細一想,日子在平淡中度過,漸漸地覺得就像喝白開水一樣,缺少了滋味,已然沒有了最初的感動和激情。
冷戰是可怕的,你不言我不語,無視,冷漠,充滿了陰森恐怖,四處彌漫著,氣氛也是緊張的,空氣是涼颼颼的,到處亂串……
張怡記不清有多少時間見不到林金森了,不知道多久不和林金森說話了,兩個人形同陌路,各忙各的,張怡想:這樣也好,眼不見心不煩。
林金森忙工作,像定了弦的時間機器,一刻不停地往前運行,嘀嗒嘀嗒……
賈靜雯守在林金森身邊,裝扮了妻子的身份,在其他人家眼中,他們“夫唱婦隨,雙宿雙飛。”可是,他們心裡清楚,他們是獨立的個體,精神肉體都是獨立的,就像陽光,雨水,總在貴州的夏天交替或者同時呈現,但是,它們隻屬於夏天,不屬於彼此……
王衛海分手後,張怡心境很差,整個人像被抽空了一樣,空虛,落寞,沮喪,是林金森似曾相識的憂鬱的眼神,細心的關注,加上一點恰到好處的追求,頓時填補了那個空缺,她接受了這個與她有著一定距離的他,暫時也忘記了不快,或者說把失戀的痛楚隱藏了起來。
內心渴望被愛的衝動再次燃燒起來,生活慢慢有了色彩,和林金森在一起的時候,特別的踏實,有安全感,波瀾不驚,她有時候也在想,這就是她現在想要的,不再害怕失去。
比起父母的婚姻,簡直充滿了浪漫,父母說,那是1970年,是革命火紅的年代,正是響應*號召:“知識青年下鄉去”的時候,大家踴躍到農村去,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父親出身工人家庭,是積極分子,母親世代行醫,他們熱血沸騰地參加到了偉大的革命的洪流當中,滿腔熱情,戰天鬥地,他們的戀愛也是偷偷的,表面上要裝成戰友,階級兄妹,四年以後回到城裡,在一起上大學四年,始終保持純潔的關系,連手都沒有牽過,後面上班後,開了單位介紹信,就簡簡單單結婚了。婚後,相互尊重,彼此包容,理解,相互鼓勵,攜手共進,雖然沒有轟轟烈烈,可是,感情是真摯的,坦誠的,也是牢不可破的。
張怡父母的婚姻具有那個時代的明顯烙印,是革命的模式,已經沒入歷史的進程當中,悄無聲息了。
改革開放後,尤其中國進入了九十年代,人們的戀愛婚姻觀念發生了較大的變化,戀愛不再躲躲閃閃,而是開放和大方的。
在學校的時候,張怡大膽和隨心的戀愛了,她沉浸在夢幻中,沐浴著愛情的滋潤,享受著被人疼,被人寵的幸福,她可以撒嬌,可以淘氣,可以裝傻,戀人出雙入對,擁抱,親吻,同居,都不再是罪過。
在學校裡,規章制度冠冕堂皇的說“不禁止,也不鼓勵。”但是,傳統的思想還是或多或少的禁錮著青年男女,影響著他們的戀愛方式。
張怡的父母總是在電話麗教育她:“女孩要矜持,不要太主動,”社會也在宣傳:“凡是不以結婚為目的行為都是耍流氓”。
社會是一種規則,一種標準。
當張怡畢業的時候,王衛海離開了她,她是極度痛苦和不能接受的,她心裡千萬次地詛咒著他,罵他是感情的騙子,懦弱而自私,缺乏責任感。可是,不管怎麽樣,她戀愛了,讓她難忘也讓她後悔,也讓人羨慕也讓人歎息。
當她掙扎在分手後痛苦的深淵的時候,她感到了世界末日的到來,渾渾噩噩地過著每一天。 此時,林金森走進了她的世界,她是有擔當的,善解人意,給予了她溫暖和呵護,讓她重新樹立起了自信,讓她進入了新生。
她面對著林金森:“謝謝你,是你重新走進了我的心,挽救了我,是你把我從萬劫不複的深淵中拉了出來”。
林金森深情地注視著她:“我不管你過去承受了多少痛苦,我也無權過問你的過去,過去的讓它隨風而去,現在你是屬於我的,我也應該屬於你,而不是所謂的替代品,我不希望我成為一個愛情的傀儡”。張怡:“我的生命或許早就在等待你,只是你遲遲到來。”林金森:“不,時候剛剛好,人經過了一些磨練,會更加成熟,會更加懂得珍惜”。
張怡相夫教子,操持家業井井有條,孩子入托,上小學一,二年級,一步一個腳印,印證著母親的汗水和辛苦,孩子也懷揣著家庭的希望,張怡重複著父親的教誨模式:“從小看大”,這也是中國傳統教育的簡約模式,她給孩子的嚴格要求是,二年級,每個星期要寫三篇日記,周末還要練習毛筆書法,她說:“古人寫字和做人一樣,堂堂正正,嚴謹,慎為,所以寫字也體現一個人的修養和品行”。
當然孩子是不懂的,只不過在執行先輩遺留的意志,也是母親的意志,孩子不知道毛筆也是古老智慧的傳承,它記錄了民族文化的博大精深。孩子很認真,一筆一畫,寫的字歪歪斜斜,有著可愛的幼稚和乖張,可是張怡很滿意,寫完字後,她豎起大拇指,給孩子一陣響亮的親吻,作為獎勵,孩子也是美美的咯咯直笑,這是和美的圖像。
張怡安排孩子進了一家少兒培訓機構體驗,裡面有電子琴,繪畫,舞蹈,口才,圍棋班等。張怡愛好舞蹈,傾向讓兒子學爵士舞,回家後和林金森交流她的想法:“學習舞蹈可以鍛煉身體,有助於體格發育,長個,並且,有助於身體協調性的提高”。林金森:“是你愛屋及烏吧,是兒子的意願嗎?”。張怡:“兒子還不到八歲,他懂什麽?他就是一張白紙,讓他學習什麽就學習什麽,他不懂選擇的”。林金森:“我覺得,讓他學習寫作或者參加口才培訓比較適合,第一方面原因是以後實用,第二方面是主要方面,兒子不善於表達,無論是口頭還是寫作,這叫做查缺補漏”。張怡:“這你就不了解了,兒子聰明,語言詞語豐富,他經常出口成章,讓我吃驚,善於表達是他的強項和優勢,反而,他缺乏動手能力,笨手笨腳,太像你了”。林金森:“像我?還笨手笨腳?我哪裡表現出來了?”。張怡:“你疊的飛機能飛嗎,幸虧你不在飛機制造廠,要不每一架飛機都會發生空難”。林金森:“紙飛機和飛機制造,八杆打不著的關系,你扯這麽遠幹嘛?”張怡:“總之,兒子學習舞蹈,這個我說了算。”林金森:“學習寫作,我做主了。”林宇豪:“爸爸媽媽,周六學習舞蹈,周日學習寫作和口才”。張怡和林金森回頭看著兒子,原來他慢慢長大開始有自己主意了。
張怡的日記:生活也少不了矛盾和衝突,它們是伴生品,無時無刻不存在。藝術,知識,技能,孰重孰輕?當今現實的社會需要,已經模糊了素養,品性,更強調的是急功近利的眼前利益。今天,孩子回答了我們,不是孩子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作為父母的我們,我們的教育模式,方式有問題,那只是一種強加,我們過多的想當然地把我們的思想以權威的形式強加到孩子身上,我們都犯了一個錯誤:代替孩子“走路”,而忽視了孩子的天性和需要。今天,孩子選擇了中和,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他未必有“調停”的初衷,他也可能不懂。我只希望他既喜歡文藝,也熱愛學習,長大後成為一個有內涵有修為有知識有本事的人。孩子,爸爸媽媽的矛盾和爭執因為你而出,也因為你而沒。不要埋怨我們,怪罪我們,更不要留下不好的印象和陰影。孩子,爸爸媽媽永遠愛你的!
另外,在周末,林宇豪還要大聲朗讀課外書,張怡說這樣可以開拓思維,增強語感。林金森看在眼裡,看到了自身的差距,環境的差別,他只是記得在水田裡打泥巴,在曬谷場甩陀螺,在寨子後山爬竹子……
由於各自的工作環境,張怡和林金森的空間越來越遠,交流越來越少。她甚至習慣了沒有林金森,一個人帶著孩子,上下班接送小孩,她在深圳的節奏是忙碌的,充實的。
婚姻對於她來說,已經只是一種擺設,開始的時候,他也會主動聯系林金森,問他這問他那,後來,問來問去總是重複那幾句話,索然無味,都覺得沒有意思了,後來是讓孩子打電話,她在一旁聽,再後來一點,都不怎麽聯系了,像斷了線的風箏,突然就失去了關系。
她也顯得不奇怪,她總是跟孩子說:“你爸爸太忙,他有自己的事業,為了理想而拚搏,而奮鬥,我們要支持他,將來你長大了,也要做一個有用之人,男兒志在四方,你懂嗎?”
這是一種崇高而又樸素的理想,這又是怎樣的一種悲哀。
當愛情已經逝去,接下來的就是平平淡淡的生活。
為了生活,為了所謂的目標,人們也失去了最初的原意。孩子回答:“哦,我知道了。”這樣的教育同樣是蒼白無力,不是完整正確的教育方式,潛移默化下,孩子可能認為遠方才是最終目標,而身邊的人不重要,只有事業才是第一位的,其他都可以忽略。這是非常危險的趨勢,林金森不知道,張怡也沒有意識到。
有一天吃好飯,兩個人一起散步。
張怡問:“老公,你還愛我們的家的是嗎?”
林金森:“愛,我愛我們的家。這幾年,我為了事業到處奔波,到處應酬,怠慢你了,以後我會彌補你的。”
張怡又怯怯地問:“你還愛我嗎?”
林金森:“過去,你是我的全部,後來,因為聚少離多,我對你關心少了,以後我會彌補,我會加倍奉還。”
張怡的心很不是滋味,她知道愛漸行漸遠了,很快即將全部逝去,她感到了從來沒有的緊張和恐慌,她要努力爭取,挽回快失去的愛。她要用盡渾身解數,拯救愛情,她說:“老公,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嗎?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牽手的情景嗎?”
林金森:“當然記得,我會一輩子記得。”
張怡說:“第一次牽我的手,你說執子之手,與之偕老。你還記得嗎?”
林金森:“記得,都記得。”
張怡:“如果有一天,你離開我了,我該怎麽辦?”
林金森:“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離開。我已經告訴賈靜雯,我不會離婚。”
張怡:“真的嗎?”
林金森:“真的”
張怡閉上雙眼,點點頭。
林金森緊緊抱著張怡。
有一次,終於爆發了“家庭戰爭”。
張怡:“我已經受夠了,家不像家,夫妻不像夫妻。”
林金森:“又怎麽了?”
張怡:“怎麽了。你不應該好好問自己嗎?你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家裡的事,你從來就不過問,老婆兒子總不關心,好像我們就不存在一樣。”
林金森:“我忙呀,公司這麽大,這麽多的工作需要處理,需要安排。”
張怡:“那你去和工作結婚,生活去呀,回家幹什麽?”
林金森:“真是無理取鬧,不可理喻。”
張怡:“好,我無理取鬧?好,我不可理喻?那你呢,你是這個家,有你有什麽用,孩子生病你知道嗎?孩子學習,你過問過嗎?孩子長這麽大,你做過什麽?”
林金森:“在我們那裡,男主外女主內。”
張怡:“一個鄉下人,一個鄉巴佬,還在我面前裝大爺,你配嗎?還跟我講男主外女主內,那只是你沒心沒肺,不負責任的托詞?你不配做一個父親,你不配做一個丈夫。你別以為有了兩個臭錢,就了不起了,就可以在我面前擺譜了,就可以無視我了。在我的眼裡,你只是一個可憐蟲,在你的骨子裡,永遠卑微。”
林金森憤怒了,他最恨別人罵他“鄉下人”、“鄉巴佬”。
林金森:“我就是鄉下人,鄉巴佬,怎麽了?嫌棄我,你嫁給我幹什麽?”
張怡:“當初我是瞎眼了,我是一時衝動。”
林金森:“當初是誰,追上門來的。”
張怡:“你是乘人之危,當初我剛失戀,所以……我現在告訴你吧,其實,我根本不愛你。你只不過是一個替代品,一個犧牲品。”
林金森:“好,不愛,你可以走啊,沒人挽留你,去找你的真愛去呀。”
張怡:“走的應該是你,去找你的賈靜雯去,她才是你的真愛。”
林金森:“無中生有。”
林金森摔門走了,此時此刻,他只能離開,他要逃離,離開這原本就沒有愛的婚姻。
他更需要安靜,他太累了。
吵了很多次,為了雞毛蒜皮,為了無緣無故,好像每一次又都很可笑。不過,這一次是最大的一次衝突。
張怡過後冷靜下來,也後悔,也自責,不該說那些傷人的話,不該這麽絕情。
張怡對於婚姻很失望,麻木不仁了。林金森對於她也只是保留著一個丈夫的名分,婚姻名存實亡了。
此時的林金森又出車禍,變成了植物人,兒子又也離她而去,留下她孤苦伶仃,孤立無援,這個打擊是她不能承受的,她更是感到絕望了。
這個家已經不複存在,不過她也習慣了一個人去面對生活,去承擔所有的艱難困苦,更多的是內心的孤獨和寂寞,她也曾經鼓勵自己要堅強,可是畢竟作為一個女人,內心的脆弱還是無時不在,無處不在,她也需要一個男人的肩膀靠一靠,她也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哪怕有時候累了的時候得到丈夫的幾句噓寒問暖,那也是一種莫大的安慰。每當看著人家夫妻恩愛,家庭幸福,她心裡的酸楚只有自己知道。他要求並不高,只要有一個男人在身邊,關心她,理解她,支持她,最主要的是懂她,懂她餓了,就煮飯燒菜,懂她累了,就給她按摩肩膀,懂她困了,就用手腕給她當枕頭打一個盹,並深情地看著她眯上幾分鍾,醒來的時候看見他柔情的目光,充滿了愛意……
王衛海的出現無疑是一顆救命稻草,她似乎得到了慰籍。埋藏了許久的感情一下子點燃了,她恨不得回到過去,回到執迷不悟,奮不顧身的學生時代,再愛一回。當她撥通王衛海的電話,那頭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她一句話說不出來,久久的,只剩下哭泣聲……
王衛海在電話裡說:“我真的的不知道這麽多年你過得這麽苦,其實我也不好。我以為我可以忘掉你,可是,後來我發現我做不到。曾經,認為時間可以淡忘一切,我以為結婚了,有了家,注意力轉變了,加上忙於工作,我就可以放下過去,可是,我錯了,我不能和自己的心搏鬥,我投降了,離了婚,之後,一直堵得厲害的心疏通了,我覺得輕松了,我找回了自己。”張怡說:“為了什麽?”王衛海:“為了一個我愛的人。”張怡:“她很漂亮吧”王衛海:“是的,她是我的仙女,完美到不了不可挑剔。”張怡:“那不正好嗎?”王衛海:“可是我們分開了。”張怡:“因為什麽分開?”王衛海:“因為完美。”張怡:“因為完美?”王衛海:“維納斯美嗎?美,因為殘缺。玉,美嗎?美,可是也有瑕疵。七色彩虹美嗎?美,但是稍縱即逝,不能長久。鮮花美嗎?美,可是她隻屬於自己的季節。正因為美好,我和心愛的她分手了”掛了電話,張怡悵然若失……
接下來的幾天,張怡的心情時好時壞,她想了很多,終於,按捺不住,她電話裡說:“海,請允許我還這樣稱呼你,我想了幾天,你所謂的美好一說,完全是你冠冕堂皇的托詞和借口,你是在逃避。”王衛海:“我逃避什麽?”張怡:“你是自私的,你是為了回到你父母的身邊,能夠照顧他們,給他們一個交代。”王衛海:“不,我不僅不能照顧他們,反而是他們照顧我。”張怡:“總之,你們團聚在一起。”王衛海:“當時,你執意要去南方,你說你不習慣北方的冷,冷讓你害怕,你說你腿有風濕性關節炎,我動員你,試圖說服你,甚至懇求你跟我來大連,工作都給你聯系好了,就在省統計局,也對口你的專業”。張怡:“你為什麽不可以跟我來南方,你不是說愛我嗎?這是愛嗎?”王衛海:“現在還爭執,有意義嗎?”張怡:“當然有意義,我希望你在身邊,你知道嗎?沒有你,我失去了方向,我的今天,你要負責,負全責。”王衛海:“造化弄人,一切都錯了,一開始就錯了”。張怡:“不,人定勝天,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我不會屈服”。王衛海:“怡,不要強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過去的,讓他過去吧,我們回不去了”。張怡:“你可以過去嗎?真的可以過去嗎?那你離婚幹什麽?你心裡有我,你不要再騙我,也不要在騙你自己了”,她慌亂地掛了電話……
王衛海心裡築起的防線垮塌了,這麽多年以來,他以為固若金湯,攻不可破,可是幾句話,就徹底地把他擊敗,讓他舉手投降,他是一直愛著張怡的,至死不渝,只是,由於天南地北地域的分離,暫時把感情儲藏起來了,放在心田的某一個角落,如今,愛的觸角又侵犯了敏感的區域,終於,愛如水庫突然打開的閘口的洪流,奔騰,一瀉千裡。他必須重新審視自己的當前感情形勢,做出新的評判,免得再次做出讓他悔恨終身的決定。世界沒有後悔藥,曾經的意氣用事,曾經的草率,讓他浪費了大好光陰,把心愛的人弄丟了。他曾問過自己,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麽?兒童的時候,天真爛漫,年少時,無憂無慮,青年的時候,朝氣蓬勃,中年時,英傑才俊,老來時,頤養天年……王衛海,苦思冥想著他的前半生,青少年之前沒有苦大仇深,中年了,事業沒有大風大浪的起伏和顛簸,唯一讓他不能釋懷的就是一往情深,可能對於多情的人來說,“愛情”不值一文,愛情就是狗屁,可是他為了愛沉淪,就像大海上的巨輪——泰坦尼克,埋葬了她的雍容華貴,她的史無前例,他的愛無疑是悲壯的!
王衛海與張怡的聯系日益頻繁,兩人每天都在煲電話粥。王衛海:“怡,他醒了嗎?”張怡:“我希望他醒來,好好地探討一下我們的婚姻”。王衛海:“你們的婚姻出問題了嗎?你們有愛嗎?”張怡:“沒有醒,也許永遠醒不過來了,我們曾經有愛。”王衛海:“那你一直等下去嗎?”張怡:“是的,他是我的老公,孩子的爸爸,我要和他當面了結”。王衛海:“如果像你說的,永遠不醒來,你也要等嗎”?張怡:“是的”。王衛海:“如果他醒來,你希望他說什麽?”張怡:“說他愛我。”王衛海:“然後呢?”張怡:“然後我們好好生活,幸福下去呀!”王衛海:“那我呢?”張怡:“你是我們的好朋友呀!”王衛海:“不可以。”張怡:“沒有什麽不可以的,正如你當時的離開,我也覺得不可以。”王衛海:“過去的不要再說。”張怡:“沒有過去,怎麽有現在,沒有過去的結束,就沒有以後的開始。因為我們需要重新來過。”王衛海:“你依然要堅守,怎麽開始?”張怡:“我不知道,我在等待老天的判決。”王衛海:“我可以重新來過,我可以等。”張怡:“你等吧,只要你有毅力和恆心,或許等到最後,你等的是一場空。”王衛海:“那我也要等。”張怡:“我和你一起等。”王衛海:“這樣吧,我調整好幾天公休假,去一趟北京,找最好的醫生,然後我們去貴陽。”張怡:“不,不需要了,那樣的話,太麻煩你了,我也付不起昂貴的費用。”王衛海:“費用你不用管,我來處理。”張怡:“你是為了治好他的病嗎?”王衛海:“我是這樣想的,如果他醒來了,恢復了意識,你們依然相愛,那麽我往事不再提,我和你的愛就永遠結束了。”張怡:“如果他愛我呢?”王衛海:“你還愛他嗎?”張怡:“不知道。”王衛海:“我問的太早了,等他醒來,我再問你”。張怡:“我好感動,我可以等。”
張怡:“曾經的一個眼神,我就把自己嫁了,不為別的,就為了神似你,你知道嗎?”王衛海:“我現在知道了,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王衛海:“後來,他的眼神不在了,我們走遠了,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之前,我隻以為在文章裡才能見到的生離死別,可誰曾想,卻實實在在發生在我身上,我不敢相信。”王衛海:“他有外遇,他出軌了嗎?”張怡:“都是我的錯,沒有盡到妻子的責任,我沒有照顧好他,雖然我們結婚了,有了孩子,可是我始終沒有把我當成他真正的妻子,沒有給過她全部的愛,我是有所保留的,甚至我只是把他當做了你的替代品。”王衛海:“這樣對他不公平,雖然你愛的是我。”張怡:“我也曾經懊惱過,責備過自己,可是,情絲纏綿,情網迷茫,太多的不舍,太多的眷顧,我始終做不到,為他奉獻全部。”王衛海:“苦了你了,我親愛的怡,我何嘗不是,有時候莫名的驚慌失措,莫名的情緒低落,莫名的失魂落魄,莫名的黯然神傷,我單薄的情哪能承載這些重?”張怡:“你會有嗎?你的瀟灑離去,你的義無反顧呢?”王衛海:“不要說了,我無地自容了。”張怡:“你是不是要說,你要鑽入地縫。”王衛海:“是的,地獄,才是我的歸宿”。
王衛海:“驀然回首,錯過了,不堪回首了嗎?”張怡:“你給我的傷害讓我痛不欲生。”王衛海:“為此, 我也不能夠安身,我不祈求你能夠原諒我,我只希望能夠補償你。”張怡:“怎麽補償?”王衛海:“我重新追求你。”張怡:“幼稚,太可笑了,你覺得還有意思嗎?”王衛海:“我知道,你恨我,你心裡在抗拒
張怡和王衛海的聯系更加頻繁,在她婚姻危機中,此時的她格外脆弱,她在電話中說:“我的生活軌跡改變了,當你離開我的時候,就徹底改變了,我的世界曾經一片荒蕪,荒涼,我是悲慘的使者。”王衛海:“對不起,我的自私給你帶來了傷害,我是一個罪人。”張怡:“你為什麽不可以給我一個緩衝,慢慢地讓我接受你的離去,你直接把我從愛的神壇上拽下來,並且把我投入恨的地獄,愛恨交加,愛恨兩重天。”王衛海:“這幾年,我也很痛苦,我也過的不好,我也受到了逃跑以及背叛的懲罰。”張怡:“你為什麽離婚?”王衛海:“我說感情不好,你不信,我說性格不合,你也肯定不信。離了就離了,不合適,就分開,給對方前途,也是放過自己。逼死自己了,還非要拉上對方陪葬嗎?。”張怡:“你愛她嗎?”王衛海:“這個問題,我也問過我自己很多次,如果沒有我和你的愛,那麽我也可以試著愛她,可是,捫心自問,那不是愛,是合適而已,在對的時間遇上適宜結婚的人。”張怡:“婚姻對於你這麽重要嗎?”王衛海:“我需要婚姻來扭轉我的方向,剛畢業的我,浮躁,沉不下心。婚姻是定心丸,專治我的絞心痛。”張怡:“你也逃不出成家立業的俗套了”。王衛海:“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