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天坐在車中,雙手使勁搓了搓臉,將臉頰的淚水擦乾。
下一刻,少年再次回頭,目中盡是眷戀、不舍,他凝望著李家村、昆吾山,心中莫名苦澀。
這些年來,他活得小心翼翼,活得很累。
每一天都如履薄冰,每一天都在艱苦地修煉,雖然小有成就,但這顯然不是李牧天想要的生活。
因為在這裡很壓抑,但今天之後,他終於能夠隨心所欲,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他終於飛出了這個困了他十余年的圍城,但即便如此,不知何故,這一刻心中還是莫名心痛。
就在這時,莫小奇突然歎了口氣:“是不是不舍得離開?”
“嗯。”李牧天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
莫小奇又問:“距離華夏學院開學還是有些時日,你怎麽打算的?”
李牧天沉吟片刻,緩緩開口:“去了寧海之後,順其自然吧,此外,我之所以去華夏學院,並不是真的想要去做一個學生,我聽文婷說過,華夏學院的圖書館是可以說是這個世界最大的圖書館,我只是對那裡比較感興趣。”
莫小奇臉上又浮現古怪的神色:“得了吧,你肯定是聽說那裡美女如雲,所以去那啥的吧?”
李牧天恨鐵不成鋼,嗤之以鼻:“滾,誰和你一樣,只要看見美女就挪不開腿,好好開你的車,我們現在趕去文婷家,也不知道她到底找我有什麽事。”
“嗯,說來說去,還是去找美女唄。”莫小奇哈哈大笑,語氣中盡是猥瑣之意。
李牧天一頭黑線,默然不語。
汽車飛快地行駛在昆吾山腳邊的公路上,視線所及,路邊盡是大約一尺高的野花,紅黃藍白紫,五彩繽紛,如同天邊的彩霞一般耀眼。
感受著身邊倒飛而去的景物,李牧天哭笑不得地望著旁的新手司機:
“小奇,你能不能開慢點,你剛學會開車不久,開這麽快做什麽?”
莫小奇很嚴肅很正經地回答:“我是擔心文婷有事!”
李牧天歎氣不已:“你難不成是喜歡文婷嗎?好像他對你這樣的胖子可不怎麽感興趣吧?”
莫小奇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其實我知道她喜歡你,可是你這個木頭也不知道整天在想什麽,這樣的美女校花朝夕相處相處了三年,竟然還是同學關系,我要是你早就把她拿下了。還是那句話,白瞎了你那英俊的小白臉。”
李牧天聞言一怔,其實文婷的心思他心中明白,而且他何嘗不是對這個相處了三年的美女同學心中好感。
但在李牧天心中自己還小,並非談情說愛的年齡,此外他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修煉之上,所以這層朦朧的窗戶紙一直沒有被他捅破。
但李牧天想起文婷的時候,心中另一道倩影便出現在腦海,甚至出現的次數比文婷還要多幾倍。
楚清荷!
楚清荷雖然與他相識不過一天的時間,但二人一起經歷了生死,在沙漠幻境中的經歷磨難,刻骨銘心,並非是時間可以衡量的。
“牧天,牧天怎麽現在一說起文婷你就有些奇怪,是不是你做了什麽對不起人家的事情,難道是把她……”
莫小奇望著李牧天一副奇怪的樣子,順理成章地便想入非非了。
李牧天臉一紅,也懶得和這猥瑣的家夥解釋,下一刻便不再言語,閉目養神……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汽車行駛到了距離昆吾山最近的一座城市。
這是一座千年古城,城市並不大,但是臨山靠海有島有河還有溫泉,這般集山海島泉河為一體的城市,在華夏大陸也是寥寥無幾。
此時正是上班的時間,城市的道路上車水馬龍十分擁擠,二人用了半個時辰才駕車穿過城市,來到了海邊的別墅區。
一處極為氣派的別墅門前,李牧天按響了門鈴。
不一會,別墅氣派的大門緩緩打開了,一個衣著光鮮的中年婦人走了出來。
當看到眼前兩個少年,她面上漏出驚訝的神色,沉思片刻,忽然問道:“你們倆誰是李牧天?”
李牧天有些愕然,自己和這中年婦人素不相識,她為何能叫出自己名字,難道是因為文婷,或者說她是文婷的母親?
李牧天不敢大意,面色恭敬地說道:“伯母,我是李牧天!”
中年婦人點了點頭,又仔細打量了李牧天幾眼:“那你隨我來吧!”
隨後中年婦人側身便將李牧天讓進別墅內,但是卻把打算一起跟著進去的莫小奇攔在了門外:
“我有些事情要單獨找李牧天商談,還請你在外邊稍候片刻!”
言罷中年婦人便將大門又緩緩關閉,隻留下吃了閉門羹怔在原地的莫小奇。
李牧天進入別墅大門,入目所及是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徑,小路的兩旁是一排石凳,石凳上排列著形態各異的花木盆景,讓人沉醉。
李牧天在中年婦人的引領下,順著小徑向著別墅內緩緩行去。
穿過小徑,當李牧天踏進別墅時,頓時被室內金碧輝煌的景色驚呆了。
他原本就知道文婷家世非富即貴,但此時看來自己還是有些低估了。
中年婦人望著有些錯愕的少年微微一笑:“稍等片刻。”
話音一落,中年婦人便向二樓緩步而去……
既來之則安之。
李牧天眼見中年婦人並沒有任何驚慌的神色,他也就放心了,因為這說明文婷並沒有意外發生。
既然最大的擔憂已經消除了,李牧天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不一會,凝重厚實的腳步聲響起,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氣勢不凡的中年男子自二樓緩緩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