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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牆集》第28回 陳神醫鬥術長春宮 東太后傳旨頤和園(3)
  整個長春宮的氣氛驟降到了冰點。陳風雙手撐著竹杖,半低著腦袋,說道:“我要出題了。”

  也不知羅裡曼是不是聽懂了整件事背後的脈絡,眼神中多了幾分憐憫,“陳先生,你狀態不太好。”

  陳風也不回話,腦袋越發的耷拉,自言道:“某自小習醫,各類醫術皆熟記於心,弱冠之年出師雲遊,得遇一高僧,與某以茶代酒,曲水流觴,期間傳某正骨之術,今日陳某以此為題,向西醫討教。”

  上一秒眼神還在猶豫中的羅裡曼,一聽陳風所言正骨,瞬間提起了興趣,“好好好,傳說正骨術是中醫的內傳之術,我來大清多年,只在書中見過,陳先生要怎麽比?”

  “正骨術分為摸法、接法、端法、提法、按法、摩法、推法、拿法,必須勤學苦練,假以時日方能成器。”陳風將竹杖靠在一旁的柱上。

  “你練了多久?”羅裡曼好奇的接話。

  “三十日。”陳風將自己左手的袖子往上挽,將手臂和手肘露了出來。

  “陳先生這是要做什麽?”羅裡曼顯然對陳風挽袖子一事很不解。

  陳風緩緩的抬起頭,看了一眼羅裡曼,“正骨術需勤學苦練,可去哪找如此之多脫骨折臂之人,我便自傷手臂,再自行研究接好。”

  羅裡曼被陳風所言震驚到,不由將嘴巴張的大大的,“我從來沒有聽說過,自己能給自己正骨的!就...就算你可以做到,不管是脫臼還是骨折,都很痛啊,疼痛的情況下,更不可能!”

  陳風輕輕的呵了一聲,看了一眼帷幔,“有的痛可比這斷臂之痛,來的更為之烈。”

  “我不比了、不比了。”羅裡曼搖手道,“自己給自己接骨,我做不到,我...我,我認輸!”

  羅裡曼轉身面向宮內,向帷幔行禮:“太后,中醫實乃博大精深,西洋醫術比不上,我認輸了。”

  “先讓他做。”帷幔後傳出了冷冷的聲音。

  “遵旨!”陳風的聲音中透出了平靜,格外的平靜。

  “我將手臂抬高,你往東用力擰,聞見哢的聲音,便可了。”陳風對身旁的太監說道。

  太監一陣慌張,不自覺後撤一步,半天不敢說話。

  “無妨的。”陳風安慰道。

  “這...這。”太監支支吾吾。

  “小德子,照辦。”太后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太監再沒有一點點的猶豫,回道:“嗻!”

  陳風將手臂向後抬起,小德子顫抖著握住。

  “千萬別松勁。”陳風再一次叮囑道。

  小德子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點了點頭。

  “來吧。”陳風說道。

  只見小德子雙手抓住陳風的小臂,眼睛一閉,一咬牙,一用力,伴隨著陳風的一陣悶哼,“哢”的一聲,小德子慌忙放下了陳風的手臂。

  “啊!”

  不知哪個宮女,可能是因為受不了這一幕,嚇得失聲叫了出來。

  “拖下去,將舌頭割了去。”帷幔中的聲音不耐煩的說。

  最是狠心帝王家。

  陳風緩緩的轉過身,只見他臉色蒼白,額頭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先生,這一屋便只有你懂醫術,煩請過來檢查某有無脫骨。”

  羅裡曼還在詫異中,被陳風這麽一說,才從剛剛的擰臂之痛中脫離出來,下意識的回到了一聲:“好好。”

  剛說出口,羅裡曼便已覺後悔,卻還是硬著頭皮,輕輕扶起了陳風的手臂,

“為什麽這麽拚?”  陳風淡淡一笑,輕聲道:“為了救女兒。”

  羅裡曼心裡已經有點發毛,按照西醫的診斷,陳風的左臂手肘處,確是脫臼了,脫臼有多痛他是知道的,來找他的病人,往往痛不欲生,喊的撕心裂肺,然而這些人都是因為意外才導致脫臼了,像陳風這樣的人為脫臼,或許更痛。

  “是脫臼了。”羅裡曼看著陳風說道。

  陳風客氣的點了點頭,將右手搭至左手手肘處,慢慢的閉上眼睛,五根手指開始施展正骨術,口中還念念有詞:“正骨有法,行醫有道;手摸心會,欲合先離,離而複合;手摸心會,旋轉屈伸。”

  只見陳風用手觸摸脫臼部位,手法先輕後重,由淺入深,從遠到近,兩頭相對,連連點頭,感覺摸清了脫臼的實際情況,再用右手握臂遠段,在拔伸下圍繞手肘反向旋轉,恢復臂肘的正常生理軸線;隨後又用手固定關節近段,握住遠段沿關節的冠軸擺肢體,以整複骨折脫位。

  整個長春宮的人都盯著陳風,都為陳風捏了一把汗。

  陳風停下了動作,睜開眼睛,眼中噙滿的,分明全是淚水。

  “好了。”陳風輕輕的將左手舉起。

  羅裡曼愈發驚訝,在一旁鼓起了掌,“陳先生的醫術讓人折服,我再也不說中醫不如西醫的話了。”

  “汝當真不比認輸了嗎?”太后問。

  羅裡曼朝宮內鞠了一躬:“是的,太后。”

  他像頒獎一樣舉起了陳風了手,“太后,在第二場中陳先生取橘核,我就已經自愧不如了,這自己給自己接骨,我是真的做不到,我認輸。”

  太后輕聲發笑,“這樣的人才,我大清國遍地都是,我希望汝回去如實告訴領事。”

  羅裡曼點頭,“我有個願望向太后請示。”

  “但說無妨。”

  羅裡曼看了一眼陳風,“能不能讓陳先生,將正骨術教給我?”

  “事若能成,自當滿足汝。”太后淡淡的說。

  羅裡曼沒有再應聲,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太后,既然這樣,我就退下了,領事讓我來遞交的東西,我交予李大人了。”羅裡曼說。

  羅裡曼又像陳風行禮,便快步流星,走出了長春宮。

  人皆散去,安靜的長春宮卻又多了幾分刺骨的清冷。

  “陳風,你可知罪?”帷幔後響起了聲音。

  陳風壓了壓情緒,恭敬的伏地,“太后,小人不知所犯何罪。”

  帷幔被拉開,傳出的是花盆底叩響地磚的聲音,聲音離陳風越來越近。

  “抬頭。”太后道。

  陳風順從的抬起頭,未敢與太后直視。

  “你有三大罪。”太后道。

  “請...請太后降罪。”

  陳風再次壓低了頭,只看到那鑲滿了翡翠瑪瑙的花盆底錦鞋在眼前左右踱步。

  “今日宮中汝多次表露於吾不滿,此乃第一罪。”

  “太后...草民不敢。”

  “你醫術如此精湛,多年前拒召不奉,陷皇帝於不利,此乃第二罪。”

  陳風頭上的汗不斷的滴到了地磚上。

  “你謀殺朝廷命官,實乃第三罪。”

  “太后...我...我..”陳風此刻隻想見到女兒,哪知會有這一出。

  “汝若願為我辦事,數罪盡免,保汝榮華富貴。”太后停下了腳步說。

  “太后...可否讓小人先見見小女?”陳風幾乎將腦袋貼在地上,言語中充斥著乞求。

  “汝休要討價還價。”太后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怒氣。

  “願聽太后吩咐。”陳風放緩語速,無奈至極地壓著聲說道。

  太后聽到陳風答應了,心情似乎又變好了,“汝識大體,甚好。 ”

  “不知...太后...要草民做什麽?”陳風戰戰兢兢的問。

  “殺了胡不愚。”

  陳風心裡咯噔一下。太后若想殺人,何必通過他手?胡不愚到底什麽來頭?人尚未進宮,卻連太后都要殺他?

  “你猶豫了。”太后道。

  “汝之疑惑我皆知曉。你只需知道,胡不愚與汝不是一類人,他是大清的敵人,是妖怪。此次進京,汝整日與妖怪為伍。吾得聖人指點,要取其性命,世間非汝而不能。”

  胡不愚是妖怪?是大清的敵人?聖人指點?只有我能取他的性命?陳風越聽越發糊塗。

  “汝若下不了決心,汝女之命便不保了。”

  一邊是女兒,一邊是胡不愚。陳風心中翻江倒海,氣血翻湧,糾結卻又難以抉擇,矛盾中夾雜著絞心的疼痛。他開始後悔來京城,後悔學醫行醫,回想此生救人無數,七級浮屠縱然拔地而起,而此時此刻誰又能來救他?

  恍惚之間,似乎有人跑了進來,跟太后耳語著什麽。

  長春宮內靜謐了很久,太后沉默了片刻哈哈大笑道:“宣吧!”

  太監遵旨誦道:“吾聞松江府神醫陳風行至京城,江湖傳神醫陳風醫術上乘近乎於神,今特以大清國東太后之尊,宣其往頤和園受見,為吾診疾。旨到之時,即刻起身。”

  “陳神醫,起身吧,姐姐旨意到了。”太后嬉笑著道。

  陳風將斜倒在地上的竹杖拖至身旁,握緊了杖頭上的玉石。

  “我幫你殺他,你還我女兒。”陳風的聲音,冷的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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