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形悠有些奇怪,不過轉念一想。
「可能是出於長輩的關心吧?畢竟對方是母親的好朋友。」
在剛才錢形悠和柴山梅玖商談改期的過程中,柴山梅玖就已經向錢形悠解釋起,為什麽她會認識錢形悠這回事。
也正是因為這樣,錢形悠才會在商談結束之後有一種挫敗感。
因為,他通宵達旦準備的,原本用來說服對方在五月十號到五月十七號這一個星期時間裡為他們的改期的修學旅行提供住宿的資料一點作用都沒有起到。
不對,應該是這麽說。
在柴山梅玖在見到錢形悠的真人的時候,就知道了錢形悠是錢形惠美的兒子的這個事實,接著後面談也不需要談了,柴山梅玖甚至連條件都沒有提一句,直接答應改期和騰出五月十號到十七號這段時間的房間。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準備方案了。」錢形悠一邊在心中有些挫敗的歎息一句,一邊向著柴山梅玖解釋一聲。
“因為修學旅行改期的緣故,所以明天我和我的老師還需要去拜訪,所以今晚就打算在奈良休息一晚。”
雖然沒有解釋的必要,但是錢形悠還是簡單和柴山梅玖說了一聲。
畢竟就算對方可能只是出於社交禮儀詢問一聲,但看在對方和自己的母親的關系很好的情況下,還是說一點讓對方寬心。
可是,接下來的發展,包括柴山梅玖說的話,卻有些出乎錢形悠的預計了。
“這樣啊。”柴山梅玖稍微想了想,“那悠君你們有沒有訂旅館?”
錢形悠搖了搖頭,“還沒,我的老師正在來這裡的路上,我打算和老師商量一下,看今晚在哪裡住宿比較好。”
“不如這樣。”一聽這話,柴山梅玖直接就開口說道,“你和你的老師不如就在阿姨這裡住吧,我這裡本來就是旅館。”
“誒?”錢形悠一聽這話,頓時愣住了。
在這裡住宿?
錢形悠下意識的抬頭掃視一圈房間,他就打算開口婉拒柴山梅玖這個建議。
開玩笑,在這裡住一晚上?還是別了吧。先不說方便不方便這個問題,單純就現在這個黃金周末的溫泉旅館每晚差不多需要一萬兩千円的價格。
還是不了,就算錢形悠也不是付不起這個價格,但是鍾井鳴海這幾位老師也不一定會想住在這裡。
所以為了避免出現尷尬,還是不了。
“抱。”錢形悠‘歉’字還沒說出口,柴山梅玖就好像是未卜先知開口堵住了錢形悠的話頭。
“悠君,如果是錢的話就不要提了,你覺得阿姨會收你錢嗎?我可不想被惠美從東京追過來堵我門。”柴山梅玖說完,還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呃.....”這話一出口,你讓錢形悠還怎麽說呢,無何奈何的歎息一聲之後,錢形悠一邊拿出手機打算給幾位老師發個信息詢問一下,一邊向柴山梅玖回復道。
“好吧,我先謝謝阿姨的好意,不過我需要先問一下老師們的意見。”
.....
“柊,你怎麽來了奈良的?”
急匆匆趕到咖啡廳的橘陽菜,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甚至連包包都還背在身上,滿臉欣喜的衝著卡座上坐著的一位帶著黑框眼鏡、臉上掛著學者一般淡淡的微笑的男士說道。
而這位被橘陽菜稱為「柊」的男人見狀,臉上原本還是淺淺的微笑頓時變得有些寵溺的無奈。
“陽菜,先坐下來喝口水。”
“但是。”橘陽菜無奈的剜了眼表情‘無辜’的萩原柊,“你就不能提早一點告訴我嘛,而且還是在這個時間點,你害得我還得麻煩鍾井老師他們幫我分擔點任務了!”
萩原柊沒有說話,只是笑眼彎彎的半眯著眼睛看著橘陽菜,原本還在氣頭上的橘陽菜,被萩原柊這樣直白的寵溺眼神看得臉都漸漸的變得通紅了。
“柊~”
橘陽菜這一聲的語氣,聽著像是在埋怨,但是更多的卻是害羞的撒嬌。
“嗯嗯,怎麽啦,陽菜?”萩原柊仿佛就像是沒有聽到這一聲撒嬌一樣,只是笑眯眯的輕喚了一聲橘陽菜的名字。
“麼,你就是喜歡捉弄我!”橘陽菜此時此刻的樣子,要是有豐之崎的學生在場的話,想都不用想,這些學生此時此刻的表情一定會像是震驚的連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陽菜,還是那麽的可愛。”交往了這麽多年,萩原柊也了解,現在已經差不多要到橘陽菜的承受界線了,這要是在繼續笑鬧下去的話,橘陽菜也該惱羞成怒了。
知道這一點的萩原柊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之後,也是抬起手,向著遠處的適應生揮了揮,示意自己需要下單。
經過這麽一緩和,橘陽菜也是總算將臉上的紅潤給壓下去了。
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橘陽菜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氣,萩原柊見到橘陽菜這麽可愛的一幕,也是笑著問道。
“陽菜,你這是在幹嘛?”
橘陽菜有些生氣的鼓著臉蛋,惱怒地向萩原柊扔了一個大大的衛生眼,“還不快說?你怎麽現在來了?”
“因為想你就來了。”向適應生點好橘陽菜的那份飲品之後,萩原柊還無掩飾的一擊直球重重的擊打在橘陽菜的心裡。這讓橘陽菜的眼睛有些不自覺的泛起了點點水霧。
就在氣氛這麽好、好的都快變成黏糊糊的的氛圍的時候。
一道不識時務的鈴聲突然從萩原柊的口袋裡傳出。
“接吧柊,說不定是什麽急事呢?”橘陽菜善解人意的說道。
“哪裡會有什麽急事啊。”萩原柊滿不在乎的笑著說道。
雖然萩原柊說是這麽說,但他還是將橘陽菜的建議聽進耳朵裡,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當正在不停響著的手機,它那正在顯示著來電信息的那一面屏幕出現在這兩人眼裡的第一時間。
「老婆」
這兩個仿佛就像兩柄帶著滲人、恐怖的放血槽的尖刀一樣,硬生生的扎進了橘陽菜的心裡,汩汩鮮血就這兩個傷口中,不斷的流出心臟,低落在無人的虛空裡。
沒人知道,這兩道傷口到底有多麽的疼,只有橘陽菜一個人,承受著、忍耐著。
因為她喜歡著萩原柊,而且她選擇了和對方在一起這個,明知道會傷的這麽重的選擇。
“沒關系的柊。”強忍心痛,橘陽菜依舊是笑意盈盈的向著萩原柊說道。
“別讓她等急了,好嗎?”
這一聲帶著橘陽菜鮮血和苦澀的安慰從她的口中傳遞到萩原柊的耳朵裡。其實橘陽菜還沒意識到,自己這一聲軟弱的安慰,就像是哀求一樣。
也許她心裡還是在對什麽抱有希冀。
很可惜,現實卻給予橘陽菜一擊無情的痛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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