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夏季漫展結束後。
看著不遠處戴著帽子、臉上一副快要哭出來,不,是已經哭著的表情的澤村英梨梨與安藝倫也,錢形悠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倫也!從剛才開始就什麽都沒有回答我!!!」
聽著隱隱約約回蕩在耳邊的澤村英梨梨那如泣如訴的聲音,看著宛如被拋棄的小孩一樣狼狽離開的澤村英梨梨的背影。
以及自己妹妹剛衝下階梯,路過安藝倫也的時候陰沉著臉、瞪了眼不知所措的安藝倫也後向著逃跑的英梨梨追了過去的身影。
錢形悠扭頭看著身旁的面無表情、但卻又隱約的怒意流轉在臉頰之上的未婚妻,小聲的對她叮囑道。
“詩羽,你先跟過去,看著點小巡和英梨梨吧,這裡的事就交給我解決好了。”
看到霞之丘詩羽對自己點點頭,然後二話不說向著錢形巡和澤村英梨梨的方向跟了過去,在這過程中,路過安藝倫也的她第一次、起碼在錢形悠的記憶裡是第一次,用厭惡的語氣對著宛如一個迷路的孩子一般、迷茫不知所措的安藝倫也說了一句話。
“你怎麽可以這麽差勁。”
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追了上去。
與霞之丘詩羽前後腳、速度也只是比霞之丘詩羽稍慢一分的錢形悠正好聽到這句話,然後和聽到腳步聲回過頭看向自己的安藝倫也對視一眼的錢形悠聽到對方是這麽向自己說的。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一切會變成這個樣子?”
是啊。
為什麽明明今天應該是波島出海、安藝倫也等等的所有人慶祝「漫展新人同人畫師—波島出海作品大賣」的好日子,然而卻在最後的最後變成現在這樣的局面。
「也許,今天我就不該答應出海來的。」
心裡這麽想的錢形悠不由得回想起今天早上尚且算是開心的記憶。
.......
在波島出海將自己和霞之丘詩羽門票送給自己的那一天上,錢形悠回家之後就和霞之丘詩羽說了這回事。
「出海?波島的妹妹嗎?可以喔,一起去吧。」
稍微想了想之後,霞之丘詩羽想起了波島出海就是之前曾為同一個社團成員、並且經常被自己的準丈夫喊‘花孔雀’的波島伊織的妹妹。
與錢形悠一樣,霞之丘詩羽與波島伊織的這一個和哥哥性子完全不一樣的妹妹關系算的上不錯,而且還因為大家同為女生、以及對方是一種軟乎乎的性格,霞之丘詩羽還將波島出海看作是自己的妹妹,就類似表妹、堂妹那種的感覺。
而有點波島出海和錢形巡挺像的,那就是這兩個人在見到霞之丘詩羽的第一眼的時候,就被霞之丘詩羽身上那成熟穩重、大方得體、宛如大姐姐一般的氣質給吸引住了,這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把霞之丘詩羽看作是自己的姐姐。
只是,波島出海終究和「現在看起來溫順、實則是將活潑好動刻進骨子裡」的錢形巡不同,有些不太擅長主動的波島出海,在後來參加了另一個社團、少陪自己的哥哥出現在紅阪朱音的社團之後,便漸漸和霞之丘詩羽脫離了聯系。
不然,如果還是以前的關系的話,波島出海根本就不會親自找到錢形悠將門票交給他和霞之丘詩羽。
直接電話邀請不比這麽大費周章的送門票來的更輕松嗎?
聽到霞之丘詩羽答應之後,剛好回房間裡拿東西的錢形巡出現在客廳門前,而錢形悠這才想起來自己手中只有兩張門票。
就在他想和自己妹妹解釋的時候,看見哥哥手裡拿著漫展門票的錢形巡驚喜的對哥哥說道。
「誒!哥哥也有漫展的門票呐!太好了,我還在想英梨梨會不會不去呢。」
所以,在錢形巡這一句話說完之後。
八月的一天、同時也是夏季漫展開幕第一天的早晨。
叩叩——
一大早,錢形悠還和霞之丘詩羽額頭相抵而眠的時候,兩聲宛如不速之客的敲門聲破壞了彌漫著溫馨睡意的氣氛。
“唔,悠~~”
還沒睡夠的霞之丘詩羽聲音軟糯糯的喊了一聲睡在自己身邊的錢形悠,然後就把自己的小腦袋和身子往錢形悠的懷裡鑽了鑽。
“誰呐。”有些睡懵了的錢形悠感覺到鑽進自己懷裡的霞之丘詩羽和她的聲音,下意識的伸手摟住未婚妻,然後保持著身體姿勢不動,脖子和腦袋別扭的回頭看向剛剛響起敲門聲的房間門,迷迷糊糊的對著房門大聲的說道。
“哥哥!嫂子!別睡啦!要出發去漫展啦!!”
門外傳進房間裡的是錢形巡精神滿滿的聲音。
“漫展?”
雖然清醒了一點,但依舊還是處於懵懂的霞之丘詩羽將自己的上半身抬起,順勢趴到在身旁的未婚夫身上,迷迷糊糊的看著房門問道。
“嗯嗯!是的呢!快起床啦嫂子!哥哥!早飯我已經做好啦!!”
話音剛落,門外又響起了聲音,只不過這次並不是錢形巡的說話聲,而是她蹬蹬的踩在走廊木地板上的腳步聲。
房間裡剛被吵醒的兩人賴了一會床,然後等到房間外的錢形巡著急的又喊賴床的兩個人起床的聲音之後,這一對未婚夫妻才懶洋洋的在床上坐起來。
“早~蛤~~上好,悠。”一邊說,一邊揉眼睛,順便還重重的打了一個哈欠的霞之丘詩羽低著頭,小腦袋聳拉著對同樣揉著眼睛的男友說道。
“早上好,詩羽。”應了一聲的錢形悠努力的睜開了兩隻眼睛的黏黏糊糊想要再次合上的眼皮,熟練的伸出兩隻手扶著歪歪扭扭準備又倒回床上睡覺的女友的身子,然後錢形悠身子半轉,任由霞之丘詩羽倒在自己身上。
將霞之丘詩羽額前散落的長發捋到一邊,腳掌心踩著地板、屁股還坐在床上的錢形悠一隻手抱著差不多又準備睡著的霞之丘詩羽,另隻手輕輕的拍了拍兩隻眼睛半閉著的霞之丘詩羽的臉頰,小聲的說道。
“詩羽,別睡著啦。”
“嗯嗯,我沒睡著!我沒~睡~著~~(呼呼)”
(三個小時後,現在時間是早上十點整。)
看著面前的哥哥和詩羽精神奕奕、大方得體,還有種夫唱婦隨的感覺走在人來人往的漫展裡,和一些認識的社團代表、畫家、作者交談的雲淡風輕卻又不失禮儀的樣子,錢形巡是真的挺佩服的。
其實早上的時候,並不是錢形巡自己要叫醒還在睡覺的哥哥和詩羽姐的,之所以會叫是昨天晚上睡覺之前,她的詩羽姐特意在她進房之前拉住她吩咐的。
當時聽到詩羽姐這麽吩咐自己,錢形巡沒當一回事就張口答應了,但是等她半夜起來、準備到廚房裡喝口水的時候,剛走出自己房間的她看見哥哥和詩羽姐的房間的門縫露著光,而且還有幾聲小聲的商量事情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
所以,在自己的哥哥和詩羽姐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他們那迷迷糊糊的樣子讓錢形巡有些後悔為什麽要叫醒他們。
畢竟,這個漫展可是一直從早上持續到下午傍晚的,並且在這段時間裡,只要手持門票隨時都可以進場,再加上他們又不是那些要提早搶位置掃貨的宅男宅女、純粹就是捧一捧朋友場的路人而已。
這時,稍微落後一點的錢形巡注意到霞之丘詩羽用手擋在嘴巴、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的樣子,她很自然的加快了一絲步伐跟上霞之丘詩羽,伸手挽住霞之丘詩羽的手臂,錢形巡小聲對霞之丘詩羽說道。
“詩羽姐,不如我們到前面休息區休息一下吧?”
霞之丘詩羽扭頭,微笑著對錢形巡說了一句。
“阿裡嘎多,小巡。”
“嗯嗯不客氣的詩羽姐,那我們就快過去吧。”
聽到這句話的錢形巡還以為霞之丘詩羽答應了自己,於是錢形巡就下意識的想要領著自己的詩羽姐往休息的區域跑去,只是剛邁開一步的錢形巡突然發現詩羽姐沒有動。
感覺到疑惑的她回頭看向霞之丘詩羽,結果出現在錢形巡的視線的是微笑著向著前方指了指的霞之丘詩羽的動作。
很自然的,錢形巡順著霞之丘詩羽的指示,慢慢將自己的臉重新轉回到前方,接著她轉到大概一半多點的位置之後,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和一聲略帶著點震驚、並且讓她感覺熟悉的聲音傳進了錢形巡的耳朵裡。
“小巡!”
“英梨梨!”聽到聲音的錢形巡一眼就看到了滿臉震驚、並且很明顯已經是做過了偽裝的,喬裝打扮的澤村英梨梨。
“撒,快去和英梨梨一起吧,我和你哥哥還要去出海的攤位看看呢。”
和因為驚訝,所以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澤村英梨梨揮手打招呼的霞之丘詩羽松開了握住自己右手的錢形巡,假裝用力、實則只是做做樣子的推了一下錢形巡後,霞之丘詩羽看著迷迷糊糊看向自己的錢形巡眨了眨眼睛後,嘴巴湊到錢形巡的耳邊,小聲對錢形巡說道。
“你要知道小巡,在自己丈夫努力的時候,妻子可是要站在丈夫身邊支持他的喔~~”
看著錢形巡被自己推向她的閨蜜身邊,然後向著倆小女生揮了揮手的霞之丘詩羽剛把自己的舉起的手放下,連視線都還沒收回來的時候,她突然聽見一道滿滿的調侃的話語在她的耳邊響起。
“「在自己丈夫努力的時候,妻子可是要站在丈夫身邊支持他」的說。”
一臉不知所措表情的霞之丘詩羽看著臉上調侃笑著的看著自己的錢形悠,意識到剛剛自己那麽小聲、那麽羞恥度爆炸的話竟然還能被話裡的當事人聽見,霞之丘詩羽就忍不住臉紅的像個泡泡茶壺。
“看來我真的找了一個很好很好的‘妻子’呢~~你說是吧,詩羽?”
“別說啦!”手掌心直接按在自己的錢形悠的臉頰上,硬生生將對方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的視線變換了一個方向的霞之丘詩羽,紅著臉、低著頭惱羞成怒的說了這句話。
只是,當她說完之後,她還是能感覺到來自自己那壞心眼的錢形悠的視線,已經被羞恥心爆炸折騰的受不了的霞之丘詩羽拿開按在錢形悠臉上的手,然後紅著臉背過身,拖著身後的錢形悠一個勁的朝前面走,並且一邊走,她還一邊頭也不回的大聲說道。
“我們不要讓出海等太久了!快點走了!”
.......
與妹妹分開逛漫展之後,和霞之丘詩羽直奔波島出海攤位的錢形悠。
可能是因為睡不醒的緣故吧,一整個下午,錢形悠都沒有注意到這段時間裡發生的事情完完全全和他記憶裡發生過的劇情沒有什麽區別。
也就是多了原劇情裡沒有出現過的他、霞之丘詩羽、以及妹妹錢形巡的身影而已。
老實說,如果錢形悠知道這點的話,也不會出現傍晚、也就是現在出現的場面了。
“安藝君。”錢形悠看著面前這個不知所措的學弟、並且估計是在心裡腦補了一點東西,漸漸變得理所當然的表情,錢形悠大概率猜到對方想得是什麽了。
“你該不會到現在為止,還以為英梨梨還在鬧小孩子脾氣吧?”
顯然,錢形悠這個問題問到點子上了,只見安藝倫也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的表情,錢形悠壓下自己想要呼一巴掌給面前這個到現在還在‘裝聾作啞’的男生的想法,沉著臉說道。
“好吧,沒想到「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這句話竟然是連質疑都沒有的真理。”說完,錢形悠就轉身就準備想要追上跑遠的霞之丘詩羽、錢形巡和澤村英梨梨三人。
“不然我能怎麽辦!!”
剛邁開步子的錢形悠突然聽到身後的安藝倫也自暴自棄的大喊,這讓原本就已經不爽的錢形悠扭頭,眼神像是看著一個醜陋的東西的看著安藝倫也,接著他一句話堵住了安藝倫也準備說出口的話語。
“因為不知道,所以你就能心安理得的把人圈在自己身邊?然後隨便踐踏別人的心意!?真有你的,安藝倫也。”
關注公眾號:書友大本營,關注即送現金、點幣!
收回自己的視線,錢形悠重新向著三個女生離開的方向追去。
“你其實也就只是一個自私鬼,別搞得自己像個受害者一樣,這也太令人惡心了。”
空氣中,留下錢形悠這一句話。
這一句話也讓想要追上去抓著錢形悠問個清楚的安藝倫也停下腳步。
於此同時,距離會場不遠的一座小公園。
被閨蜜和閨蜜哥哥的女朋友、同時也是自己好朋友追上的澤村英梨梨低著頭,沉默著坐在公園的長椅上。
在她的身邊,是一臉擔心的看著她的錢形巡和同樣安靜的注視著她的霞之丘詩羽兩個人。
“那....”開口剛想說話的錢形巡,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自己的詩羽姐對自己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出聲。
霞之丘詩羽之所以不讓錢形巡出聲安慰對方,是因為她感覺到這個時候澤村英梨梨需要的是安靜思考的時間。
剩下來的話,當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向她和小巡傾訴的了。
又安靜的等了一會之後。
果然,如霞之丘詩羽所料一般,雖然還是在流著眼淚、還是在低著頭,但是澤村英梨梨帶著哭音,開口小聲的說道。